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煊扶着一个醉鬼从客栈正门进去,两个生得非凡俊俏的人,有一个醉得步伐不稳,两人搂搂抱抱的,一路上频频引人瞩目。
琉煜头重脚轻,看人都是重影,被歧煊丢到床榻上。
他此刻因为酒劲心血澎湃,浑身发烫,脾气自然不小,话也巴巴说着。
“哈哈哈,哥哥,我成功了,丁叁月露馅了,我好厉害啊!原来他真的是做戏,他在乎鸣山春!”
歧煊轻轻挡开他乱挥的手,先是松开腰封,再耐着性子去解盘扣,微愠道:“调戏两下你还觉得自己厉害了,要是睡到人家,你不得上天了?”
说起这件事,琉煜鲤鱼打挺起身,推开给自己宽衣解带的人。
他狠狠瞪了歧煊一眼,伸手摸向自己的后颈,摸索了半天终于被他拔出一条极细的红绳,细得像丝线一般,这绳很特殊,除了他手里的那一截就没了,很短。
可这东西哪里有那么简单。
琉煜的指头一寸一寸摸下去,红色的绳子便一寸一寸延长,懂法术的人一看便知其实不是延长,是隐形的部分逐渐显露。
红绳最后拉着拉着,拽动一人的手指头。
琉煜抓起歧煊的尾指,指着上面绑着的红色,质问道:“你给我施了‘线牵’限制我的行动?”
线牵术是一种短距离内能使施术者感应或牵制对方行动的高阶法术,所用的红绳淬炼工艺繁琐,原材料珍贵难得,制作出来后一旦开封,没有附在人体上就会废了,实用性太小,故而没什么人愿意去造出来。
歧煊把红绳从手指头上解掉,怒气稍升,“我不‘牵’着你,你还不得真下嘴了。”
琉煜知道歧煊一直在与丁叁月周旋,想象了当时的情景,笑得眉梢浸染了红晕,调侃了一番。
“哥哥,你一边正儿八经地和丁叁月说正事,暗地里的衣袖下手指勾着绳儿,紧张着我到哪一步了,觉察我快亲别人的时候赶紧扯线,你如此三心二意,可露出破绽被人家看出来了?”
歧煊失笑,自信道:“能看出我破绽的人,世上没几个。”
琉煜哼了一声,真是自大的脾性。
歧煊反问:“怎么,觉得我‘牵’住你没能如意一泽芳亲吗?我说过的,接受不了你碰其他人,你趁早死了那条色心。”
“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神格中六根俱全,没了色心那还正常吗?!”
歧煊挑眉看着快跳起来的醉鬼,喝醉了就是不一样啊,脾气比平日里大了好几倍,一点就炸,话也说得大胆。
“你不让我下嘴你和我练这么多次做什么?”琉煜把红绳绕上歧煊的脖子,作势要拉紧了,咬牙切齿道:“你先说一万个接受不了我去碰别人,后来又说什么势在必行,结果下咒牵制,根本做不去下一步你早点告诉我啊,你这摆明玩我啊!”
说起这点,歧煊自然是有私心的,也是他理亏的地方,但魔尊何许人也,破丁点事圆得也快。
“计划赶不上变化,丁叁月精明,我们做戏得有做全套的准备,才能保一次成功。”
琉煜哑巴吃黄连,松了手,抱怨道:“好,算你说得对,但这次是我唯一一次干这样的事了,我活了几千年,只有别人想爬上我床的份儿,没有我去耍流氓当登徒子的,真是受够了!”
“你好意思说自己没干过耍流氓当登徒子的事?”歧煊扯下红绳,幽幽道:“那日压着我不肯松口的是谁呀?”
琉煜语塞,那次练习到差点擦枪走火,要不是洪舆吼了一声,事情就要破他的底线了。
说出来的话打了脸,他呵呵直笑,巴巴装起了可怜来掩饰尴尬,“哥哥,你不知道,我对着鸣山春……我浑身鸡皮疙瘩冒个没完,我强迫自己把他当成你啊……”
“哦?那真是委屈你了。”
“可不是吗?我向来不吻人的,这是从小就患下的毛病。”
“证明你这人只有狠狠的教训,才能记得我不让你做的事。”
琉煜点点头,下一瞬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又摇摇头,“你上一句什么意思?什么教训,什么你不让我做的事?”
歧煊看着他迷惑的眼神,七窍玲珑心转动,一下就明白了某件事。
“琉煜……”他将红绳一圈一圈慢悠悠地缠成线球,眼波流转,不紧不慢地问道:“你还记得当年我帮你拿到悲引剑后,你对我做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