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医生查完病房我就过来……”
“好！”
两人在电话里约好了时间。
挂断电话后，我就给郑公子发去了信息。
原本只是想借车，借司机小陈用一天。
没曾想，等医生查完房后，郑公子居然也和司机小陈，一起来了。
“你怎么也来了！”
我有些错愕……
“今天闲来无事，”郑公子一笑：“就当陪你走一趟！”
“好！”
我心底其实也在犯怵，倒不是忌惮柳家会让我吃闭门羹。
只是料想，今天会是在柳家无趣的一天。
有人随行，有人陪同，聊个天也能打发时间。
跟我妈大致说明原委后，我便和郑公子一起离开了医院。
路上，找了个面馆，简单吃了早餐后，我在结账的时候，刻意买了两包烟。
“你买烟干嘛？”
郑公子还有些意外……
“在来一箱红牛，”
我买完单，才对郑公子解释：“做好心里准备吧，今天在柳家，绝对是漫长的一天！”
“为什么？”
郑公子起初还有些愕然。
可到了柳家的富人别墅区，在门口，我们就等了小三十分钟。
进了别墅区后，看到柳家极具奢华的别墅，让郑公子都有些惊叹柳家的阔气，富足到令人咂舌。
好不容易，跨进别墅大院……
家里的管家，却将我们冷落到一旁的会客厅。
“几位稍等，”管家面无表情的说着：“我去帮你们找云小姐……”
“云小家？”郑公子一怔，刚才在门口，就听我大致说了事情的经过，所以颇显意外：“来柳家，不是会柳家的人吗？”
“呵，”管家难掩一笑：“老爷和夫人，在会见两名贵客，你们要是想会老爷的话，可能要多等一些时间！”
“没关系，”
我心里早有准备，也并不强求：“我来就找云梦瑶，你们柳家的老爷，我并不急于见他！”
“好，”
管家一脸阴郁，转身便离开了。
走出小会客厅，连被茶也没招呼。
无趣间，三人闲谈起了这栋别墅。
刚才进门就发现，这别墅足有四层，除了别墅大院外，房子每一层的占地，都超越了千平。
大到常人难以细算……
倘若按照江城的房价来看，司机小陈呢喃算道：“别墅区，就算四万块一个平，四千平就是一亿六千万，乖乖！”
“就这么一套房，还不包括家里奢华的古董家具，”郑公子久居上京的名流圈子，见多识广，也不禁为柳家的财富惊叹：“家里不起眼的那些木质家具，大多是金丝楠木的古董，整套房子，搭上家具和瓷器古董，怎么也得二十亿，这柳家富的壕无人性……”
“柳家富的可不只这些，”
我记得云梦瑶和我说过：“其实这个富人别墅区，都是柳家开发的产业……像这样的豪宅，在上京也有一套！”
“嘶！”司机小陈倒吸一口凉气，毕竟上京和江城的房价，那可是没得比的。
上京一亿六千万的豪宅，多的数不胜数……
只是同样的价格，可买不到眼下这样的豪宅。
怎么说呢……
就好比，两百万吧，能在江城天虹小区买一套一百多平的大四房。
可两百万放在上京，也就四十来平的小房子。
惊叹之余……
云梦瑶推门而入：“徐湘鹏！”
她刚喊了一声，便看到了郑公子和司机小陈。
“你们好，”
云梦瑶脸色一变，急忙打着招呼。
“你好，”郑公子一笑回应，大家各自落座。
分着红牛，散烟闲谈……
“别急啊徐湘鹏，”
云梦瑶悄声说着：“我舅妈在会见一个重要的客人，爷爷和舅舅闹得有些不愉快，所以……”
“没关系，”
我淡然一笑，根本不用她过多解释。打从来这开始，我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
“还是说说柳如霜吧，”
我更在意：“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她的情况，比我当时更严重，根本不容乐观……”
