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舆怒火冲天,若不是已为元神没有本体,他估计得拔刀杀人,说:“琉煜,你给我过来!”
琉煜一听洪舆连小崽子都不叫,直呼他的名字,自己身上那股子火气先灭了,匆匆下了床榻。
二人齐齐站着,歧煊风轻云淡,琉煜却有些窘迫,没搞清楚眼下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就没有应要求走过去。
肥啾飞了过来,对着歧煊啾啾几声,歧煊只是干看着,什么都没说。
这俨然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令人火上加油,洪舆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只是睡了长长的一觉,他的小崽子居然与魔神的儿子厮混,亲密无间,之前在渡厄山二人关系不是不怎么样吗?
连合作追凶,也是小崽子极力去向魔尊争取,如今二人哪来的神速进展感情,马上抱作一团差点风流快活了?
他一下想到琉煜到目前为止实际只有三千岁的人生,而魔尊已经实实在在活了八千岁,二人发展至此肯定是魔尊诱导了自家的小白菜啊!
洪舆更讨厌歧煊了,但自家的也要管教,“你跟我回去!”
琉煜动了,担心洪舆一会子说些不该说的话让歧煊听见,徒生事端,“走走走,我知道你有话说。”
他抓了洪舆塞进宽敞的袖子里,回自己房间去,留下肥啾与歧煊四目相对。
歧煊定定说道:“我是被压的那一个,看,我嘴都肿了。”
肥啾黝黑的圆眸子里充满鄙视,啾了一声,飞走了,歧煊摸了摸自己的唇,意犹未尽,他望向窗外天空,欣赏着白云夕阳,心情十分美妙。
就在这时,一股黑气忽然从远方蔓延而来,歧煊神色逐渐冷冽,轻启口唇道:“来了……”
晚膳时间,丁叁月请了二位主上下楼用膳,依旧是两位兄弟公子一桌,管家与家仆三人一桌。
琉煜没什么胃口,他被洪舆缠着问了很多问题,也解释了为什么他们要滚到一起,但越解释越像是说不过去的理由。
洪舆一口咬定是歧煊诱拐了他,他也懒得再解释了,本来洪舆与父君不共戴天,看不惯仇人之子实属正常,反正洪舆的喜欢和讨厌对于歧煊说来不痛不痒,他就省点口水吧。
最后洪舆要他发誓再不可以与歧煊有乱七八糟的事,这琉煜就不干了,他经过这么久的心理斗争做到那一步,为的是拿捏丁叁月查真相,要他半途而废是不可能的。
好在洪舆逼着他发誓的时候,丁叁月敲门叫人,这才让他脱身出来。
琉煜心不在焉地吃着,歧煊见他有一绺发丝调皮地滑到面前影响用膳,伸手拨了回去。
他夹菜到他碗里,说道:“提起精神来,能吃赶紧吃,一会儿就得卖弄力气了。”
琉煜没明白意思,“嗯?”
歧煊悠闲地端起汤品喝着,一举一动慢条理斯,“你往外面天空看看。”
琉煜不明所以,捧着饭碗弯腰穿过帘子看向天空,惊愕地微微张嘴,然后镇定地坐回来继续吃饭,比之前吃得多了,还把酒斟上。
“好家伙,戾气冲天,来者不善。”琉煜说道。
歧煊颔首,捻掉他嘴角边的饭粒,“十有八九是冲我们来的,你法力恢复多少了?”
“八成。”
“很好。”
琉煜想了想,说道:“这应该是只冲我一人来的,如果有危险,你让丁叁月护你离开。”
歧煊停止进食,吃饱了,“挺好,懂事了。”
“诶,我说真的!”琉煜急道,歧煊怎么一副他在说笑的口吻呢。
歧煊拍拍他的肩,顺带捏了一下他白皙的脸颊,微笑说道:“谁要你性命,先跨过我的尸身。”
歧煊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琉煜眼前如梦似幻地浮现了两段记忆,一是神魔大战时歧煊挺身挡杀招,二是渡厄山外元神出窍,这两种都是以命相护的举动,正应了歧煊如今所说。
琉煜感动至极,认为自己无以为报,狗腿地给歧煊献殷勤,夹菜倒酒很是勤快,还附送一张明媚的笑脸。
另一桌的饭菜还未上齐,银摩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让魔尊看见自己。
丁叁月见他缩头缩脑的模样,嗤笑出声,“你很怕大公子?”
银摩瞪大眼睛,小声说道:“我这叫怕?丁相……丁管家您眼神不行啊,我这根本就是恐惧!”
他说的很夸张,连鸣山春都看去一眼,大伙不明白为什么他对尊上要用“恐惧”这个词。
银摩的嘴耐不住闲,也可能是委屈想找人吐槽,又说道:“你们以后离二公子远点,不要走我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