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冷眸一撇:“我忘了不行吗?”
“我……”
我哑然一顿,忘了你有理。
可架不住不熟,咱也不好埋汰。
换做是武媚儿,我非得调侃几句。
“不过沉海,真的能行吗?”
武媚儿在床上呢喃:“毕竟,前面不是说了吗?这法老的诅咒之力,更胜那什么公主的!”
“是啊,”
圣女也沉眉点破:“还有百尸献祭,诅咒唤灵,只怕这法老,不似沉海就能彻底解决的。”
“而且,”
她思索的提到:“就算去法老墓,取出封棺,那要怎么引它进棺!?”
“又要如何,将他沉海?”
“泰坦尼克号的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复制的!”
“远的不说,”
圣女感叹:“要想从法老墓的废墟中,重新找到封棺,就不亚于天方夜谭!”
“那是一场大工程,”
武媚儿也明白:“即便当地武装支持,允许挖掘的话,穆罕默德家的人也不会同意,他们会从中作梗,毕竟龙虎山的人,和他们已经撕破了脸!”
“若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穆罕默德家也不会有心设计,害张天师斩破封印,放出法老木乃伊!”
…………
没错,她们说的都没错。
泰坦尼克号的事情,融合了太多的机缘巧合。
要想把法老沉海,确实有些异想天开了。
我也重新靠向了椅背。
不过这次,圣女和武媚儿瞬间哑然。
所有的呢喃,都顷刻间消停,就那么怔怔的看着我。
可为什么!?
为什么泰坦尼克号上的木乃伊,沉海后,便销声匿迹。
是大海深沉,将她彻底封印了吗!?
我沉寂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知不觉,又是几个小时过去。
圣女没有叫我吃饭,任我一个人,坐在床前思索。
可等她吃完饭回来。
却发现我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着了?”
圣女愕然看着武媚儿询问。
“嗯。”武媚儿轻声道:“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这家伙,”
圣女轻声一笑,也没有惊扰我的睡梦。
梦境中,我仿佛回到了云口村……看到了老村长。
看到了……外婆!?
这梦境格外真实,竟像是……回忆吗!?
“死人了,死人了……”
在村民惶恐的宣导声下,外婆疾步来到村尾。
刚上坟山,村长就立马迎了上来:“龙婆,出事了…出大事了!”
“我都已经听说了!”
外婆摆手劝道:“事情已经发生,眼下急是没用的,倒不如先让我这老太婆,看了之后在做计较。”
“也好,”村长应声带路,来到坟山脚下一指:“你看,死的那叫一个惨!”
我扶着外婆上前两步,只见死者怒目圆睁,满脸都是幽怨和不甘。
镇魂碑撞裂出了深痕,缝隙间全是鲜血。
也是在这一刻,我才亲眼见到了村民口中的赊刀人。
他约莫五十岁的年纪,死相狰狞的同时,尸体旁,竟还用血字写着“生不还债,死后命偿!”
八个血字鲜红耀眼,看的人触目惊心!
“他这明显是要当冤亲债主的架势……”
…………
这是云口村赊刀人死的那晚。
“额,”
我从梦中惊醒:“外婆!”
“外,外婆?”
武媚儿不厚道的笑了:“徐湘鹏,你做噩梦了?”
“算……算是吧!”
我重新靠着椅背,额间冷汗密布。
“你可真行,”
武媚儿都不屑埋汰了:“还以为你是在想法老木乃伊的事情,你倒好,居然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别打断他,”
圣女再度冷冰冰的开口:“有时候,人在思绪中做梦,会因为有所思而联所梦!”
“有所思?”
我茫然看着圣女:“那不该是有所梦吗?”
“呵,”圣女揭露:“因为思绪,串联所梦!”
“是这样吗?”
我略显狐疑。
“说说吧,”圣女好奇:“你做了什么梦?”
“我梦到了我外婆!”
“你外婆?”圣女忙声问起:“你外婆是……”
不容她问,我急忙岔开话题:“还梦到了云口村,梦到了老家!”
“云口村?”
武媚儿听说过:“那也是梦瑶姐的老家!”
“没错,”我点了点头。
“切,”武媚儿瞬间埋汰:“感情你是想家了!”
“想家!?”
我靠着椅背,兴许也是想我外婆了吧!
法老的事情一头雾水,毫无头绪下,我整个人都想郁闷了!
“我出去走走,”
我起身离开病房,来到走廊拐角后,点燃一支烟!
“日有所思,而联所梦?”
我抽着烟想:“云口村,和法老有什么关联?”
渐渐,随着这个思绪,我还真的捕捉到了关键点。
沉浸思绪中,直至烟头烧到了手指,我才恍然回神。
“该死,”
我忍俊不禁的笑了:“这些东西,我早该想到才对!”
“万变不离其宗……披上木乃伊的法甲,就让很多人都忘了本质。”
“呵,”
我当即换了一副心情,回到病房。
已经是入夜时分……
“走吧。”
圣女冷冰冰的示意:“回酒店吧,顺便……你还没吃下午发,我们早点回去,晚了你可没东西吃!”
“嗯,”
我和圣女离开医院,在临街小馆因为语言不通,指着图片点菜,随便对付了一顿晚饭。
回到酒店后,躺在床上,我顺着明悟的那点思绪,继续深处的顺着线索联想……想到夜深,想到次日天明。
天色蒙蒙亮起……
“徐湘鹏,”
圣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你一夜没睡!?”
“嗯,”我点了点头。
“你,”圣女狐疑:“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我可能,”
我也是推测“也许,我已经猜到法老在哪了!”
“在哪?”
