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祁再次在她对面坐下,冷眼,“你都吃完了,我吃什么?”
“其实,还剩了点没吃完……”
温礼原本想将眼前的碗推过去,但垂眼一看被自己造得惨不忍睹的米线,又默默收了回来,“要不,还是再点一份吧。”
“啰嗦!”可靳言祁却一手将碗拉了过去,重新拿起了一双筷子就将就温礼吃剩下的米线吃了起来。
靳言祁吃米线的姿势一如既往的优雅,一看就是从小接受规范教育的那种,即使是坐在这路边摊,也吃出了五星级酒店的氛围感。
温礼默不作声的欣赏着他吃米线的画面,捧着奶茶吨吨吨的喝着。
好半天,她才讷讷开口,“我刚才……以为你去医院了。”
靳言祁,“奶奶在医院又不会跑,不差吃顿饭的这会儿功夫。”
温礼装作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却又听靳言祁道,“以后,要是不想我走就别总把我往外推。”
温礼捧着奶茶的指尖一颤,下意识反驳,“我才没有把你往外推。”
靳言祁喝了口汤,掀眸扫了她一眼,“有没有你心里有数。”
温礼嘁了一声,埋头乖乖喝奶茶不再辩驳。
靳言祁兀自一笑。
这个女人长了一张爽快耿直的脸,但内心其实非常的纠结矛盾,就爱口是心非。
就比如刚才,只要没瞎的人都能看出来她并不想自己去医院,可她偏要作出一副好说话的样子赶他走。
还有她分明也是不想离婚的,却总是一吵架就把离婚挂嘴上,好像是故意要试探什么。
靳言祁在内心深深叹了口气,再次感叹自己三年前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矫情又不安分。
但又不得不说,这女人乖顺起来的时候,还是很称心如意的。
所以在吃完了饭,温礼主动催他去医院的时候,他牵着她的手朝着街边走去。
温礼惊讶,“你带我去哪儿?”
靳言祁,“不是说要去南城大学逛逛,正好我也去消消食。”
温礼美眸微怔,抬头盯着男人侧面的下颌线,越看越觉得心中柔软。
这两天这个男人很好说话,是因为中毒的事情心怀愧疚?
日落余晖,投射在雪地上,光彩夺目。
两人安静的手牵手走在熟悉的校园小径上,谁都没有再主动开口说话,可十指却紧紧握在一起。
两人在一起了三年多,但即使是在出事前两人最浓情蜜意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回学校散步过。
过去温礼虽然没见过周理理,但也大概知道他在大学期间是有女朋友的,她心里膈应这事,所以有次靳言祁提过要不要回学校看看时,她果断的就拒绝了。
她怕靳言祁回到学校,面对熟悉的场景想到的是别的女人。
可如今她却好像不再介意了。
因为南城大学,其实也是有属于他们两人的回忆的,即使他不知道当初送米线的那个小女生是自己,但他却一直记得这事的。
温礼这一瞬间,感觉在心里和过去和解了。
她时不时的抬头看着身旁这个高她一个头的男人,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走完两条街后,她扯了扯靳言祁的手,停住了脚步,“咱们回去吧,你再不去医院,老太太真的该生气了。”
男人停下脚步,垂眸看她,“又口是心非了?”
温礼笑,“这次真没有,太冷我是真走不动了。”
靳言祁 打量了她一瞬,确定她是真心实意的后转过身来,“那就原路返回,我先送你回家再去医院。”
“行吧。”
温礼转身欲走,随即就被身后的男人扯住了手腕,一把拽了回去。
然后不等她反应过来,下巴就被迅速擒住,一个柔软炙热的吻落了下来。温礼惊慌之下来不及挣扎,就被夺走了全部呼吸,情不自禁的攥着靳言祁的衣服,仰着头竭力的回应着他的吻。
等到她被吻得脱力,身子软绵绵的靠在他怀中时,靳言祁扶着她纤细的腰肢,炙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耳畔,低声说,“看你软成这样子,真想就在这把你办了!”
温礼将脸埋在他胸口,平复好起伏的情愫后才抬头,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盯着眼前的男人,柔声道,“只要靳总不怕上头条,我无所谓。”
靳言祁“啧”了一声,抬起手掌一手遮住了她的眸子,一手紧紧捏着她的腰身,喉咙发紧,“再这么盯着我,就真走不了了。”
温礼哼声,“你奶奶还在等你呢,真不走?”
不走是不可能的,靳老太太这次一醒来就急着见靳言祁,想必是有话要说,至于说些什么,温礼也没心情知道。
只知道那晚靳言祁去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回南屿别苑了,然后秦柔就被叫了过去,当晚靳家就闹得翻了天。
第二天秦柔就找上了门,那态度不像是来解释的,更像是兴师问罪。
她闯进南屿别苑时,温礼正在吃早餐。
“温礼,你中的毒不是我下的,你立刻去跟老太太解释清楚。”
温礼慢条斯理的喝着蔬菜粥,冷淡回道,“你要是感觉冤枉,就自己找老太太说去。”
秦柔愤然,“我还要怎么跟她说?我就差没剖开我的心脏给她看了,那老太太还逼着要送我去国外养老!温礼,我真是冤枉的!”
哦,原来是靳老太太用这个来威胁她了啊,怪不得她这么着急。
对于这事温礼也听靳竹萤大致说过,老中医是秦柔介绍给老太太的。所以在靳言祁将压力给到了老太太后,老太太就把责任都推到了秦柔身上。
放话说既然秦柔没办法自证清白,那就滚去国外养老,等死了再落叶归根。
靳池在靳家日渐做大,秦柔这段时间没少在时澜集团上蹦下跳,靳太太怕是早就存了弄走她的心思了,这次下毒的事,正好给了她机会。
靳铭哲指望不上,靳池还在外地出差,靳家老三也查不出个所以然,秦柔只好找到了温礼这边。
温礼放下粥碗示意保姆收走,然后抬头对秦柔道,“你说你是冤枉的,我凭什么信?你和靳二几次三番想弄死我,当我不知道?”
秦柔这次是实打实的蒙受了不白之冤,情急之下也懒得装了,直言不讳,“我是看你不顺眼,可如今正是我儿子爬上那个位置的关键时刻,我就算再蠢也不至于在这种时候,用这种蹩脚手段给你下药。”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他们思虑再三,觉得温礼那天并没有听到那个秘密,也就犯不着急着要她死了。
更何况温礼不能生孩子,被赶出靳家是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