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副院长踏空而至。
只是两句话的功夫。
两句话余音未落,出招便是收招。
这让人怎么形容!?这样的大能出手,又让人怎么防备?
一切都来的太快……让人始料不及,也全然无力应对。
剑光落下,笼罩每一个人的同时,也无视在场的众人。
可这一剑斩落,没有任何伤害。
是李副院长骤然收力。
这一剑,意在警告,却不在结怨。
毕竟……场中还有江城道院的四十多名学员。
剑光落下的间隙,传来的不是轰然作响。
而是铜钱蹦散的‘哗啦’声……没错,李副院长手里的铜钱剑蹦坏了。
四散的铜钱飞溅。
弹跳数米之远,无差别的溅在很多学员的脸上。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可这羞辱的,并不是铜钱溅到的人。
而是持有这柄铜钱剑的老道……折剑羞辱,这是玄门道家的耻辱。
剑光落下良久,可压抑的在场众人,没人敢大踹起。
与此同时,已经远远赶来的马院长众人,也驻足震撼其中。
饶是他们,哪怕姜道师和张副院长,也被这一剑的声势给震撼到了。
心底溅起万般波澜,久久不能平静!
“嗯!?”
李副院长侧身,一步迈动,身形便赫然闪到了掐脖老道的跟前。
橘袍老道早就吓傻了……震撼之余,手里掐脖的动作,早就在落剑的一瞬,变得抽象起来。
眼看李副院长靠近,他更是茫然收手,内敛了所有的狂傲。
脚下,玄武的幻影还没有消散。
他身在玄武的龟蛇虚影之中,他整个人早就麻了。
李副院长只是抬手一挥长袖。
玄武幻影消散,脚下列出的深痕,也在眨眼间恢复如初。
仿佛裂痕,也只是一种视觉幻影……
“跟我走,”
李副院长只是探手在我肩膀一拍:“不用管他们!”
“s……shi是!”
我余音颤抖,整个人还久久没有回神。
怎么能不惊奇,李副院长这宛如神明一般的手段。
已经不是我生平仅见,恐怕换马院长来了,也得承认,那也是他的生平仅见。
…………
“等等,”
眼看李副院长,已经带我离开。
早前的橘袍道士,才急忙喝止。
不……不是喝止,他没那个胆量。
只是用胆怯的语气,说着喝止的语言。
即便是这样,他也惊恐的急忙补上道礼。
“还请李副院长容禀,”
他战兢惶恐的说起:“晚辈门下弟子,刘一舟,也是江城道院的学员……只因学院擂比武考,在擂比中结怨,就被这徐湘鹏,两度下蛊,脱衣羞辱,还造谣设计,借官方背景,将他陷害,诟病设计说我那爱徒,和阴山派勾结盗墓……这等奇耻大辱,辱没了晚辈的名声,更玷污了青城山的名誉!”
“还请李副院长成全,”橘袍老道径直下跪:“能容晚辈,将他带回青城山问罪!”
嘶……
这橘袍道士,还真是能屈能伸。
公然下跪,也丝毫没有胆怯。
在场,可有不少道门学员。
可……反过来想想,李副院长什么辈分。
跪他,也不至于被人诟病。
“咳,”
人群中,葛副院长轻咳一声站了出来。
他是龙虎山葛天师一脉,更是道院里的副院长。
这种时候,他表面充当和事老,心底,却乐于将徐湘鹏交给青城山的人。
昨天,青城山的人,就曾登门问过他的意思。
葛副院长也答应了极力促就……
“依我看,”
葛副院长义正言辞道:“索性,就让徐湘鹏,去一趟青城山,说明事由原委也无伤大雅,毕竟,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嗯,”
马院长轻‘嗯’点头,他起初还会觉得,被青城山,在道院里将学员带走,会伤及道院的名望……可眼下就不一样了!
青城山的长老,在院门下跪,还有李副院长那一剑威慑。
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传扬出去,也会堵住悠悠众口。
没人敢诟病,更没有敢质疑江城道院的威望。
至于徐湘鹏嘛!?
马院长只是稍显不忍,有些担心,将人交给青城山,回头,怎么对姜家交代。
想到这,他沉眉紧皱,心下变得不安……毕竟,姜道师眼下也在身旁。
马院长还没有权衡清利弊,但他那声轻‘嗯’已经落在了葛副院长的耳朵里。
只当时马院长已经表态,葛副院长越发有了底气。
“那,”
他摆了摆手:“便让你们青城山带走吧,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徐湘鹏终归是我们江城道院的学员……不可颠倒黑白,任凭你们掌教问询,也得给我们江城道院一个交代!”
