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
我接通电话，便确认的问道：“是不是柳如霜出什么事了？”
“还真被你给说对了！”
尽管这一路上，云梦瑶都有心里准备，可是踏足柳家，真的看到柳如霜陷入昏迷后，她还是有些惊愕，甚至有些埋怨的在电话里问起：“既然你当时算出来了，为什么不提醒她？”
“提醒了她就会信吗？”
玄门有自己的规矩，我淡然提道：“卦不轻出，医不叩门，这是她自己的因果……更何况，我当时将画卷交给她的时候，对她也有告诫，想来她是没有听我的劝诫，才打开了画卷，人无缘不聚，鬼无怨不来……这些，可怪不到我身上。”
“我……”
出于亲情的眷顾，云梦瑶想了想：“徐湘鹏，要不，你过来帮帮忙？我想柳家不会亏待你，也不会让你白白出手，他们会给你一笔丰厚的事钱……”
“我现在是不会来的，”
我坦然说起：“就算我来了，柳家也不会相信我。”
“怎么会？”云梦瑶天真道：“我可以和我舅舅说一下，我想……”
“你想什么？”
我忙声打断：“想想，你一早去了柳家，现在是中午两点，你才进了柳家大门吗？”
“你，”
云梦瑶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我又不傻！”
我在电话里一笑说起：“如果一早，你就进了柳家别墅的门，看到了柳如霜，你早就给我打电话了……又怎么会等到现在？”
“这也不能怪他们，”云梦瑶尴尬道：“舅舅和舅妈，也是今天一早，才听说了柳如霜昏迷不醒……他们从上京坐最早的航班回到江城，也是刚刚才到！”
“所以啊，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心里其实也有不满：“你今早站的地方，我也在那吃过闭门羹，当初你同样因为那副画昏迷不醒的时候，我连他们的电话都没打通……”
“你，”云梦瑶压低了声音：“你可不是个小心眼的人。”
“可我也不是圣母心泛滥的人！”
我虽然初入玄门济世，可我比谁都清楚：“求着上门，只会被践踏，现在还不是时候……柳家多的是风水师，多的是玄门大才，现在都是抢着为主家出手，我来了，还有讨好之嫌……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冷屁股，我可没那么傻！”
“那你，”云梦瑶试探的问。
“放心吧，”
我淡然提起：“这些事，我和云爷爷交代过，等你们谈妥了，我在过来善后，我不是袖手旁观，只是现在帮衬，根本是吃力又不讨好！”
“好吧，”云梦瑶浊气长舒，带着几分幽怨的情绪，挂了电话。
随后，整个下午，到了晚上，都没有给我发过信息。
这妮子是真有些生气了……
夜里，我在医院陪护，也没有回家。
“你不回去吗？”
我妈担心：“如果梦瑶和老村长，今晚从柳家回来的话，家里没人，那……”
“他们今晚不会回来的，”
我笃定：“白天，柳家应该找来了家里的风水师和各家的好手，聚集在今晚出手诛邪……不管是看热闹也好，还是落井下石也罢，老村长今晚都不会带梦瑶回来。”
“相反……”
我想：“只要今晚过了，那些风水师出手之后一筹莫展，老村长才有机会和柳家谈起财产上的纠纷！”
“你这孩子？”我妈惊愕：“现在，怎么那么多心眼！？”
“这和心眼无关，”
我解释道：“妈，这可不是我腹黑，向着老村长和梦瑶……北马信奉因果，冥冥之中的宅劫，都不是无缘无故沾染的，柳家这一劫，本就是因为多年来侵占云家的产业，才引来今天的报应，驱魔除怨事小，化解因果矛盾，才更为重要。”
“巧舌如簧，”
我妈躺在病床上一笑，显然是不相信我的话：“什么因果，都是你自己在说？我怎么就看不出，这柳如霜，和古画，和云家有什么关联性的因果……”
“妈，连你也不信？”
我当即坐直了身体，病房里既然没有外人，索性就当闲聊：“那我和你说说……”
“你说，”我妈侧头盯着我。
可随着我揣测的说下去，我妈表情惊变。
原本看似毫不相关的事情，渐渐变得错综关联起来。
“这些，都是你算到的？”我妈惊愕。
“不是……”
我摇了摇头：“卦算鬼神，却卜不出因果，是我自己揣测，猜到的！”
“你这孩子，”
我妈虽然白了我一眼，可想起我刚才说的那些，她却没有辩驳。
因为在她小时候，就听我外婆常说……有人能勘破天机，却少有人能道破因果。
凡人畏果，菩萨畏因。
前世今生，是六道轮回，实践因果却是无休无止的循环。
生死天命，尚有定数，独有因果，恰如人心，是最难辩的……每次外婆说起这段话，都会强调，这个辩，是辨认的辩，也是辩驳的辩。
虽是同一个字，同一个音，却有太多的不同……
我妈想着自己的小时候，在回忆中入睡。
一夜变得无话……
次日天明，云梦瑶的电话，来的比闹钟更早。
还不到六点，我的手机铃声，便骤然响起。
“总算是来了，”
我这一夜，睡得并不踏实，想的也是柳家的事。
当下没有迟疑，我接通电话，便走出了病房：“怎么样了？”
“她……”
云梦瑶带着哭腔，颤声说着：“她刚才吐血了，听人说，这是遭了反噬，已经熬不到今晚了！”
“什么！？怎么会那么严重？”
我惊愕的一怔，暗想是有人夸大其词，还是事态，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就在这迟疑间，云梦瑶颤声相求：“湘鹏，你要不……还是过来看看吧！”
“好，”
我也不在拒绝，本来还想着在晾柳家一天，可听云梦瑶的话，心里顿时就泄气了，倒也不是圣母心泛滥，怜悯柳如霜。
只是听到云梦瑶的哭腔，我这心里，就瞬间动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