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激动后,琉煜脑子里泛着空白,他躺了回去,“我记得的,可是我现在头疼着,一想事就更疼。”
听到琉煜说头疼,歧煊帮他把剩下的那些松松垮垮的衣物都脱了,让他睡得舒坦些,却没打算放过正在谈论的话题。
“没关系,你不用想了,我现在就告诉你。”
语罢,捏住他的下巴又快又准地吻下去,分开时发出了“啵”的一声。
酒气透过唇间传来,让人心荡神驰。
歧煊心猿意马,却什么都没再做。
琉煜已经适应了这样的亲昵,大抵知道自己当年是亲了哥哥一口,但酒劲使得他眼神涣散,呆呆说道:“然后呢?”
“然后你亲了我语气还那么随意,着实令我生气,我教训说你两句,你说是我又不是别人,结果还是答应了,我也记下了。”
琉煜费力地回忆,这段记忆歧煊说的没错。
“后来我们去人间厮混,遇见了银摩,被带进了一家花楼,喝酒听曲正是高兴,醉醺醺时要了间上房,当时你就躺在我身边,那群女人个个对你垂涎三尺,你也毫无顾忌想回应她们,结果我火气一上来就把你揍了,让你长长记性……”
听到这里,琉煜沉得像装了大石块的脑子激灵一下,恍恍惚惚记起自己当时确实被哥哥双臂反折在背后,疼得哇哇叫。
“我一边揍你,一边要你答应……”歧煊忽然凑近耳边,暧昧说道:“这辈子除了我,你谁也不能亲。”
原来这不动嘴的毛病起源竟是如此!
琉煜惊呆了,敢情歧煊在年少时对他下的一个“咒”!
他怒从中来,揪住歧煊的衣襟,“什么这辈子除了你谁也不能亲,你干脆说这辈子除了你,我谁也不能睡得了!”
歧煊拍了拍他软绵绵的手,松开衣襟,惋惜道:“我也想的,可惜我察觉为晚,当时我们也有点岁数,太迟了。唯独你这张嘴,我还是管得住的。”
“你住口吧,我们是兄弟啊,什么乱七八糟的!”琉煜气呼呼的,提起被子把头蒙起来,背过身不想再理人,“我不想听了!”
歧煊不顾他如何不高兴,径自环抱着他,嗅了嗅青丝下白玉脖颈的气味,嘴角的笑里有一丝满足。
“我可早不把你当兄弟了,总想着有朝一日唤你的名字,而不是弟弟,如今已是做到了,你何时也能唤一声我的名字呢……”
琉煜意识已经模糊,歧煊的声音很轻,隔着被子跟远在天边似的。
“你还说……什么……听不清了……”
“好,不说了,睡吧,养足精神,明日听听丁叁月说一说为什么把你藏了起来。”
折腾了半天,一旦安静下来,琉煜再挣不住困意,沉沉入睡了。
良久后,歧煊轻轻掀被,扳过他的身子,温柔地抚摸怀里毫无防备的睡颜,“琉煜,你个小傻子……”
双指凌空画下一道符文,镇入熟睡之人的额心,歧煊喃喃道:“有些事是记忆顺序的问题,可不能让你醒了还记得,等你修为高一些了,自然冲破我的禁制,那时再想起来,我应该把一切都做妥了,对你我都好。”
“这绳子别浪费了,我们就用了吧。”
亲了亲那光洁的额心,歧煊将红绳的一端绑在琉煜的无名指上,打了个死结,另一端则同样绑死在自己的无名指上,吹了口灵气,红绳消失了。
另一厢,丁叁月与鸣山春也回到了客栈房内。
丁叁月叫来一盆水,鸣山春坐着,而他则半蹲,拆开快残废的一双手上的绑带,用干净的湿帕擦拭着,然后开始上药。
期间,鸣山春惴惴不安地叫了几次,都没有回应。
他听见他说不会把自己给任何人,说明心里还是有他的,为何眼下又这般冷漠。
丁叁月上完了药开始换包扎,这回他手脚很轻,绑的松紧程度正合适,又给打肿的脸颊也抹了点清凉的药膏。
鸣山春有些惊诧,眼睛一瞬不瞬看着眼前人,再一次唤他的名字:“叁月……”
丁叁月收拾药品,又听见他问:“你明日要去说明什么事?是不是我连累了你什么?”
这回,丁叁月开口了,“你连累我的还少吗?好好的九重天不待着,跑下凡来给我添堵。”
“九重天没有你,我一个人待了几千年,我实在受不住了,我来找你就想你跟我回去的。”
“这世上很多事,一旦踏出第一步,永远没有回头的机会。”丁叁月冷道,“从你骗走我的修为那一刻起,我们再无可能回到从前、回到九重天。”
鸣山春苍白了脸色,不顾疼痛抓着丁叁月的衣袖,说道:“不会的!叁月,只要你愿意跟我回去,天帝会成全我们的,不管你被困在何处,我一定相陪,直到你净化魔心为止!”
丁叁月掰开衣袖上的手,说道:“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你只想着自己要做的事,可曾考虑过我这边又发生了什么?我下凡这么多年,所见所闻,所遭所厉,已经注定我不能在神魔仙三族之争中轻易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