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做违心事之前会焦虑。
琉煜便是如此。
一想到鸣山春要被自己折辱时的模样,扰得他天亮前一刻都睡不下。
他生了退却之心,某人的势在必行又激进着必须追查真相的决心,所以琉煜知道自己需要壮胆。
不可否认,他眼下有点乱了,平时灵光的脑子一片空白,想不到好方法。
银摩被叫到了房中,琉煜问他:“我要去做一件事,要怎么壮胆去?”
银摩眨眨眼,堂堂魔君一笑便杀一人,做什么事要壮胆的?
“君上,您要去……赴死?”除了这个,他想不出来有第二件事。
琉煜翻白眼,说:“呸!你咒我呢!”
“不不不,那是要做什么,君上您明示,小的好出主意。”
琉煜吞吞吐吐半天,道:“去占便宜。”
银摩不解,占便宜的说法有好多,到街上以一件货的价钱强买两件货叫占便宜,对美人偷香窃吻也叫占便宜。
见他蠢钝如猪,琉煜豁出去说道:“就是我要去睡一个人!”
虽然不会做到最后,但事情的本质就是如此。
“小的斗胆问一句,这个人是谁?”银摩吓住了,魔君不是未经风月之人,去睡谁要需要壮胆?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琉煜嫌弃他问得太多。
银摩要哭了,关系可大了,魔尊那种骇人的眼神叫人如坠噩梦。
“您就告诉小的吧……”
琉煜不耐烦道:“这人不是渡厄的。”
银摩腿软跪下,大哭出来:“君上,您不要这么想不开啊!”
琉煜啼笑皆非,“你以前伺候我这些事也没见你叫我想不开,你搞什么?”
对于两兄弟之间的隐晦,银摩怎敢明面上说出来,心说就是以前的事让他差点活不了。
“君上,您看您都需要壮胆了,可否考虑不去了?”虽然他很痛心君上没了流连花丛的自由,但命更要紧。
琉煜正色道:“不行,势在必行之事,你再罗里吧嗦的,我现在就发配你去渡厄石牢!”
银摩无可奈何,两位主上对他皆有生杀大权,总得是看一步走一步,“小的知道了。”
“快说说要怎么壮胆,这差事要是办得好,让尊上看到你另一面的用处,或许以后就不会为难你了。”
“什么?尊上知道此事?”银摩惊愕。
琉煜撇撇嘴,“这是大事,我和尊上商量过的,你可必须保密,否则出了纰漏,你就……”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银摩瞬间不哭了,原地跳了起来,“君上您早说啊!我这就去拿东西来。”
尊上授意的就好办了,好办多了!
半晌后,银摩神秘兮兮地端来两壶一模一样的酒,告诉琉煜:“君上,若您想升温渐进,便先喝这一壶,再接着喝另一壶!对方若是武力难缠,或者死活不从,您又着急到手的,便用第二壶直接上!”
琉煜指了指两壶酒,“有什么不一样的?”
银摩贼兮兮笑道:“喝酒胆壮好办事,您这性子说得太明白,事后反而觉得无趣,您用就成了。”
他说完就溜,高兴得搓手,“我精心准备的好酒定让君上对美人手到擒来!”
琉煜不知酒里有什么门道,拔开盖闻了闻,说道:“都是烈酒,没什么不一样的,银摩那厮故弄玄虚的花样真多。不过喝酒确实壮胆,我是发昏了没想起来。”
随手拿起第一壶灌了几杯,烈酒入喉,气味醇厚,赞道:“好酒!”
这时,歧煊敲门而进,使了一个眼神,琉煜抄起两壶酒跟上。
两人走到城外的竹林,琉煜一路跟得迷惑,问:“为什么来这里?”
歧煊“嘘”一声,低压声道:“我今早让丁叁月出门探查魔气,探子回报他们两个来了竹林,貌似有争吵。”
琉煜挑眉,“他们之间那能叫争吵吗?明明是丁叁月一头压。”
歧煊用眼神要他稍安勿躁,二人秘密寻到一处竹亭,那‘争吵’的两人就在亭内,歧煊施法隐藏他们,聚精会神偷窥在吵些什么。
只见丁叁月手上拿着治伤的药丸,琉煜认出那是他给鸣山春的,紧接着丁叁月质问道:“我再问你一次,是谁给你的?”
鸣山春没有回答,丁叁月气不过反手就是一巴掌,把人打得站没站稳,扑到石桌上。
丁叁月气愤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给你的,魔君说到底是神,你也敢发着撩拨的本事去接近,你以为攀上比我厉害的高枝就能脱离苦海吗?我告诉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