圣女美眸圆睁,刚才的倦态,瞬间消散。
“受了伤的人,总会想家,”
我想:“法老木乃伊,一定会找到那个,让他归属感的地方!”
“法老墓,”
圣女瞬间明悟:“没错……邻国武装协助,四处都找遍了,可……如果法老木乃伊,回了古埃境内!”
“那确实,”
圣女也不禁惊叹:“古埃境内,如今可谓是南茅禁地,那里绝对安全!而且……九阴穴毁了,法老木乃伊没有栖居地,法老带也被焚毁,他如丧家之犬,不管是出于人性,还是兽性,这个时候,都会本能的想要回家!”
想到这,圣女看着我,越发笃定了我的揣测。
“你说的很对,”
她掀开被子下床:“那你还等什么,赶紧联系南茅的人,让全真七老出手啊!”
“在把你泰坦尼克号,沉海的事情,揭露给南茅中人,他们会精心布局的!”
“…………”
圣女有些激动的说着。
“可,”
我摇了摇头:“我还有些地方没有想通!”
“哪些地方?”圣女问。
“九阴穴?”
我很好奇:“那是谁教你的?”
这种邪穴,我也看过不少风水奇门,可当中并没有这样的记载。
“我说过,”
圣女再度重提:“那是阴山刘长老教我的,她传承于你们湘西一脉的赶尸人……九阴穴不只是夺阴造化的奇穴,更是养尸的奇缘地!”
“这就说的通了,”
我转而问起:“第二个问题!”
“你问,”圣女保证:“我绝不瞒你!”
“法老为什么要离开古埃,”
我不能理解:“为什么,它会来到邻国……”
“这个问题,”圣女冷眸一沉:“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法老!”
可埋汰之后,她也愣住了。
圣女的聪慧,远在武媚儿之上。
我能想到的事情,她也不难想象:“你是说,它离开古埃是有人诱导?”
“天象现实祸劫东引,”
我非常好奇:“木乃伊如何东引?”
“嘶,”
圣女也倒吸一口凉气:“因为南茅?”
“可不对啊……”
她拖着下巴,面纱遮住了喜怒的表情。
良久,她驻足看向了我:“还有呢?你还有什么问题?”
“最后一个,”
我真诚的看着她:“我究竟能不能相信你!”
“嗯!?”
圣女瞪大了美眸,这种时候,问这个问题合适吗?
面纱下的俏脸,竟然就为此通红。
“你到底是敌是友,”
我沉声问起:“我看不透你的立场,也想不通你的利益权衡在哪……你让我很有芥蒂,所以,我并不确定,你是不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
我承认,我对阴山派很有敌意。
可圣女……给我的感觉,特别怪异。
她是阴山圣女,是阴山派放在明面上的主导者。
可她背架空了权势,如傀儡一般……她的立场,一直都让人我很难理解。
“能不能信任,”
圣女委婉到:“得分什么事!”
这个回答没有娇柔造作,也没有托大的微词。
反而让我放下心里:“比如说呢?我可以相信你,相信到什么地步?”
“在对付法老木乃伊的事情上,我们绝对是统一战线,”
聪明人完全是利益之谈,圣女很直白:“倘若,如你所揣测的一样,我就更需要义无反顾的帮你……”
“我保证不了什么,”
但她举手立出三指:“但我可以在你面前发誓,这辈子,我不会伤及你性命!”
“嘶,”
我不由惊叹:“那么直接?”
“只有这样,”圣女坦白:“你才会对我多出几分信任!”
“嗯,”
我点了点头,没有忘记,这也是当初武媚儿来到古埃,换取圣女的承诺,这点无可厚非。
“那接下来,”
我说归正题道:“我们里应外合!”
“你想怎么做?”圣女沉眉问道。
没有迟疑,我事无巨细……当即把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
这是付之一炬,赌上生命的豪赌。
听完,圣女惊恐:“这太冒险了!”
“可我们别无选择,”
我要是所料不错:“祸劫东引之兆已经临近,若不能顺势而为,那往后只会越来越麻烦,而且幕后的黑手……”
“别说了,”
圣女冷声打断:“哪我就在陪你疯狂一次!”
“在?”
我嗤之以鼻的笑了,说的好像,她屡次陪我出生入死一样。
等等……我有些茫然的看着她。
她去了浴室,简单洗漱后走了出来。
她已经重新挂上了面纱……
“一夜没睡,你好好休息一会!”
圣女整理了下衣服:“吃完早餐,我就去看看武媚儿,中午我就离开这回古埃!”
“嗯,”
我点头,目送她离开。
可走到门口,她驻足回眸:“对了,你要不要吃早餐?我可以给你送上来!”
“不,”
我沉眉应证:“但,我想喝饮料!”
“饮料?”
圣女没有半点反应,一指房间柜台:“那里不就有吗?”
“呵,”
我哑然失笑:“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
“嗯,”圣女全程没有丝毫讶异,拉开房门便离开了。
是她……我心底屡次升起的狐疑,终于得到了应证。
饮料!?
那么肤浅的谐音梗,也只有常年栖居国外的圣女,才很难意想。
人会变,但感觉……是会留下来的!
难怪……难怪后来的武媚儿,总是拿圣女调侃。
此地无银三百两,这出灯下黑,让他们给玩的。
哎呀!
我浊气长舒,要不是圣女前面提到和武媚儿交换身份。
我眼下也很难点破这一层明悟……原来如此!
我竟让着圣女,给耍了!
不过……或许有那段经历,倒也理解,她为什么说,自己不会伤害我了。
在陪我疯狂一次?
上一次,是说上京的事情吧!
好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