一路上陆舒予和李元睿聊得很琐碎,大多数时候都是各自看书,下棋品茶,偶尔高谈阔论,数十日倒也不无聊,赶回京都,缓缓驶进的大马车在这缙朝繁华的街道上并不引人注目,不过午时马车就停在了国公府门前。
“一路多得王爷体恤。”下了马车,陆舒予冲着撩着车帘探出头的李元睿开口,“王爷慢走。”
国公府内陆风姗姗来迟,“见过七王爷,怎么不请王爷入府用膳?”
“……”陆舒予只是恭敬的站在一旁没有说话,谁都能听出来陆风这是客套话。
“谢国公爷了,这风尘仆仆的就不必了。”谁人不知他陆风和太子走得近,看在陆舒予帮过自己的份上他也无谓去添人口舌,李元睿放下车帘,“回府。”
陆舒予站在原地一直到看不见马车尾才收回了视线,“爹。”
“此次淮南治水我儿不辱使命,常听圣上在朝上夸你,为父也甚感欣慰。”陆风转身进了府门,一边往里走一边对身后的陆舒予说着,“然,不可太满,不可太骄。”
在陆风的眼里,陆舒予只是不愿只做太子辅臣那种虚衔的官职罢了,既然陆舒予想自己在朝堂上闯出一番事业,他这个当爹的当然要时刻警戒她官场险恶。
“孩儿明白。”上一世的自己,这时候正在为能在李元正身边有一席之地而绞尽脑汁,如今想想都觉得愚不可及。
“恭迎王爷回府。”到了王府,李元睿从马车上下来便见叶柔希带着府中大小在门外为李元睿接风。
“恭迎爷回府。”叶柔希刚一抬起手想行礼,便被迎面而来的李元睿扶住了手腕,“爷?”
“免礼吧,府中可安好?”李元睿的视线扫视了一圈,少了两个通房。
(避雷,注:古代男子到年纪就会娶妻生子而是会有很多妾室、通房之类的都是很正常的,男主有正妃但是命不长,她的死和女主没半毛钱关系,夫妻间的关系也只是相敬如宾的那种,接受不了的可以就此别过[哪那么多双洁,别玻璃心],勿喷作者本人和书中任何角色。)
“安好的。”叶柔希轻轻抬眸,眼底轻柔尽是眼前男人。
“嗯……”
“爷!”身后,杨杰手里拿着一坨白色的东西小跑过来,“爷,这可是您的?”杨杰将手里的东西双手递出。
李元睿伸手接过,是那日陆舒予裹青丝的巾帕,李元睿没有打开而是随手放进了衣袖内。
“一路风尘,爷定是累了,妾身在雅居备好水为爷洗尘。”看着倒不像是女子用的丝帕,叶柔希笑着上前。
“嗯。”
——
吉时挑在了十一日,父亲扶着进了太庙礼拜天地与祖先后,由太傅段泽坤为她加冠三次。
陆舒予跪在堂前,宾赞双手端着红盘,盘内放着黑色的缁步冠表示参政权,白鹿皮做的皮弁表示参军权,再加红中带黑的素冠表示可参加祭祀大典。
见礼宾,而后又入堂内拜父母长辈,段泽坤坐在高位上看着走来的陆舒予,“就赐怀望二字如何?怀望怀望,怀才抱器,世人望尘莫及。”
“怀望谢太傅老师赐字。”陆舒予匍匐在地行了跪拜礼。
一切礼毕后陆舒予便回内院换下最后一次加冠时所穿戴的衣服和束带,换上玄色的礼帽礼服。
等忙完已是夜深,爹娘还来不及训话屁股沾坐的陆舒予已昏昏欲睡。
“也罢,陆圆送世子回房歇着吧。”陆风见她摇摇欲坠便不再为难她,一切顺利结束便是最好的了。
“爷?爷?”陆圆低声喊了句,“可以回房歇着了。”
“……孩儿告退。”陆舒予猛从位上站起身,闭着眼冲着堂上的人说了句,转身往外走。
“啊这?”
一沾床陆舒予便睡过去了,那晚偶有梦魇痴缠,也只是在睡梦中喃喃几语。
因休沐十日,陆风便吩咐陆圆不必叫陆舒予早起请安,陆舒予这一睡便睡到了午时。
“爷,今儿早皇宫里的公公就来道贺了,皇上下旨您升做翰林学士赏黄金万两,您要去看看吗?”陆圆收拾着陆舒予洗漱换下的衣物,转头对看书的陆舒予开口。
“不了,马上要七月七了,街上定是热闹非凡,我们出去走走吧。”也就是她已经跳出了虚衔的官职,有了自己的功绩,虽然只是个五品官,却比那三品的太子宾客更有话语权。
一切都是好的开始。
“那小的去备马车……”
“不必了,就走走。”陆舒予合上手里的本子,起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