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是长剑飞舞划破长空的声音,别院内,李元睿穿着白色的内衫正在挥舞着手上的宝剑。
那身姿飒爽敏捷,劲道生风游刃有余。
陆舒予见李元睿如此忘我便没有靠近,而是站在数百步之外等着李元睿练完。
李元睿早就察觉陆舒予了,在空中翻转一圈,一个回身,飞身将掌中的长剑推出,直冲着陆舒予去。
陆舒予冷眸一抬,双眼直视远处李元睿的眸子。
“呲——”长剑从陆舒予身侧滑过,那青丝被长剑震落,长剑稳稳的刺进了陆舒予身后的桃树上。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世子爷好定力。”李元睿伸手接过身边人递来的毛巾擦了把汗,跨步走向陆舒予。
“泰山崩有何惧?”陆舒予蹲下身,捡起自己被割下的头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陆舒予从怀中掏出巾帕将那搓头发包裹起。(注意这捋头发,后面它戏多着呢)
“哈哈哈,本王一时没收住,世子莫怪。”李元睿可并不会因为那一搓头发丝而有什么内疚的心理,“世子大清早到本王这来,所为何事?”一边说一边往湖亭的方向走。
“秉王爷,河坝已修缮完工,舒予回京的折子已批复,今日是来与王爷道别的。”陆舒予跟在他身后开口,紧赶慢赶至少要数十日的路程,陆风在家书中提到已经安排妥当只差她这东风了。
“哦?世子何时启程?”坐到亭内石凳上,李元睿抬手拿起桌上的茶壶为陆舒予斟了茶,“坐。”
“午时。”陆舒予坐到一旁,两手端起桌上的杯子,鼻尖轻嗅那茶香。
“午时?”李元睿手中动作一顿,“倒是没想到这么仓促,可是有要是。”
“京中已为臣弱冠礼请了家族宗亲,不能驳了面子。”解了这淮南之变,下去便是五月后秋狩的事了,“他日王爷回京舒予再登府造访。”
——
从李元睿那出来,陆舒予便叫陆圆去收拾行李了,午时三刻踏出大院门,便见李元睿的马车停在了远门外。
“世子,王爷请您上车。”杨杰走到马车边,伸手撩开了那黄色的车帘,“您请。”
“王爷……也今儿个回京?”陆舒予眉头紧蹙,转头看向牵着马车走过来的陆圆,“不知陆某可否乘自家马车?”
“世子同本王一起不自在?”李元睿见她迟迟不上来,遂探出头一副还要请你不成的模样。
“……”陆舒予轻笑着踏上木阶上了马车,刚一进去便嗅到了清幽的茶香,“见过王爷。”
“嗯。”李元睿点头应了句,“世子喝茶。”
马车很宽敞,纵使设了茶桌和书柜,也还有宽裕的卧榻可供人躺下。
“世子觉得这茶如何?”李元睿看着她端着杯子嗅了好一会儿轻笑着开口。
陆舒予轻轻的品茗了口,“是好茶,洗尽古今人不倦。”
“世子若是觉得闷,可以看看。”即使和陆舒予已相处一年又余,可他依旧看不懂她。
“……”陆舒予看向书柜,一目过去伸手翻了几下,从压着的底部掏出了写着《异闻录》的书。
李元睿故意将治国论放在最上面却不见陆舒予拿起它,想借力和陆舒予讨论几句治国论探探陆舒予的底都没机会。
陆舒予自顾自的津津有味的看起了手上的书,时不时外面还会有人送茶水糕点进来,好不惬意。
“爷,已出淮南城,前头找个地方歇脚吧。”车外,杨杰冲着里面低声开口,马车驶在绿林小道间。
突然,“砰——”的一声,车轮碾到了路边大石发出巨响,车子左右倾斜了一翻。
陆舒予猝不及防的惯性而前,整个人便要飞出车外,李元睿眼疾手快想要抓住陆舒予的手却被她一个反手躲开了。
“砰”的一声,陆舒予宁愿摔在地上也不愿李元睿碰到自己,“啊……”身子重重跌到了马车底盘上,陆舒予疼得低声呻吟。
李元睿的手停于半空,是没想到陆舒予如此敏捷的躲开还是没想到陆舒予会选择躲开?
“啊……”陆舒予爬起身,用力的揉着肩膀缓解痛感,“谢王爷出手。”虽然没有帮助到她。
“……”那眼底倔强里满是坚毅的眼神直击李元睿的心间,这是一个文弱书生的意气,“世子不信本王能护住你?”
“信。”陆舒予抬头眼底满是笃定,只要这个男人想他就能护住她,因为这是缙朝未来的君主,所以她信。上一世已经选错,这一世她不能再错,所以她选择相信。
“……”李元睿被她一个信字竟堵住了嘴,那双眸子他根本什么也看不到,既然信,为何又反手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