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杀啊……
这话题一打开,接下来还怎么聊!?
几人面面相觑,只感觉问责的气焰,也瞬间淡了。
刘一舟的师傅,青城山这边,起初只当徐湘鹏没什么背景。
比起留人诟病,让人说青城弟子,勾结阴山派……还不如找个背锅的源头,指认他从中挑唆,刻意算计。
没曾想,凭空出现个李副院长。
拉出自己的辈分地位,给徐湘鹏背书。
这下好了!
两个橘袍老道彼此凝视一眼,已经确信,事情彻底砸了。
这下,别说是拉人背锅了。
就李副院长这名望辈分,拉刘一舟去顶锅,他们徒有两张嘴。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下彻底玩凉了。
…………
与此同时,相比沉寂少言的室内茶桌。
门外院内,就显得嘈杂起来。
众人都在议论着李副院长那一剑。
还有人,骇然说起今天发生的事,关于我和李副院长之间,也成了他们悄声议论的谈资。
怎么能不在意!?
尤其是武当弟子,他们最早就意识到了辈分之论。
有玄武印信,事实已经毋庸置疑。
当中,表情最复杂的,莫过于张初一了……
在江城道院里,有个姜雨薇这样的小师叔也就罢了。
这次,怎么无端还来了个师爷一辈!?
嘶……以后自己在江城道院,还有地位吗!?
他有些犯愁!
另一边,姜道师打开酒葫芦,一脸玩味的饮了一口。
“哎,”
姜雨薇有些不耐的问起:“李副院长和徐湘鹏,是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
姜道师也不恼自己女儿的态度,只是淡淡说起:“你来问我,还不如去问徐湘鹏!”
“你以为我不想,”
姜雨薇目光扭转,看到‘武媚儿’今天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全程紧跟着我,那感觉怪怪的。
没有了以往武媚儿大大咧咧浪荡的表现。
更像是个小鸟依人的女孩子……没错,女孩子!
从女孩锐变到女人,不足为奇,可眼下‘武媚儿’给姜雨薇感觉。
就是从女人,变成了粘人的女孩。
“他们,”
姜雨薇就不能理解了:“怎么好久不见,变得奇奇怪怪!”
“嗯,”
姜道师拿着酒葫芦点了点头,他可不是个纯粹的酒鬼。这点,他早就发现了,不过还是那句话:“你问我,还不如去问徐湘鹏……”
“什么都问他,”
姜雨薇越发懊恼,他本就刁蛮:“你别说李副院长的事情,你不知情!”
“我本来就不知情,”
姜道师浊气长叹,重新打开酒葫芦:“这些事啊,你得问你爷爷……”
“爷爷!?”
姜雨薇恍然:“你是说,这是爷爷安排的?”
“你以为呢?”
姜道师饮酒咧嘴,辣口感瞬间上头,痛快之余才揭露:“你想啊,你爷爷对这徐湘鹏,比对我父女还好……你爷爷什么时候离开的?”
“嗯?”姜雨薇想了想:“擂比之后,十一长假的第一天下午……”
“我问的,可不是什么时候,”
姜道师点破:“是徐湘鹏擂比闯祸,得罪了道门几家!”
“也是,他被李副院长邀请寒舍,袒露没有恶意的第二天,”
“你爷爷那个老狐狸……他安排了什么,鬼才知道!”
“不过嘛,”
姜道师回忆道:“后来,李副院长来找我,让我诱导徐湘鹏去古埃的时候,嗯……我那会就隐隐猜到,你爷爷兴许找过李副院长!”
“只是没想到啊,”
姜道师倒吸一口凉气,连他也不敢置信:“这李副院长,居然认徒袒护,这事,可就埋下隐患了……”
“能有什么隐患?”姜雨薇错愕。
“难说,”
姜道师讳莫如深的一叹:“比起勾结阴山派,南茅更不容北马?”
就这么一点,饶是心智简单的姜雨薇,也愕然回过味来。
没错……即便李副院长替徐湘鹏出头,可将来福祸难料。
倘若北马的身份败露,那南茅岂会容他!?
别的不说,武当就不会善罢甘休!
…………
时间悄然流逝。
半晌,也不见屋里的人出来。
百无聊赖之下,姜雨薇才沉眉走了过来。
“哎,”
姜雨薇冷着脸道:“恭喜你!”
“恭喜?”
我傻了:“喜从何来!?”
“因祸得福啊,”
姜雨薇有些酸溜溜的:“这终身一跃,你就插队了,在道门之中,辈分排的比我还高。”
“噗……这你也当真!?”