云梦瑶看了看郑公子，和司机小陈，大家也算相熟，说起话来也就没必要遮掩：“昨天的晚上，柳家前前后后，来了四批玄门中人，从夜里八点，就开始在柳如霜的房间里，开坛做法。我和爷爷被赶出来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第一个开坛做法的道士，好像受了重伤，后续来的两批，是结伴进去的。”
“可无一例外，他们都没在房间里，待过半个小时，最终一脸沮丧的出来，不知道和我舅舅、舅妈说了什么，就悻悻的离开了……至于第四批，最后来的是一个人，看起来仙风道骨，七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身黄色的道袍，可他进去看了，却没敢出手，出来和我舅舅说，他没把握平事，说我表妹，已经遭受了几次反噬，倘若出手不顺，只怕我表妹会死的更快……”
“然后呢？”我好奇的追问。
“然后……”
云梦瑶愕然说着：“我舅舅给他下跪，求他，他也不敢出手，让我舅舅另请高明！也是在那会，我才和爷爷，进去看了柳如霜，出来就给你打去了电话！”
话刚说到这，房门上的球形把手转动。
有人进来了……
我错愕的盯着门口，没曾想，进来的却是老村长。
“爷爷，”云梦瑶起身询问：“你和舅舅，在书房里，说些什么？你们，没吵起来吧？”
“吵？”
老村长一脸阴沉：“我已经心灰意冷，懒得和他吵了，说话不算话的小人……这些做生意的人人，一点信用都没有！”
“怎么了？”
我往边上挪了挪，让出一个座位给老村长：“您快坐！”
“哎呀，”
老村长一叹，落座说起：“原本事情都谈好了，可刚才，那家伙又出尔反尔……”
在老村长的抱怨声中，我大致听明白了。
昨天中午，他来了柳家，就曾和云梦瑶的舅舅谈过两家的财产旧怨。
不过事在当时……
即便是云梦瑶的舅舅，也觉得不合时宜，那会忙于柳如霜的事情。
几番都将老村长的话打断，僵持之下。
柳家会见了不少玄门姿态的风水师。
老村长脾气很乖，也很犯冲，在一旁说了不少风凉话。
引得云梦瑶的舅妈非常不满……
为此，昨天可没少争执，吵了好几次。
这件事，也不能全怪老村长脾气执拗。
毕竟两家财产上的纠葛，已经是十八年前的事情了。
托了那么那么多年，老村长的心里，肯定会有情绪。
至于柳家那边，两口子担心着柳如霜……老村长这个时候，纠缠的说着两家财产上的旧怨，难免不合时宜。
他们昨天吵到最后，虽然老村长只是粗略提起当中争吵的细节。
可我也听出来了，老村长嘴快……大有一种，趁火打劫，借事威胁的态度。
起初对云梦瑶的舅舅，开出的价码，换取的股份和产业，确实也有狮子大开口的成分。
他是怕自己吃亏，才价格高喊，等着对方谈判议价。
没曾想，柳家当时着急，根本没有商榷这事的意向。
还不耻于老村长的行径，所以当时是没有谈拢的……
可到了晚上，请来的四批人，都没有解决柳如霜这事。
云梦瑶的舅舅和舅妈，都开始慌了……
今早，早餐过后，云梦瑶的舅舅想了很久。
似有妥协的请老村长去书房商量。
就在一番讨价还价，快要商榷出结果的时候。
云梦瑶的舅妈去了书房，说是上京来了一个有能力，有本事的人，专程为处理画中仙来的……
有人帮衬柳家，解决柳如霜的麻烦。
所以云梦瑶的舅舅，故做拖延，让云梦瑶的舅妈，去接待上京那边，专程过来的人。
两边洽谈，云梦瑶的舅舅一直等对面商谈出了结果。
听说对面有办法解决这事，他也不在妥协，只是碍于，事情终归是在书房商议开了。
就当年的财产分割，云梦瑶的舅舅，索性撕破脸，把价格压的很低。
低到什么程度，老村长并没有坦言。
只是脸上愤然，一直埋怨对方，欺负他和云梦瑶。
家事难辨……
