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我忙声劝阻,告诫司机小陈:“别听这姜雨薇的,继续回江城。”
“喂,徐湘鹏……”
姜雨薇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啊?我可是为你好!”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坦然回应:“可对于我而言,其实一次输赢,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心底释然,就不会耿耿于怀,又何谈输一次,就成了心底的魔障又阴影!?”
我自己当然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可姜雨薇呢!?从她刚才的那番话里,我感到了自己的危险指数。
只怕这丫头,今后不会罢休。
我急忙开解:“你知道李世民和魏征吗?”
“又和我说历史!?”
姜雨薇有些懊恼,但稍作思考:“历史里的李世民和魏征,我当然知道。”
“那就好,”
我随口说起:“魏征死后,李世民曾对身边的大臣说:“人们用铜做成镜子,可以用来整齐衣帽,将历史做为镜子,可以观察到历朝的兴衰隆替,将人比做一面镜子,可以确知自己行为的得失。我经常使用这三个镜子,用来防止自己犯错。魏徵死去了,朕失去了一面绝好的镜子……”
“道理相通!”
我转而说起:“我外婆也曾经告诫过我,人这一辈子,是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活一辈子也无法直视,亲眼看不到自己的摸样!”
“怎么会?”
姜雨薇只觉好笑:“你又不是聋子,怎么会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这是真的,”
我揭露道:“每个人听到自己的声音,都是由震动传播,和空气中的声音传播,并不一样……所以给了很多人一种错觉。他们往往认为自己的声音,最好听。”
“这点没错,”
郑公子急忙证实:“所以,在聊天软件,发语音信息的时候,点开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和以前自以为的,完全不一样!”
“对,”我应声接过话茬:“小时候,外婆告诫我的那会,我并不理解,长大才发现,有时候我们说话无意……只觉好听的那些话,也许往往戳痛了别人。”
“嗯!”
姜雨薇做作的点头,盯着我暗有内涵:“这句话,是我认识你以来,说的最正确的!”
这……这丫头还真会顺势埋汰我。
算了!我不屑再去理他。
见我半晌不在说话:“怎么不说了……继续啊,你不是还说,自己看不到自己真实的样子,怎么?难道镜子里的,不是自己真正的摸样?和旁人眼里的自己,有很大的差别吗?我可看过自己的相片,和镜子里的我,一摸一样!”
“是吗?”
郑公子犯欠:“你镜子里的摸样,和相片里的一样?”
“当然,”姜雨薇想也没想,下意识的点头。
“嘿,”
郑公子埋汰了:“照镜子还能开美颜!”
“我,”
姜雨薇瞬间炸毛,眼看她做起来,伸手就要去抓副驾驶的郑公子算账。
我急忙拉着,岔开话题道:“好了……认真的和你说吧,我刚才说过,我外婆告诫的,是人这一生,活一辈子,也无法直视,亲眼看到自己的摸样。”
“你说镜子也好,照相也罢,都没错,所以,”
我话锋一转:“人这一生,不管什么时候,你要想看清自己,就必须借用旁物……就好比和真君法相交手。”
“没有落败,我哪会看到自己的不足?”我也暗有所指,放慢了语速有心敲打姜雨薇:“要是没人训斥,自己哪里会看到自己的缺点?比起输赢,更要复盘回想,找到自己为什么会输……失败也好,输一次也罢,都是为了磨砺自己。”
“我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么一段话,当命运朝你掷来一把刀的时候,你无法逃避……只能面对命运的刀口。你唯一能够选择的,是抓住刀柄,还是选择抓住刀刃。”
“这,”
姜雨薇懵了:“这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
我随口揭露:“如果你只是被动的抓住刀口,那免不了划手之患,甚至还有性命之忧……相反,如果你敢直面命运,抓住了刀柄。那你就有一线生机,兴许能凭借这把刀,杀开一条大道……换句话说,让挑战提高你的战斗精神,如果你没有正视自己的勇气,改变后迎难而上,那你也就失去了挑战未来的勇气,”
“没有打碎旧时的自己,永远不会出现更完美的自己!”
