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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凳2025-06-12 10:092,656

后来跟了沈暮很久的侍女告诉我,我娘曾经在他当驸马前,传来消息说是家中资产被扫空,但沈暮回到家后只看见了大着肚子的娘。

【你给了那些下人多少好处?来我这里博取同情?】

听到这话,我只感觉鼻尖涌出酸涩,可我没有哭出来,因为那样只会让爹爹更感厌烦。

【我没有。】

我无力自证,沈暮也不想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转身离去。

05.

我的年龄还在一日一日的长,可任务却不见完成的迹象。

府上宴会无数,我无不期待着与父亲好好地同台吃饭。

好几次,我都快成功了。

与父亲吃饭的次数几年来也寥寥无几,每次上台还会受到嫡姐厌恶的眼神。

她和嫡娘,在饭桌上也没少贬低我。她会说我偷摘院子里的桂花,让她和娘嫡娘都没的赏;会说我用别家送来的银两去市上买极好的锦布,她和嫡娘都舍不得用这么好的;会说我不守规矩,三更半夜房中都不熄火。

我听完这些话,手不禁的往回缩了缩,那是我为父亲绣的荷包。

也许在下人面前他要立个好人设,荷包他最终还是收了。

次日,爹路过我的时候,冷冷地说道:【沈初禾,你真的是越来越像你娘了,干点正事。】

我不知,我整日读经书,临诗词字画。嫡姐每日都和隔壁将军府的少爷见面,爹娘当真全然不知吗?

还是我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

下人们烧毁府中遗物的时候,我在一堆不要的衣物中,看到了我的荷包。

我不禁想起了,前段时间嫡姐和哥哥送爹爹的毛笔。

笔身粗糙不堪,笔头甚至炸毛,不能评价好不好,最不受宠的我房中的笔都比这个强。

可是父亲收到后,一边赏钱一边夸赞嫡娘教子有方,不像我。

我会想起我绣荷包扎伤的手,想起曾经日日夜夜背诵的经文。

罢了,父亲只是害怕子女有才,会取代他的位子。

嫡姐整日与男子私会,他都看在眼里,但他只是需要一个愚蠢的,麻木的,而不是像我一样。

所以嫡姐才会受到那么多父亲的银两不是吗。

真好。

她已经有世上优越的家庭,还有爱她的爸爸妈妈。

我却一边鄙视她们的麻木不仁,一边学着她的样子希望能讨得爹的欢心。

我面无表情地走上前,从那对衣物中拿出了荷包。

【听说了吗,大小姐房中最近多了一批胡人那边的古玩,老爷应该花了不少心思。】

【小声点,让二小姐听到得嫉妒死吧。】

我笑了笑,转身离开。

过十来天就是我的及笄礼了。

如果连这种日子我和父亲都不能同台用膳的话,那以后的日子,机会更是微乎其微。

06.

次日,我在他书房前徘徊许久。

许是知道十来天后就是特殊的日子,特意跑去外地治理朝政。

于是我只好托人快马加鞭的带话。

【爹爹,求你了,就及笄礼这一次。】

【从小到大我没有和你平起平坐的完整吃过一次饭,就今天这一次,小女以后都不来打扰你了。】

【不然,我会死的。】

一直等到晚上,我收到了一封信。

我忐忑的打开。

【放肆,你在府上待了这么多年,就是这般模样说话的吗?】

马上十五,那个机械音再也没有听过,我不知道我日后的结局会是怎么样。

既然没办法完成任务,这府我不待也罢。

我收拾着房中的东西,准备离开。

临走前,我找不到玉佩了。

那玉佩是我娘上陵山,一步一磕头求来的。

娘说过,陵山的灵最灵,我问她为什么要给我求,她却只是笑而不语。

其实我听接生婆碎过嘴,我娘刚怀我时就变得体弱多病。道上的人看过了都说,我就是娘的劫难,我即便出生,命运也是十分坎坷的。

于是,一个有着身孕的妇人,缓慢的跪坐下来,头挨着地后,又缓慢的起来,在这尘土和碎石铺满的陵山,一步一磕头。

我还在房中急得打转,突然被背后的一股劲捂住了口鼻,迷糊间,听到嫡姐的声音。

【沈禾初,那你就去死吧。】

身上无力感袭来,便昏了过去。

07.