这些话，也听得郑公子满脸错愕：“怎么，这柳家那么复杂！”
“哎呀，都是当年太过信任他们柳家，”
老村长也是无奈，有些抱怨的对外人，数落起了当年的事情。
十八年前，柳家在房地产的事业，是云梦瑶父母留下的基业，当时含括土地市值就已经过亿……
十八年前车祸不幸！
云梦瑶父母死了，他们留下的产业，老村长也不会打理。
本想变卖，给云梦瑶留着……
可云梦瑶的舅舅站了出来，保证会经营好云梦瑶父母留下的产业。
将来，全都留给云梦瑶，等梦瑶大学毕业，就交还……
还说的慷慨激昂，信誓旦旦！
老村长信了，甚至还觉得云梦瑶的舅舅是个仗义的人。
可这十八年来，地产公司融资上市。
成了市值千亿，产业不断扩增……
公司里也有不少股东，云梦瑶的舅妈，一直都拿这些当借口。
后来，几次追问，云梦瑶的舅妈，索性就开出了价码。
说是给一亿八千万，算是结算了当年云梦瑶父母的股份。
“一亿八千万！？”
老村长说着都来气：“十八年前，就是一个亿的价值，如今十八年过去，物价变化，当初的一亿怎么算都不止是现在一亿八千万！”
“是，”
看着老村长气愤拍桌的摸样，郑公子赔笑，可他混迹上京，看多了豪门贵族，薄情寡义的事情……
而且换个角度去想，柳家今天的产业，也是云梦瑶的舅舅，和舅妈付出心力赚来的，没有他们，不会有柳家的今天。
云梦瑶父母留下的一亿产业，也不会增值。
要说现在，将柳家的产业全部转给云梦瑶，那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这太荒诞，听起来也有些无理……
可反过来试想，如果当时老村长，真的将云梦瑶父母的产业变卖。
一个亿如果没有用来投资。
存款十八年，按照年华利率百分之五来算，本息合计大概一亿九千万。
减去个人所得税，还不到一亿八千万。
在商言商，想必柳家的人，心里算的就是这样一笔账。
十八年前，要是没有云梦瑶的舅舅和舅妈，那云家的产业，绝对就只有这数。
乍看没什么毛病……
可柳家发迹，终归是借用了云梦瑶父母留下的平台起飞。
这也不能用银行的利率，或某种金钱方式衡量。
“哎呀，”
郑公子也止不住冷叹，太乱了。
两者说来都有道理，可细想彼此怎么做，都有些不够厚道。
柳家给一亿八千万了断，按照银行利息，看起来也和当初没有介入的结果一样，却有忘恩负义的诟病。
要是说，让柳家将今天的产业，全部过继给云梦瑶。
按照当年的约定去做，又显得云家不够厚道。
别说如约……
现在就是股份和产业划分，都觉得很难下刀。
随便割让柳家百分之十的产业或股份，那都是几十亿，上百亿的资产。
两者都有争议，当中缘由难断，是非难辩，对错难说。
作为局外人，真不好插话。
我在云家生活了三年，这些事也算心知肚明。
所以从始至终，我就没插过话……
郑公子百无聊赖，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哎呀，坐都坐烦了，我出去走走。”
可他刚走到门口，开门的一瞬，表情愕然惊变。
急忙掩门，躲在门口……
“怎么了？”我错愕的看着他。
他那惊慌失措的摸样，战兢指着门口：“姜，姜雨薇……”
“什么！？”
我惊愕的起身，也是一脸的意外：“她在门口！？”
“你自己过来看吧，”郑公子走来，将我拉倒门口。
他非常谨慎，微微拉开一个门缝……
让我透过门缝，看到了穿过走廊的人群。
那赫然就是姜雨薇，随行的，居然还有姜老板。
“雨薇，”
姜老板一脸凝重道：“我看这事，你最好找个人压阵！”
“找谁？”姜雨薇错愕的问。
“当然是找徐湘鹏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