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李副院长依旧坦然。他要想震慑青城山的人不难。
他想要凭借自己的手段,让青城山的离开不难。
可往后呢!?
杜绝不了青城山的人事后报复。
刘一舟是什么人!?虽然李副院长已经不问玄门中的事情很多年了。
可刘一舟,在江城道院呆了一年有余……那卑鄙的个性,在到院里早有人传。
他也问过了张初一,听说了刘一舟的下作,也从张初一那,了解到刘一舟的师傅和眼前那位一脸阴翳的橘袍道士的卑鄙。
这两人,可都不是好东西。
事后报复,已经是必然的。
要堵住青城山无休无止的骚扰,和事后的纠缠,就不能只用武力压人。
…………
“徐湘鹏,”
李副院长转而看向我:“老道送你的信物,有没有带在身上。”
他也不习惯在我面前自称师傅。
毕竟,这也是临时起意,杜撰出的身份。
“信物?”
我微微一怔,有些茫然,不过很快,我便想到了:“玄武吊坠我带了!”
说着,我急忙掏兜……杀鬼钱下,挂在明晃晃的玄武吊坠。
早前,李副院长便有交代。
让我来江城道院的时候,随着带着杀鬼钱,压制身上出马龙神的气息。
对此,我也没敢携带。
“这便是我们师徒之间的信物,”
李副院长接过杀鬼钱,重点呈现给众人观望的,便是上面的玄武吊坠。
“早年武当的信物,”
武当弟子,最先认出:“那好像,是上世纪,武当弟子随身的吊坠。”
“我在师爷那见过一次,”有人窃窃私语道。
“嗯,”武当弟子确认:“掌教那确实有枚相似的!”
“听掌教说,那可是他师傅送给他的,作为关门弟子,唯一的信物……”
“…………”
人声哗然,从这些议论声中,也不难听出吊坠是关门弟子相传的信物。
目前,武当还有类似吊坠的,就只有武当掌教了!
这样的圣物,恐怕没人会无端送给一个外人。
这一幕,看的马院长都快信了!
“其实,”
李副院长随同揭露:“也是最后一天擂比结束,我曾允诺过徐湘鹏,能在擂比中取得优异的成绩,便会赠他一份机缘。”
“他擂比成绩当儿,十一长假前一天,我便邀他去了老道的寒舍,”李副院长半真半假的说起:“那天在老道的寒舍里,他和老道相谈甚欢,老道也看出这小子天赋极高,便收他为徒,作为考验,便让他去了乾陵……”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
擂比当时,李副院长台前许诺,在场有很多人,都是听到的。
我去李副院长家,马院长他们也是知情的。
可有没有收徒,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
马院长就纳闷了:“平白无故,您老,怎么会让徐湘鹏,去乾陵?”
“老道听说,阴山派的和尚,觊觎乾陵,”
李副院长谎称:“借此,我便想磨练磨练他,以此为考验,也无可厚非吧!”
“这,”马院长顿时无话可说。
“再说那刘一周吧,”
李副院长目光看向跪地的橘袍道士,当着那么多人面,他重重提起后,却又是突兀一顿:“依老道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未免有伤青城山的颜面,不如,去老道寒舍,老道代表我那小徒,你代表你那爱徒,我们辨个是非缘由!”
“这,”
橘袍老道骇然心惊。
这一刻,哪有什么爱徒?
他都恨不得抽自己的耳光……这是赤裸裸的讽刺,用小徒对比爱徒。
橘袍老道听了,只觉刺耳。
“也好,”
马院长这个时候,急忙出来打圆场:“与其,不远万里,去青城山论明缘由,不如眼下,去内院说个是非!”
毕竟,李副院长是什么辈分?
谁敢劳驾,传唤他去青城山问话!?
说的直白一点,别说是他橘袍老道了,即便青城山的掌教,要想问询什么,那也得亲自登门拜访……
道门最重辈分,别看李副院长年迈。
那背后站的,也终归是武当山,就连如今的武当掌教,也承情矮了一辈。
当初,是李副院长看淡了权视,才拒不接受武当掌教之位,让给了旁人机会,对此才过去几十年啊!?
武当掌教传承,至今还得承情!
……
“去吧,”起初掐我脖子的橘袍道士,满脸阴翳的对刘一周的师傅说:“是非对错,也不容别人以辈分压人!”
“这……”
刘一舟的师傅,也知道眼下没有其他选择。
只能点了点头:“那还请马院长,葛副院长,从旁作陪!”
“好说,”马院长理所应当。
而葛副院长也不推诿:“我们必定从旁,秉公说话!”
这两人答应后,橘袍道士才算心下稍安。
跟着李副院长一并走进江城道院。
饶是怕我说错话,或是给了青城山的人可乘之机。
所以……李副院长全程的搭着我的肩膀引路。
就在我们踏进内院别墅区后。
“诸位,”
葛副院长抬手阻拦:“里面,是我道院的员工宿舍,虽然,也不是道院什么禁地,也没有都明文规定,不容外人踏足,可那么多人进来,终究是不合适的……所以,于此事没有之间关联的人,还请就此止步!”
说完,葛副院长倒也识趣。
他们厉声苛责青城山的人。
而是指桑骂槐,苛责几个江城道院的人,在院门外止步。
当中就不乏……
“武媚儿,”
葛副院长最先看到她迈步进入内院:“你进去干嘛?”
