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杀鸡儆猴
子夜听风2021-01-20 09:453,628

  琉煜耗了两日把自己恢复精神,魔族如今没有派职于他,整日闲来无事便直盯着殿内墙壁上的那个孔,脑子里一遍一遍把当时发生的重新回忆。

  关于地震,他难以拿捏出可疑,从小到大,渡厄地震的次数少,但不是没有,只能用凑巧解释,事情的重点还是在于偷袭、投毒。

  白群领着他的命令打发了一群侍从去渡厄里藏书之地——苦舟阁搬了许多关于奇毒的书籍回来。

  她见琉煜翻查了一整日,滴水不进的,劝道:“君上,您的事尊上已经派人追查的,您才刚好利索了,别太劳累。”

  琉煜闻言,暗暗翻了白眼。

  白群就这富家小姐的毛病成魔了却一直改不了,嘴上自称奴婢,一举一动还留刻着在凡间的闺秀气儿,殷殷切切的,总把他也当成娇弱女子那般来伺候,其实看个书哪有这么多劳累,他又不是凡人。

  关于这样的殷切的关怀之举,琉煜多年来的推却之辞说得自己都烦了,她不改,他只好由着去,大男人身旁有个念叨的女人也属正常,白群没坏心眼,再说渡厄也找不出第二个对他真情实意的了。

  “我撑得住,你别守着我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打发了人,他才清静。

  白群自是不肯,又怕琉煜再赶她,便闭上嘴巴守在一旁。

  连查三日,蛇腐之毒的底细古书上提及只有只言片语,琉煜觉得再看下去也不会答案,心中盘算一二,拿了壶酒抬腿便出了殿门。

  白群自然跟上,“君上,您怎么还能喝酒呢!”见他们所去方向是落石峰,那是渡厄关押重犯之地,忙问道:“君上,我们可是去石牢?”

  琉煜往口中灌了几口烈酒,走路的步调踏着小曲似的,丝毫不顾来往的魔仆瞧见他的浪荡不羁。

  说好了不介入朝政,怎么着也该做个模样出来,巧的是之前中毒,出面的解释可不就是他喝酒喝晕了头嘛。

  “是,去看看那天抓起来的人审问得怎么样了。”

  “君上!”白群挡在前面前,劝道:“这事尊上交待过会全权处置,您就别插手了。”

  琉煜不可思议盯着她,道:“你主子是他还是我?什么时候你要管我做事了?”

  要说白群平日里伺候起居日常,多嘴说两句也是无妨了,但到了正事上,她没有说话的分量。

  白群自知逾越,低着头道歉:“君上,奴婢错了。奴婢哪里敢管您做事,只是现在渡厄尊上为大,都下了命令的事了,您要明着插手不是挑衅尊上的威严吗?这会让人多加猜忌您们的关系好坏的。”

  琉煜却是不满这般说辞,“你是离开我太久了,不了解我了,以为我会这么愚蠢不顾大局?算了,你别跟着来了,我自己去。”

  说完便化红焰毁尽没了身影,徒留白群在原地扁着嘴,跺了下脚:“还是这么大男人脾性,说多两句就这样。”

  琉煜一人图了清静来到落石峰,黑峻峻的山洞口像张巨大会吞噬的无底幽口,从里面传出远近长短的嚎叫,石牢里关押的皆是重犯,守卫异常森严。

  可惜如此惨烈的受刑喊冤声对于常年把守的魔侍们早已习以为常,一个个歪着身子倚在山壁上打盹,忽是一阵冷风刮过,睁眼便见一个长得极为标致的玄衣男子御风落地,缓步向他们走来,那穿着气度绝不是一般的渡厄之魔,就怕是大魔人物也没有能攀比得过的,全身散发的威压只与一人能相媲,便是他们的魔族之主,于是全都吓得噤若寒蝉,无一敢上前询问。

  看守没有个看守的正经样儿,琉煜见此状况,泛着冰魄光似的双眸眯了眯,没有开口。

  他大摇大摆走进石牢内,身后的魔侍们惊恐万分,其中一个说道:“这人是谁?我们就这么放他进去不妥啊!”

  “我可不敢拦啊,眼神都能杀人啊,这样的人我只见过尊上便是如此。”

  这一句可点醒了其他人,他们都远远见过魔尊的真容身姿,“对啊!那股子张狂和尊上好像啊,莫不是就是……君上?”

  “既然也是主子,我们不拦也无罪,况且恶天大人还在里头,天塌下来个高的顶着,我们没事没事的!”

  有的这么安慰其他人,大伙不约而同点头,大不了就是偷懒被罚,只要没丢犯人就没事。

  这些话一句不落去了琉煜耳中,他嘴角咧出轻笑继续往深处走去,一路幽暗,哭喊声越来越大,来到灯火通明处正见恶天坐在里面,指挥着对那日偏欢殿上的侍从们用刑。

  刑罚极其残忍,莫不是油炸蒸煮,用刀锯生生割手断脚,要是换成凡人早已血流成河,而这些‘人’全是魔气衍生的魔祟,受到伤害冒出来的是黑气,此时大量的黑气盘旋在石牢顶壁上,行刑的魔怪还会不时伸出长长的舌头,偷着吞了几口,算是壮大了自身。

  恶天耳尖,听到另一头有不寻常的脚步声起身看来,见是琉煜面色便是不善,作揖道:“君上,您千金之躯不能踏足此地。”

  “别和我来这一套。”琉煜知晓恶天就如他主子一般厌恶自己,但他比歧煊来得更真实些,也许是修行不够、定力不足,才会把情绪露在脸上。

  “恶天,我怎么说也是魔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除了纵渊殿上那一座我没法坐,整个渡厄就没有我不能踏足的地方!你不过是尊上身旁的一条狗,我要杀你随时能编出一千个由头,你要是死了,尊上可会为你与我大动干戈?”