醒过来后,我身处一个杂乱的仓房里。

即时还没入夏,空气中却弥漫开来阵阵酸臭味,眼睛还未睁开灰尘就把我呛的接连咳嗽。

身边还有很多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子,衣衫也和我一般素。

我静坐着,才发觉自己是被卖到了穷窑,不敢轻举妄动。

没多会,陆陆续续进来一些富商和青楼当家的。

我自知相貌不平,从小嫡姐总是不敢让她的心上人见我时我就知道了。

一个满身盘缠的老头停在我面前,他身后还跟着和我年纪相仿护卫。

护卫手持长剑,剑的尖端挑着我的下巴。看上去生人勿近,嘴角一颗痣更是显得俊俏。

但我和他清冷的目光对上,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我假意服从,不知到了哪里,又被关在了小一点仓房中。

小侍卫每日给我送些吃食,除此之外,我就见他靠在铁栏上休息,不然就是望着天。

夜晚不眠时,常听少年拿着小小的口琴,就着蝉声吹。清风拂过,我没忍住不盯着他看。

许是我念叨的很烦,一日夜晚,他终于伸进门栏,拿了片树叶教我吹。

我吹得累了,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听到他喃喃道。

【初禾,你吹,我就会来。】

一日富商带着他的傻儿子来看我时,我才知道到了小侍卫的名字。

富商的傻儿子笑嘻嘻的看着我【不愧是江南女子。】说罢便上手摸我的脸。

我强忍恶心,绕开他的手跑到门旁。

少年眼疾手快,取刀的瞬间在我的手臂上划开长长的血痕。

刺痛感随之而来,不过没关系,这样能推迟把我放出来的时间就行,只要他们不动我我就还有机会跑出去。

看着富商在门口直咬牙,上来就是打算对着我和侍卫拳打脚踢。

【蠢货,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拔刀还能伤了人。】

少年倒在地上,可嘴上还是不让:【老爷,这女子可是夫人出大价钱买来的,出了什么问题恐怕不妥。】

话音刚落,只见我身上的拳打脚踢戛然而止。

然后那侍卫就被捆了去。

连续好几个晚上,我都没见到他,以往送的吃食也断了。

看着空荡荡的门,门栏旁不再有他的身影,我辗转反侧睡不着。

我等啊等,小侍卫总归是回来了,只不过带着一身伤。在夜晚轻轻的丢进一颗石子,试探我的动静。见他一脸苍白,却拂袖为我翻出糕点来。

装点心的竹盒有些许脏了,但打开盒子,鹅黄的栗子糕依旧完整。

【我叫出门的侍女带的,你现在这样样子,他们暂时不会动你。】

【谢谢,不过我知道。】

富商买我回,只不过是为了给他那傻儿子娶妾档灾,况且我比谁都清楚,他们挡灾的方式是做法,如今我身带疤痕,影响不小。

但我想不明白这个侍卫为什么要救我,救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

空气好像安静了那么一瞬,总归是我率先开了口。

【我叫沈初禾,你叫什么名字?】

【江汲。】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寒气褪去,反而多了一份青涩。

不知算不算僭越,我看着他身上的伤,从衣裳的内衫撕下一片干净的布,抓住他的手臂却还是碰到了淤血的地方。可他连眉头都没皱半分。

我想说帮他包扎,话还没出口就被他打断。

他眼里的神色不明,垂下的眼在月光下很是清冷,却又扯出一个浅浅的笑。

他说:【不用了,小姐千金之躯。】

我轻啊了一声,我只是想感谢他,况且现在如此境地,哪还算得上是什么小姐呢。

他又回到了门栏旁,夜晚的树沙沙的响,月光如流水般照在他肩上。

这是我在这个世界生活的第十年,被卖到了穷窑,认识了一个江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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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记初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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