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闹到这一步,傅辞认为没有必要再尾随魔君,便要与江浮寒去追雪怀再回撼霄山。
玄宸若有所思,“我去查一些事,先走了。”
玄宸走得利落,傅辞微微叹气,问身边的人:“玄宸说我是异想天开,你觉得呢?”
江浮寒道:“很是异想天开,但其他人不明白你,我还不明白吗?你是希望来日对战,万一魔族败了,还有个留魔君性命的说法。”
傅辞自嘲笑笑:“其实大战一开,谁胜谁负真说不准,但是如果我们败了,绝不苟活,如果能胜,魔君是我不想下手的。”
“人算不如天算,你省点心吧,回去了。”
火堆边的人相继离开,黑暗的林中,三人方才在意的那只怪鸟,此刻正被一只修长的手死死掐住脖子,双翅扑棱挣扎,不多时,五指猛地用力,刹那间鸦羽纷飞,血肉成雾。
用干净的素锦擦了擦弄脏的手,似笑非笑的嘴角显然一咧,“原来神皇已死,神族已灭啊……”
深夜,街道上的灯笼被凉风吹灭,只剩幸运的几盏躲在避风墙角里摇曳苦撑。
琉煜漫步在青古的砖石上,脚步声哒哒,他没有飞行,只是漫漫地走,也不怕后面玄宸追来,因为他根本不会追来。
他不想这么快回到客栈,把自己关进狭小封闭的客房里,趁着眼下的心情,那样会让他喘不过气。
忽然发笑几声,他似是嘲笑自己的不争气,方才骂得不够狠,不够解气。
“如果我不是断了五千多年的修行,何须要跑,玄宸的人头我一定会砍下,容不得他嚣张。”
他拐了个弯朝客栈方向走去,走着走着,停下脚步。
不远处,有道挺拔的人影被微弱的灯光铺在地面上,那人徐徐转身,熟悉的目光落在身上,琉煜眉头微动,随即脸部调整出微笑,快步上前。
“哥哥。”
歧煊看他,“去哪儿了?”
琉煜故作轻松道:“睡不着,到处走走,你特地等我吗?”
“我刚听见有雷声,出来看看。”歧煊审视他,“不会是你又惹什么事吧?”
琉煜下意识摸摸鼻子,不与他的目光对上,道:“我也听见了,跑过去一看,原来是修真的人在抓妖,没什么好看的。”
歧煊幽幽盯着他,“那确实没什么好看,回去吧。”
二人一同往回走,两道人影拉长成双,走得不快不慢,悠哉悠哉的,谁也没再开口说话。
琉煜骗过了歧煊松口气,他不敢让歧煊知道是因为顷落自己才跑了出去,然后遇上了昔日敌手,差点又身处危险之中。
他担心歧煊一发火,又要把顷落从他手上削下来。
回到客栈,打盹的小二被脚步声惊醒,急忙擦擦眼睛,奇怪两位客官是什么时候出去的,不过他没敢问,既然醒了便去把大门关上,不接生意了。
上了客房,琉煜与歧煊打声招呼转身进门,不想歧煊跟了进来。
他疑惑要问一句,人已经被抱进有松木气息的怀抱里。
“干什么,这么突然……”
歧煊眼波微动,一边说,一边用一只手微微施展法力,“明日你就去对鸣山春下手,我会找借口支开丁叁月,然后差不多了就放他回去。”
“哦,原来这事。”琉煜以为歧煊又在与自己练习,双臂环住他的腰身,“知道了。”
歧煊掌中似有吸力一般,慢慢从琉煜背上吸附出微不可察的雷花,那是雷阵劈在身上的残留,待全身的雷花吸出来后,眼神一厉,漆黑的眼珠里仿佛从中倒映出了欲杀之人的模样。
“琉煜,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没有事瞒着我?”
抱着自己的人语气虽然很轻,琉煜却心惊肉跳,歧煊还处于失忆断点的状态,但明显敏锐性很高,他必须尽量镇定自己,稳住歧煊,“上次不是说过了吗?没有啊……”
歧煊感受着与自己相贴的心脏跳动失常,一把掐碎了掌中的雷花,“你真不乖。”
琉煜耳朵酥麻,歧煊的语气依旧是轻的,不知何为,他听出了一丝危险,歧煊貌似动了杀机。
察觉怀里不乖的家伙有些警觉,轻轻拍了拍那单薄的背,歧煊趁机咬了口他的耳朵,在被骂骂咧咧之前退出了房间,回自己房内拟信诀回渡厄山。
不久后,师无相接到信诀,很是惊讶,马上派人找来恶天,“尊上有令,命你立刻出山随行。”
恶天大喜,话不多说一句便去准备。
待恶天离开后,师无相着手局面,不解道:“不是战力与时机未到吗?尊上居然要启动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