  琉煜说完,一掌拍在恶天肩上,衣甲间咔咔几声,恶天同时面色煞白,深知自己的肩骨已然被拍断了。

  他是从小便在魔尊身边伺候的,论起身份自是高他人一等,可偏偏在魔君前面,他就是只蝼蚁,人家一掌便能断骨。

  “那日在殊策殿用膳,你守在门外该是听见了,尊上说过,一切以他的立场为尊,渡厄里的魔很多,死了一个就会有一个补上,你再惹恼我被我杀了,他不过是一笑置之!如今漫天神仙对魔族虎视眈眈,只有他一人有神格,一旦开战可是压不住的,我是渡厄的另一个中坚之力,正所谓天上的云与地下的泥,你这条狗该明白自己的位置。”

  琉煜松开手,语气极其轻蔑,一句句话缓口而出,漫不经心地仰首倒酒入口。

  恶天震了震身躯,恍然明白自己是在老虎头上抓虱子,把腰弯得更低:“是,恶天错了。”

  落落大方坐下,琉煜玩着自己修长的手指,皱眉道:“奴才犯错就得跪下求宽恕,你还需要我来教?”

  御前大臣被羞辱,石牢内的气氛一下凝固住了,行刑的魔怪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僵着不敢动,徒有受刑的仍在凄叫,但见恶天毫不犹豫跪下,他们也全都跪下。

  恶天俯首贴地,道:“恶天有罪,请君上责罚!”

  好个能屈能伸的走狗,不枉跟着歧煊身边这么多年,变脸的速度够快,琉煜唾弃腹诽。

  “好歹你是尊上的人,这回折了腰又接着跪,责罚便算了,省得众人以为我多不好相处。”

  琉煜笑着说,宽恕的态度使得众魔却大气不敢出,也不敢起身,他觉得自己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便不再震慑,问道:“说正事吧,怎么样,问出什么来了吗?”

  恶天:“没有,全是低阶魔祟,不足以有实力偷袭。”

  琉煜抬眼细看,确实全是普通的魔祟,数量也对,那对着自己偷袭的手段颇高,绝不是小喽啰能做得出的,但是下毒就难说了。

  琉煜回想当时送来的东西,因他不喜舞文弄墨的,到底没有一样是需要摆上自己主座之前,那么就是说没有人需要接近主座,小喽啰也没资格随便踏上主座下的台阶,除了白群,可她不会害自己,那就没人了……

  不,不对。

  琉煜扭头审视着另一人,刚才他杀鸡儆猴的恶天。

  这厮身为歧煊心腹,自然修为高深,远点的距离想避开一群埋头做事的奴才们,偷偷使力偷袭或投毒也不是不可能。

  琉煜突然笑了,对着他勾勾手指,待人用膝盖爬近了,便说道:“你待在这儿,查了好几天了吧?”

  恶天:“回君上,是的。”

  “恶天,你是瞎了狗眼了吗?这些奴才一眼看去便知有无问题,依我看,犯人最有可能就是……”

  答案悬在琉煜口中未出,手中已凝聚法力,恶天低头让人看不见神色,就在琉煜要点出嫌疑最大之人时,一道女声急匆匆冲来。

  “君上!”

  琉煜侧目看去竟是白群赶来,不禁皱眉,与此同时,牢内一角突然爆破,一女魔被炸得躯干分段破碎,头颅滚到了他脚下,因炸裂力度颇强,头骨掀开,眼珠子眼白暴突在眶外,恐怖骇人,白群极少经历杀戮场面,吓得当场尖叫。

  琉煜皱眉盯着那颗头颅,见她残缺不全的嘴一张一合的,似是在发音,被白群的叫声所挡,便立刻拉过她捂住了嘴,“嘘!”

  “罪……有罪……毒……死……”女魔断断续续发着单音,也许是舌头被爆碎了,吐出来的字眼都不清晰,唯一能听明白的就四个字。

  恶天马上理出了头绪:“是你下的毒!幕后主使是谁?”

  他的问话再无回应,女魔已死,彻底化成黑气溃散空中。

  琉煜放开了白群,轻叹一息。

  他原以为恶天嫌疑最大,现又复想,连歧煊都不能要他的命,恶天这条狗如何敢?方才若不是白群叫住,他一掌重击了恶天也且当是还了歧煊欺负白群的回礼了。

  “君上,投毒的畏罪自爆,线索就断了,咱们打道回府吧。”白群劝道。

  琉煜却道:“谁说线索没了,我自有打算。”

  眼下好似是下毒之人找出来了,却是一个小女魔,无冤无仇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对魔君有杀心,这背后必定有主谋,可是如何避开众人目光下毒的手段无从再问,于是他只能走下一步计划。

  石牢已经没有好查的了,琉煜带人要离开,忽而想起一事,对恶天说道:“你进来审问几日,外面守卫就懈怠几日,偷懒的偷懒,打盹的打盹,你这个内侍大臣当得真废!一点威严都没有,小魔都敢放肆,你说你让尊上颜面何在?”

  再次重重得拍了拍恶天的肩膀,拍的还是原来的位置,使的力道从肩连贯到脚底,差点拍折了恶天的膝盖,几乎残疾,然后张狂地信步离开。

  恶天半身剧痛,当众一连被辱被责问,火气自是极盛的,青筋浮露,大吼一声:“来人,把这里的守卫通通……杀掉,以儆效尤!”他冷视被抓起来的涉案魔祟,“这些,也一并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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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我们真的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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