“我是跟着徐湘鹏来的。”
圣女不被不吭。
“你不用为她担心,”葛副院长沉声不悦:“有马院长和李副院长为他说话,事情只会问明缘由,你犯不着跟着起哄……”
“我信不过你,”
圣女话锋犀利,却也极近委婉,她要不是话语一顿,想要表露出的,便是‘我信不过你们’……你们,是涵盖了在场每一个道门中人。
可即便如此。
公然表露,这赤裸裸的反驳,还是让葛副院长大惊失色:“你……”
“嗯!?”
李副院长闻声,搭着我有些错愕的回头。
可不容质问,武媚儿已经迈进了内院,径直跟在了我身后。
“她!?”
只一眼,李副院长便目光一变。
终究是玄门老道……一眼便看出了武媚儿脸上的气息。
“她受了伤?”
李副院长悄声询问。
“是尸毒,”
我相信,一个善于观气的人,连我身上青龙的气息都能察觉。
那武媚儿身上的尸气,他也绝对能够洞悉……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难想到,当初姜道师说,受人纸托,让我去古埃探寻法老墓。
这个受人之托,说的应该就是李副院长。
“是在法老墓沾染上的吗?”
李副院长悄声询问。
“嗯,”
不想牵连出阴山圣女,我才点头谎称:“去古埃,我也需要帮手,就找了她……结果,她在法老墓,被僵尸抓伤,还被瘴气侵蚀!”
“原来如此,”
李副院长点了点头,看着上前将要阻拦武媚儿的葛副院长摆了摆手:“让她进来,稍晚,我也有事找她……”
“是,”葛副院长应声驻足。
同为副院长,可两者之间,还是莫大的差别。
不对外人提起还好,眼下人前吃瘪,矮人一头……葛副院长也不好在阻拦。
任凭有意的人,径直踏入内院。
葛副院长摆烂了,他也不在劝阻。
浩荡的人群,很快便蜂拥到了李副院长的‘寒舍’……
青城山的人,唯恐两位橘袍老道吃亏,全都凑近声援。
江城道院的学员,以武当为首,全都凑到一起,和青城山的人,仇然怒视。
双方看似剑拔弩张……
可实际上,心底都很从容。
青城山的人又不傻,他们不进来,是怕回头,在师傅面前留下的胆怯的印象。
可进来了,他们也笃定,自己的师傅,不会傻到在这动手。
即便没有一百个心眼,场面活,也做的十足。
“其他人,便在院里候着,”
马院长看了看,让葛副院长作陪,邀青城山其他两位橘袍道士入内。
眼看两个橘袍老道进去了……李副院长才将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松开,轻声嘱咐:“你也在院子里候着,哪也别去!”
“是,”我应声待在门外。
很快……
马院长他们便进去关上了房门。
那简陋的书桌外,茶台上沏好了热茶。
只等李副院长落座后,众人才敢入桌。
五人围桌……这五个老道,全都打量着彼此。
不是警惕,而是,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只能用彼此打量审视,来缓解当下的窘迫。
“这个,”
葛副院长在外人眼里,始终还是龙虎山的代表。
他一笑打破尴尬,主动帮忙斟茶调侃:“哎呀……李副院长今天可有点招待不周了!”
“习惯了粗茶,”
李副院长含蓄道:“自然招待不周。”
“我说的可不是茶,”
葛副院长斟茶分给众人,茶还未品,哪来粗茶好坏之说!?
“我啊,”
葛副院长笑吟吟的挑破:“是想说……大家同座落座,你那小徒,也不懂随旁伺候,斟茶倒水,这点弟子理,可都没学明白!”
“这倒是,”
马院长也接过话茬:“以前,我们被收入关门弟子的时候,岂止是斟茶倒水,还得在三伏天,替师傅摇扇,醒来叠被,睡前沐足……”
活像个丫鬟一样的贬低话,他们没有脱口。
只是借这样的话茬,活跃当下的气愤。
两个青城山的橘袍老道,也借此松缓了压力。
可众人谈笑之余……
“是啊,”
李副院长却从容淡定的开口:“起初,我是想让小徒进来斟茶倒水,可想了想,道门最忌辈分,我又怕众目睽睽之下,其他学员看了,传扬出去,细论辈分后发现,道门长辈给晚辈候茶,你们会喝不下口……”
“嘶!”
一句杀啊,与其平淡,却让原本释然稍安的众人,再度紧绷了神经。
拿辈分说事!?
几个老道面面相觑。
彼此凝视后,才恍然想起……倘若论资排辈的话,该怎么算!?
“嗯!?”
众人心底都在盘算……可惜,道门没有具体的字辈排序。
但也不难推算。
李副院长和龙虎山掌教同辈。
他比武当掌教,高出一辈……那么,李副院长的徒弟,就和武当掌教同辈。
比姜雨薇都高出一辈!
换而言之,和姜道师同辈,比他葛副院长高出一辈。
在对号入座,和青城山比较……乖乖!
橘袍老道,手里茶杯一晃,差点爆了粗口。
这他妈和青城掌教,都在同一辈分。
这道门混迹多年,潜心修道,都不如拜个好师傅。
…………
这叫什么事!?
刘一舟的师傅,橘袍老道骇然心惊。
他已经算玄门年轻一辈中,辈分极高的,和姜雨薇同辈。
那……他也比李副院长的徒弟,矮上一截。
道家极重辈分,更讲究出师有道。
这么一论,只感觉在场众人,连马院长都不敢大喘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