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院长以为的‘受骗者’葛叔宝……
已经凑足了钱，当下正在充值，不断在直播间里打赏。
华丽的特效不断在屏幕上‘绽开’。
只等打赏停顿的间隙，特效淡去，才看清了直播连麦的算命大师。
也是马院长嘴里的‘骗子神棍’。
“这妥妥的就是个骗子，”
马院长借着点酒劲，开口便质疑：“还带着个卡通面具，说话的声音也是奇奇怪怪的，怎么……怎么都不像我们玄门中人。”
“呵，”
姜老爷子尴尬了，他一看直播的网名就知道是我。
这岂止是玄门中人，如今……还算是江城道院的人。
只是眼下，姜老爷子断然不会揭露，更不会戳破我的身份。
“可这小子，要说他不是骗子的话，”
姜老爷子开始错愕的呢喃：“他真能远观面相，断人吉凶吗？”
“哼，”
姜老板对此嗤之以鼻，终究是父女同心，他想的俨然和姜雨薇一样：“只怕这小子，压根就没安好心……”
“怎么说？”姜老爷子一愣。
“您想啊，”
姜老板揣测道：“如果……我是说，如果！”
当着马院长的面，姜老板的话当然得委婉暗示：“如果这小子，原本就和葛叔宝有过面缘，早就窥视过葛叔宝的长相，也曾近距离的相过命数，那他要想断命，眼下不就根本不用细看了吗？”
“呵呵，”姜老爷子后知后觉：“这……”
“这可就不地道了，”
马院长是是老一辈的玄门中人，对此也不禁埋汰：“感情，是玩明知故问的一套把戏！”
这种手段行事，确实令人不耻。
“可你说，”
姜老爷子试想：“如果，他不是本着那份心呢？”
“那他本着哪份心！？”
马院长抬扛：“你还真觉得，这世界上，有人能远观相面！？”
“那当然没有，”
姜老爷子只是狐疑：“你说，这小子会不会有其他门道？”
“开什么玩笑？”
马院长一笑之后，才回过味：“你刚才说……这小子！？”
“你认识他！？”
马院长怔怔的盯着姜老爷子。
“这说不好，”
姜老爷子委婉的一指手机屏幕：“就长这样，你说我能认出来吗？”
“那你刚才……”马院长狐疑的追问。
“嗨，”姜老一叹：“前面我就在网上，看过他直播。说起来，虽然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本事……可当中还是不乏一些戏剧性。”
索性，便借此打开了话茬。
姜老爷子没有揭露我的身份，只是以随手刷到视频的角度。
淡然谈起了我在网上直播遇到的几件事……从咖啡厅打架的大V再到给人相面，暗示孩子不是亲生。
最后是滑稽的抓奸取证，后续是在网上，引诱杀人犯自投罗网。
再到酒店布置五方财神，再到偶然算命，揭露了天虹小区，床垫里的藏尸杀人案。
一桩一桩，一件件，大致说出来，让人感觉平淡无奇。
“可惜了，”
姜老爷子一声惋叹……
因为话锋，说到这也就只能戛然而止。
他只能用一个网上旁观者的身份，进行概述。
所以，事情后续的翻转，根本无法对人言……就好比藏尸案的后续，还有日月镜，已久画中女魅鱼玄机。
要是揭露这些事情，也就道破了他和我的渊源。
可要是不说破，就让原本精彩平事，变得稀松平常。
果然……
马院长听完，只是稍显错愕：“就这！？也值得你姜老笑颜夸赞！？事后还有一声惋叹……有什么好可惜的？”
“这样的人，玄门一抓一大把，远的不说，咱江南道院，天班，地班，多的事这样的人才，”马院长俨然是曲解了姜老的惋叹。
“呵，”
姜老笑而不语，毕竟断章取义，的确很难表述。
与此同时……
“来了，”
姜老板眼前一亮，忍俊不禁的提醒道：“他们好像要开始了！”
果然，二百五十六个嘉年华已经足数。
而另一边，姜雨薇也悄然回了房间，这丫头花了整整一千块，才说动了酒店前台，借来了香炉。
看在一千块的份上，前台还专程给了她一把整香。
那是黄色寻常的普通香，让姜雨薇回来后，便直抱怨，这把香，是她跨入玄门十八年来，买的最贵的一把。
【放心吧】
我打字安慰【眼下这把香，能创造的价值远胜于一千块钱】
我将香炉摆在桌子上，等着葛叔宝端坐在视频前后，才焚香在侧，借香问事……不过，这葛叔宝也是极有心机。
他刻意将房间的灯光调的很暗，还拉满了美颜。
毫不夸张的说，那张本就丑陋的马脸上，顶着美颜补出来的红唇，让人看了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在加上暗淡的灯光下，美颜补出来的腮红，三十公分的长发，一直凌乱的遮挡了眉心。整个人看起来，跟个如花似的。
这要怎么相面！？
马院长看了，都直摇头：“这根本就无法凭面相断运。”
“可这少年，年纪轻轻，怎么会提出这样的想法？”
“要说他是神棍，”
马院长自己也觉得唐突：“毕竟，姜老说起前面的事情，听来这人是有几分本事的，可你说，他现在是怎么想的？”
“这我哪知道，”姜老板径直搭茬，他可没想那么多，与其揣测，还不如细看下去，毕竟……即将揭露的东西，在姜老板看来，无端揣测完全是多余的。
“不对，”
只有姜老爷子，浑浊的目光突然一变：“这小子，在问香！”
“问香！？”
姜老板和马院长同时一怔，重复呢喃间，也仔细注意着直播间的连麦画面。
姜老板还专程切换到我的视频，刻意放大……果然，在摄像头能捕捉到的画面中，隐约可见香火缭绕的烟雾。
都是玄门中人，就不用刻意去解释。
只要点破问香，他们就清楚，问香是北马一脉，标志性的手段。
跟道门摸骨一样……
问香在如今的现世中，因其简单，效仿的人多了，也被视为北马不入流的手段。
可殊不知……
问香讲究颇多，虽然是北马巫族的基本功，但如今，北马没落的今天，基本功不扎实的人，已经太多了。
因为问事不精，也将问香这一手段，被玄门严重贬低。
问香的奥妙，丝毫不逊色于卜卦堪舆……
单单看香，里面就大有说道，即便是道门，资深的老一辈道门中人，对此并不陌生，虽然不精通。
可也大致有所耳闻，常言烧香算命看事。
当中大多是用三支香，也有用九支香的。
三支香用于敬天地鬼神、祭祀先祖，清明节烧香祭祖是三支香，拜神也是三支香，祭鬼也是三支香。
九支香也叫连环香，是救命香，有人将死、或救助无门，到了人力无法挽回的时，用九香祭玉皇和十殿阎罗网开一面。
所以，道门也把九香视为救命香，不会轻易去供香的。
只是眼下，虽然视频画面里，没有明确捕捉到香炉，可都是玄门老道，寻常免不了和香火气打交道。
单从直播画面的视频中，就不难从缭绕的烟尘判断，那不是三支香能够引来的烟雾……
“难道！？”
马院长错愕的瞪大了眼睛，浑浊的目光，有了一瞬的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