“那是,”
跪地的橘袍道士,连连应声:“那是当然!”
“理当如此……”
他笑吟吟的起身,便想去将我带走。
可……李副院长搭着我肩膀驻足,丝毫没有表态。
他一动不动的摸样,让橘袍老道,瞬间收敛了笑容。
橘袍道士,这一刻仿佛回过神。
这葛副院长,也代表不了李副院长。
他站出来表什么态!?
这一刻,橘袍道士想重新跪回去,又感觉两次下跪,显得毫无尊严。
这……
有些进退两难了!
“那个,李副院长,”
张副院长急忙走过来解围:“乾陵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昨天啊,青城山的人,便找到了道院……这事,我们也有了解,也稍加调查,整件事确实和徐湘鹏有关!”
当中猫腻,就不用细说。
关乎青城山勾结阴山派,这是玄门所不能容的。
而且官方新闻都已经报道了,判决也在法院落锤。
这个事……青城山总得找个说辞。
葛副院长就是深谙此道,才拉着脸悄声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不能为了个徐湘鹏,让青城山难堪吧!”
“呵呵……呵呵,”
李副院长苍声冷笑:“说的对!”
“您看,”葛副院长再度劝说:“我也知道,你对徐湘鹏,颇为欣赏,您放心,我相信青城山,不会无端加罪……他们只是问明事由,看在江城道院的面上,他们不敢乱来,而且这是和平年代,不会有事的!”
“是啊,”
橘袍道士急忙跪身上前接茬:“还望李副院长体谅,我那受冤的爱徒,伤魂之下,连生活都不能自理,害的背负着无妄之灾……求李副院长容情,让我这个当师傅的,能还徒弟刘一周,一个公道!”
“说的好,”
李副院长搭着我的肩膀,带着我一并转身。
他动容了!?
他放弃了吗?我心底有些胆怯。
可下一秒……
“你为爱徒讨个公道自然无可厚非,”
李副院长一脸平静道:“可我这劣徒,又有什么过错?”
“他,”
跪地的橘袍老道,开口一怔。
有些错愕的以为自己幻听了……李副院长刚才说了什么?
劣徒!?
他有些难以置信,茫然的盯着李副院长,那搭手在我肩头的摸样,确实有师徒之间的亲密感,可……年龄相差巨大。
辈分之间,也没什么渊源!?
他们……老道不敢名言细问,只敢暗自揣测。
但葛副院长,却没多虑。
他只当李副院长开口误导,急忙戳破:“李副院长,即便徐湘鹏是我们江城道院的学员,可我们这些当道师的,也不能一味偏袒,这会让青城山,和我们道院心生嫌隙……青城山没有恶意,他们只是单纯的,想要问明乾陵的缘由!”
“也好,”
李副院长不苟言笑:“既然青城山要问缘由,那老道,就带劣徒,去一趟青城山!”
“你,”葛副院长懵了:“您去?”
“乾陵的事情,是我授意小徒徐湘鹏去的,”
李副院长将‘小徒’两个字,说的极重,仿佛刻意强调一般:“现在,不管是青城山要问缘由也好,是问责也罢,我这当师傅的,替小徒去说明原委,也是理所应当!”
“你……”
这一刻,惊呆的,不在是葛副院长。
场间木那,一众学员都听蒙了。
李副院长从小徒,在到师傅,仿佛一直在强调自己和徐湘鹏之间的关系。
“我,”
我自己都不记得,什么时候,拜在了李副院长的座下。
是借此偏袒吗?我心里对此还是承情一暖,心底是动容的。
“李副院长,”
马院长急忙上前,有些难以置信的确认道:“您老德高望重,在玄门之中辈分极高,这些事可不能偏袒胡说……”
没错,人前承认了徒弟,将来,可是会引来无尽的麻烦。
玄门可不比世俗,讲究出师有门,寻根有道。
将来出了事,惹了麻烦,也会累及师门。
这可不容胡诌,是不是试图,马院长还能不清楚吗!?
江城道院的学员,能不清楚吗?
李副院长和我的渊源,归根溯源,仿佛也是从江城道院,擂比开始。
至今还不满一月……哪有师徒之名!?
这……这不是扯淡吗?
当下唬唬青城山的人还行。
可将来呢?江城道院那么多学员,放假回归各自的道山,传扬出去,也是瞒不住的,届时师徒的身份穿帮事小。
包庇学员,辱没了李副院长的名望事大。
所以这种事,马院长深知,开不了玩笑,也敷衍不了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