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胎死怨灵,尚未发育完全,却胎死腹中,他们怨的未必事父母,未必事命数……它们弥留阳世,归其原因,不过是遗憾,没有来这世间一回。恶灵虽邪,可终归只是婴儿,婴儿最好哄,说到底,不过是为了一口母乳。”
姜老爷子提醒:“三天母乳的浸泡,化了六个胎生怨灵的戾气。婴儿,吃饱,玩耍就是最大的满足……心愿了结,高兴之余,怨气也就散了。”
姜老板一怔,这一刻或许是没有酒精的麻醉。
他才恍然中清醒:“这么说来,那小子从来就没有打算正面解决煞灵?”
“呵,”姜老看着那些胎死的怨灵:“它们都是无辜的!”
“无辜!?”姜老板心里微有触动。
难怪刚才姜老,会及时出手,制止了他。
否则,他那一记黄符出去,就会打散恶灵的魂体。
这些家伙,又有什么错!?
它们心无大怨,也不过是胎死腹中,留下了满满的遗憾。
怪得了谁!?
错愕间,忽然一个恶灵爬上了金银桥。
轻然一声灰裂,早前烧毁的金银桥轰然倒塌了一座。
那恶灵上路了!?
姜老板看着床头公和床头婆婆的身边,只要五个煞灵,还在嬉闹。
可刚才的一幕,似乎说明了,这事却有奇效。
母乳,床婆,再用金银桥铺路……一切布置有序。
看似无理取闹,却于眼下卓有奇效。
就是这么不入流的手段,让姜老板心里骇然称奇。
“走吧,”
姜老子示意:“我们都回房休息吧!”
说着,姜老爷子关上了房门。
郑公子忐忑道:“这房里的哭声……”
“不用管它,”姜老示意:“如果你害怕,就去外面住吧!”
“好,”郑公子等的就是这句话:“晚辈住在这,实在是忐忑难安,还请姜老爷子见谅!”
“无妨,”姜老也怕郑公子留在这,会破坏了屋内的布局。
他原本留下来,也是自身出于好奇。
想看我鼓捣这些,究竟有什么用处。
眼下亲眼见证了胎死恶灵的鬼相,吓得郑公子魂飞天外。
他根本不敢逗留,连夜叫来了司机,接他离开了姜家。
这一夜,姜家父子,各自回房,躺在床上久久难安。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郑公子只是粗略的看出,我却有平事的能力。
而姜老板则是心生好奇,细细揣测我平事的细节。
原本被他质疑不入流的手段,渐渐在他心里裂变成了高明之处。
姜老板二十年前,是道门奇才。
他悟性奇高,很多原理在细想之后,都不难揣测。
母乳化怨!?这荒诞的想法,看似并不入流,可就是这么简单粗暴的手段,比起佛门超度化怨,来的更直接。
难怪,姜老板似乎懂了,难怪姜老会称母乳这一手,为妙手。
可细想整起事件用于比较,才发现当中,徐湘鹏处处透着妙手。
起初选地布阵的时候,姜老板有心提醒。
房内阴暗潮湿,缺阳至阴,只有屋外的凉台,是绝佳的聚阳地。
以阳化阴,是传统的手段。
可徐湘鹏……当时竟挑了一块潮湿聚阴的房间。
若不是看他胡来犯忌,姜老板也不会立下赌约。
可现在回想,才恍然,徐湘鹏是有心挑了一间聚阴房。
回想那间卧房的开窗,夜半两点,正是月光照射床头的时间。
聚阴,才更利于怨灵显化形聚。
说起来,那个浴盆也像是山柳木所做,为的不就是聚阴吗!?
这么一想,姜老板恍然惊觉,倒是显得自己有些肤浅了。
“那个老狐狸……”
姜老板暗暗埋汰着自己的父亲。
姜家传承,都被誉为智者……那个老狐狸居然有心带着自己,让姜老板去看了日月镜,看了这桩事。
就是无形之中,借自己内心的轻蔑,做手段上的对比。
权衡对比之后才发现……
姜老板坐起来靠着床背,骇然计较起来,当时去辖区调查局。
他一心想的是如何镇压日月镜里的七煞怨灵。
如果带走日月镜……
可嫣然忽略了,那个辖区调查局,有白虎镇煞的风水,原本就是镇压阴物的绝佳地。
所以徐湘鹏一开始,根本没打算镇压,带走阴物。
而是以母乳上供,让胎死的怨灵,得到满足。
心智不全的孩子,根本不断是非,所有的爱恨仇怨,都源于吃饱喝足。
三天的母乳供奉,让胎死怨灵戾气全无。
继而移出调查局,失去白虎镇煞的避讳。
以床头公,床头婆为镇,这两神也许没有通天诛邪的手段。
可他们对婴灵慈爱,充当了父母的角色。
在玩耍度化中,开心之余便散了怨煞。
虽是怨念,可到底只是心智不全的婴儿。
难怪,姜老板恍然明白,难怪自己家的老头子,会说这一手,比佛门超度来的更有奇效。
这些一桩桩一件件看似不入流的手段。
却真真实实,让姜老板心里称奇,暗叹棋高一招。
可,事情并没有结束。
那面日月镜还在,阴物里那股千年的怨气尚存。
这面镜子,那小子一个人要怎么解决?!
是直接销毁,还是继续用这不入流的手法化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