“所以,”
我厚着脸皮说一句:“你得感谢人生路上,每一个将你绊倒的人。”
“嗯!?”姜雨薇美眸圆瞪,盯着我,只感觉这番话暗有所指。
“怎么?”
她俏脸一沉:“你是想……”
她欲言又止,哑然顿了一下。
但我感觉到了,她这是想质问,她是不是还得感谢我。
可这份谢意,就不必了……我心底只求她今后,不要找我麻烦,对往事耿耿于怀,我就谢天谢地了。
只盼着这次回到江城,彼此两清,往后不要再有瓜葛。
“对了,”
我恍然想起:“这本手札笔记,还给你!”
那是通灵十二祖巫中的七决。
早前便有商榷,今天是约定好的最后一天。
里面的七决,我不只是滚瓜烂熟,甚至借真君法相练术,我也算能够灵活运用。
在留下这本手札笔记,没有太大的意义。
索性,便还给姜家……
“拿去吧,”
我相信:“如果有一天,你要是继承了姜家出马堂口,走上北马这条路,那这本手札笔记,绝对能帮上你大忙。”
“就这本手札?”姜雨薇还是颇显质疑。
“没错,就这一本,”我相信:“融会贯通后,就已经足够了……笔记中,摆脱了后世对北马的认知,打破了堂供五仙的世俗。尤其是开篇的介绍……”
“开篇介绍!?”
姜雨薇一脸的嫌弃:“开篇我也看过,可那都是一些巫族的简介,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大用才对,你怎么会说……”
“呵,”
我一笑打断:“你得通过自己的理解,去意会啊,从开篇介绍,就不难了解巫族……上古巫族相信万物有灵,而且可以通过精神感召祖巫降临,并能召唤各种生灵助战,修行传说中的通灵术,不需具备强横的力量,讲求一种精神信仰和精神力修为,成效极快。在《说文》中又明确的记载:巫,祝也。女能事无形,以舞降神也。
“又在《汉书.效祀志》中有所点破:民之精爽不贰,齐萧聪明者,神或降之。在男曰觋,在女曰巫,使制神之处位,为之牲器,能知四时牺牲,坛场上下,氏姓所出者以为宗。
我借前人总结,概括道:“正所谓:神魔鬼怪妖佛仙,天心修为我为前。”
“十二祖巫在天佑,三界神通舞中诠。”
“这是最早的时候,道门对巫族的评价。”
我还查过很多典籍,证实道:“其实早年,道门和巫族,还没有那么大的隔阂……自打清朝之后,道家和巫族,才有了南茅北马的划分,至此,萨满巫族,也被替换成了北马的称呼,”
姜雨薇呆呆的听着我说,她思维的确迟钝。
这种时候想到的,居然是:“难怪……难怪你会说,如果玄门也有考古研究的专家。那就一定会有史料证实,为北马巫族铭志!”
“这,”我是真抓不住姜雨薇的跳性思维,只能回过头看待她的提问:“就算是吧!”
“那这本手札里的通灵决,真的很厉害吗?”姜雨薇索性就直白的问了。
毕竟,早前看我视若珍宝还有姜老爷子心痛的摸样。
她心里也恍然意思到了……
只是直到现在,她也不曾直白的了解过,这通灵决,究竟有多玄妙。
“这么和你说吧,”
我记得前面就曾说过:“十二祖巫,外界亦称十二魔神,天生肉身强横无匹,吞噬天地,操纵风水雷电,填海移山、改天换地……别说书上有七决,但凡只有一决,得以融会贯通,也能傲视如今的玄门!”