我傻了:“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只怕,是李副院长的权宜之计,你要当真的话……那,”
我故作一顿。
“那什么?”姜雨薇居然还傻傻的追问。
“还用说吗?”
我表情一变:“叫一声师叔来听听!”
“你,”姜雨薇美眸惊变:“你还想占我便宜?”
“是你舔着脸凑上来的,”我调侃声落。
姜雨薇气恼的拽紧了粉拳,作势就要对我出手。
可就是这一瞬……她余光注视到了武媚儿。
不,应该说,她注意到了圣女异样审视的目光。
有那么一瞬,姜雨薇感受到了圣女眸中闪烁的敌意。
就那么余光扫视……都让姜雨薇变得骇然警惕。
是错觉吗?
可姜雨薇的直觉,是不会无故而起的。
只是侧眸细看,圣女眼中那抹敌意,已经一闪而逝。
…………
圣女怎么能不打量,姜家后人。
圣女对此早有耳闻,她听说过当年的事情。
也知道,当年她母亲分娩难产,姜家那位老爷子,就曾在现场。
那抹幽暗的审视,让姜雨薇拳势定格在肩膀上。
“怎么了?”
我有些茫然的问着。
“没什么,”姜雨薇收了拳头,恰逢其时。
屋内房门拉开,没有人出来。
李副院长的声音,却幽然而至。
“张初一……你进来!”
“是,”张初一,急忙应声。
他忙不更迭的走进屋内。
“师叔祖,”
张初一拱手做礼,逐一问候在场的老道。
“嗯,”
李副院长点头,也不做过多的寒暄。
茶桌上,几乎是一面倒的问询。
旁人别说搭茬,上门兴师问罪的青城老道,也哑然楞在茶桌上。
“说说吧,”
李副院长摆了摆手,示意张初一:“把刘一周的事情,都给青城山的人,好好抖抖底!”
“是,”
张初一应声细说,他和刘一周同班。
这一年多来,刘一周借由卑鄙的手段,在道院里,对同班学院出手。
借整蛊的手段,戏弄旁人……说欺男霸女,兴许有些过了。
可道貌岸然,睚眦必报,可是毫不为过的。
一桩桩一件件,都像是如数家珍一般,被张初一抖落出来。
这些,都是李副院长授意,让张初一在学院里收集的。
从昨晚,青城山的人到了江城道院。
李副院长便已经聊到了。
事无巨细……当中很多事情,被张初一制止。
即便质疑张初一是人前招摇,可道院里,还有其他道门学员。
事情的真实性,只要找到叙述中的受害者,一问便知。
至于……整蛊的手段。
张初一揭露:“有很多蛊祸害人的手段,确实和阴山派有相似之处。”
说着,张初一便举例开始证实。
“够了!”
不能在说下去了,橘袍老道摆手打断,作为刘一周的师傅,自己的徒弟是什么人,他心里怎么会没数!?
这次硬着头皮上门,便是怕刘一周的事情,影响自己的名望,也怕影响青城山的声誉。
这些可好,让人指证的体无完肤。
“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
橘袍老道嗤之以鼻:“不足以为证!”
“没错,”另一个阴翳的橘袍道士,也森冷开口:“总不能凭这些生活琐事,就敲定了刘一周勾结阴山派!”
“这,”
张初一语塞,目光看向了李副院长。
“行了,”
李副院长淡然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封火漆封印的书信:“这是老道所书,你带着它,即刻送往武当,记住……一定要亲手,亲手交给武当掌教!”
“这,”张初一有些傻眼。
这都什么年代了!?
火漆书信!?还要亲手传达?
至于吗?有什么……是一个电话,不能当面说清的!?
“拿着去把,”李副院长略显催促的说。
“可是,”张初一有些顾虑的看了看马院长:“院长,我这……”
“去吧,”
马院长点头:“你的假,我准了!”
“是,”张初一这才应声接过火漆书信。
看到这一幕,茶桌上的那些人,更是心态各异……他们也尽显狐疑。
要说发信求援,那什么不打电话来的更直接?
不过……那种已经摇人的恐慌,也彻底将青城山的人笼罩其中。
可他们俨然是误会了!
李副院长压根没想用身份压人。
既然同意了坐下来辨明事由,他自然还有别的准备。
就在张初一应声拱手,作别众人离开后。
关上房门的间隙……
李副院长已经从书桌上,拿来一份传真打印的文件。
“看看吧,”
李副院长从容淡定的将东西丢在茶桌上:“你们看看这些,也容老道,看看你们青城山,还有什么话好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