“我不信,”
姜雨薇故作否认:“在去灌江的时候,你也是在车上看这本手札……当时我闲来无事,从旁看过几决,可我试着用了,根本没有应咒。”
“呵呵……”
我笑了,这丫头是不得其法,在故作试探。
自己练不会,可不代表这本手札出了问题。
我也无心藏拙,既然她有心想问,我便索性,在车上给她解惑:“鲁班书的上卷分为十二章,每章有若干条目,条目的形式多为对联或四言诗,内容多为工艺的口诀或法术的咒语……”
“当中就有一句,点明了巫术的奥义,书中原话是,巫术之法,以神为度,以鬼为量,以人为准,以物为辅……”
“你还真看过《鲁班书》……”姜雨薇确认的问道。
我明白她的意思:“严格来说,我从没有翻阅过《鲁班书》……我是由堂上龙神,交了我一些。不过,你可别小瞧了《鲁班书》……当中似有整蛊之道不假。但也融入了道家,和巫族的一些玄妙。”
“很多口诀言简意赅,短短几个字,就道破了内涵!”
“就好比……”
我全当闲谈,也没有丝毫藏拙,直言不讳的诠释道:“《鲁班书》的下卷分为十三章,每章有若干条目,条目的形式多为散文或诗歌,内容多为法术的解释或医疗的方剂。”
“当中就有……木鸢之法,以木为骨,以布为皮,以绳为筋,以风为气。念咒一百遍,飞上九天,可见千里,可闻万声,可达心愿,可避灾凶。”
“石雕之法,以石为骨,以泥为皮,以铁为筋,以火为气。念咒一百遍,动如生物,可听主令,可行千里,可攻可守,可祸可福。”
“泥人之法,以泥为骨,以草为皮,以丝为筋,以水为气。念咒一百遍,生如真人,可变千形,可入万家,可知善恶,可报冤仇。”
“画符之法,以纸为骨,以墨为皮,以笔为筋,以气为气。念咒一百遍,画如神灵,可呼可唤,可降可升,可治可病,可福可祸。”
“针灸之方,以银为针,以火为灸,以脉为路,以穴为门。念咒一百遍,刺如神工,可通经络,可调阴阳,可除百病,可延年寿。”
“风水之术,以龙为首,以虎为尾,以水为源,以山为基。念咒一百遍,测如神算,可选吉地,可建宏基,可兴家族,可荣后代。”
“巫术之道,以神为主,以鬼为仆,以人为媒,以物为器。念咒一百遍,行如神通,可呼风唤雨,可降妖伏魔,可祈福消灾,可诅咒降祸……”
“…………”
姜雨薇犹如魔怔了一半,愣愣的听着。
她全程几乎没有搭茬,更多的时候,是顺着我的话茬深思。
细想之中,饶是姜雨薇这样的大马哈……不,这并不形象。
应该说,饶是姜雨薇这样迟钝的头脑,也不禁听得啧啧称奇。
当中概述,点破了巫道各家的玄术精髓……就好比一句,画符之法,以纸为骨,以墨为皮,以笔为筋,以气为气。
乍听玄奥,可细想,黄符画咒的精髓,不都被这几句话诠释了吗?
在说这针灸之法……针灸之方,以银为针,以火为灸,以脉为路,以穴为门。
“妙啊!”
姜雨薇忍俊不禁的称赞:“徐湘鹏,你可真行,说的这些太对了!”
嗯!?
开车的司机小陈,和郑公子,都极度惊愕,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震惊,是因为太了解姜雨薇的脾气了,她什么时候会去夸赞别人?还是夸赞徐湘鹏……这简直不敢相信。
殊不知……
在几次受挫后,姜雨薇早就在不知不觉中低下了头。
没有了桀骜的眼神,放下了高傲蛮横的一面,人的目光也就平行而视,自然没有了高低落差!
“说的太对了!”
姜雨薇听到最后,竟激动的一拳砸在我的胸口:“不错,这句话说的是少有的精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