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你!?”
我难以置信的看到了葛叔宝。
“谁让我们有缘呢?”
葛叔宝难掩窃笑,迈步上擂道:“有时候,缘分就是那么蹊跷,总是把冥冥之中的冤家,拉在一起,你说是吧!?”
他那小人得志的摸样,显得有些意得志满了。
“原来如此,”
我恍然回过味来:“难怪……难怪,当时在抽签台上,葛副院长在姜雨薇抽签后,没有第一时间登记。”
“嗯?”葛叔宝错愕:“什么意思?”
当着江城道院那么多师生的面下,我相信,葛副院长在台上没有对他过多透露。
但他那点小技能,已经被我看透。
还真是好一招偷梁换柱……不过弄虚作假,还真叫人不耻。
葛副院长,当时翻开姜雨薇抽出的学员证。
看到是葛叔宝,才会骇然色变。
他知道姜雨薇的手段,也怕龙虎山葛家的人,在第二轮就失利淘汰。
所以,那老家伙第一时间没有登记。
他留了一手,催促我抽签的时候,刻意抢过学员证。
借用移花接木的手段,将‘两签’对换。
无论我当时抽的是谁,都会被换给姜雨薇。
所以,青城山余姓学员,成了无妄之灾。
也难怪,他走向这边的时候,会难掩怯意。
这种胆怯的怯……和葛叔宝难掩的惬意,同音却不同意。
是天差地别的心境。
好家伙……这么卑劣的伎俩。
既然你有心编排,那我绝不会让你称心如意。
原本打算弃权的心思,瞬间被打消。
“哎,”
葛叔宝上台挑衅:“徐湘鹏,我给你个机会,你要是肯跪下来求我,在叫我一声爷爷,我会考虑,对你下手轻一点……”
“什么?”
我佯装没有听清:“叫什么?”
“叫爷爷,”葛叔宝近乎的脱口而出。
“好听,”我一条调侃:“到底是我的乖孙!”
“你,”葛叔宝这才恍然:“你耍我?”
“就你这智商,”
我也不怕得罪了他,转而分析道:“如果,我怕你出手的话,还不如直接弃权,犯得着下跪求饶吗?”
葛叔宝闻言一怔:“你要弃权?”
“弃权?你想的美,”
我借话嘲讽:“如果你肯跪下来,叫我一声爷爷,我可以弃权,让你获胜。”
他表情瞬间一变:“叫什么?”
“乖孙,”我话音刚落,他便一笑应声。
可这就尴尬了……擂台上,原本一脸严肃的道师,也忍俊不禁的瞪大了眼睛。
叫人爷爷也就罢了。
别人叫乖孙,居然还有抢着答应的。
这什么脑子!?裁判道师,忍俊不禁的看了看葛叔宝。
那嘲讽憋笑的表情,深深刺痛了葛叔宝的自尊。
“混蛋,”
葛叔宝越发气愤:“徐湘鹏,这个仇,我不只是记下来了,等会……等会,我非打的你,跪下来叫我爷爷。”
“叫什么?”
我再度问起。
“叫你乖孙,”他近乎咆哮。
“什么?”我依旧佯装耳聋:“乖孙叫谁?”
“乖孙叫你,”
葛叔宝声落的一瞬,裁判道师再也憋不住了。
“哈哈,”
“笑死我了,”他也没曾想,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反应那么迟钝的人。
可捧腹大笑之余,对上了葛叔宝阴翳的眼神。
这裁判道师骇然色变,收起了嘲讽的笑容。
不看僧面看佛面,碍于葛副院长的渊源,他不得不有所顾忌。
其实二号擂台的道师裁判。
说来,还是我们黄班的道员。
我记得他和我同姓,都姓徐……只是从入学开始。
除了前几天照面后,我每天都被姜道师‘体罚’。
所以和黄班其他两位道师,相处的很少,相互之间也很陌生。
但葛叔宝却很清楚……在江城道院,负责授学黄班的道师,在玄门之中地位稍显逊色,当然,姜雨薇的父亲是个例外。
除了姜道师,其他黄班道师,不管在玄门,还是江城道院,都得看人脸色。
有了葛副院长这层关系,裁判毋庸置疑,暗地里都会识趣的偏向他。
更何况,这位徐道师,早前便被葛副院长交代,让他在课堂上,找机会给我穿小鞋,只是一直以来,我都没能凑上他的课,所以才无缘下手。
“行了!”
葛叔宝催促道:“快开始吧!”
“好,”
徐道师当即说起:“比试的规则,和上一场一样,我就不在复述!”
“我数到三,比试就算正式开始,擂台上手段不限,但,”
徐道师强调:“落下擂台便算输,大家都是同学,比试讲究点到为止,但凡有一方开口求饶认输,则比赛结束,不可在贸然出手,道门可是最忌斗狠了!”
“这些就不用你说了,”
都是参加过第一轮擂台比试的,规则和细节,在两个小时前,就已经听其他裁判道师强调过一遍,所以毫无新意。
葛叔宝在意的是:“如果在擂台上,对手既没有滚下擂台,也没有开口认输的话,那比试是不是一直延续。”
“没错,”
徐道师点了点头:“按理来说,得附和其中一项,才算分出胜负。”
“那就好,”
葛叔宝悻悻的朝我一笑:“听清楚了吧?”
“听得狠清楚,”
我错愕的问起:“所以……你想表达的是?”
“你要不跪下来,”
葛叔宝自信:“那你没机会求饶认输。”
“嘶,”
我故作提醒的一笑:“那我们拭目以待。”
浓浓的火药味,让台上的徐道师也不禁骇然瞪大了眼睛。
他不知道,我究竟是哪来的底气。
难道就凭这一个月来,姜道师看似体罚,实则操练的‘成果!?’
就那点体能特性,只不过是各家道门粗浅的入门训练。
这小子,终究是膨胀了……徐道师轻蔑的摇了摇头,对我投来了自求多福的眼神:“那你们可要注意了……”
“1,2,”
随着“3”声落下,徐道师刻意提醒:“开始!”
“求饶吧徐湘鹏,”
葛叔宝几乎是在声落的间隙出手:“让我看看,你的骨头,像不像你那张臭嘴一样硬!”
他骤然而至,出手宛如电挚,快如疾风,迅猛之势,看的我瞳孔一缩。
这葛叔宝,比我想象中,更强一些。
差点就信了姜雨薇的话。
我匆忙避让,好在脚下灵活。
几乎是侧身让开的一瞬,葛叔宝一记肩撞,迅猛而至。
……这是八极拳!
我骇然心惊的侧到一旁。
道门子弟,不只是勤练术法,各家都有自己的拳脚功夫。
比如武当和青城山,炼的都是玄门的太极拳。
拳脚功夫也是各家道门修行的课程。
只是没曾想,这葛叔宝,上来就用八极拳,这是抱着打死我的决心。
也好!
我将心一横,还记得姜道师说过,拳术,不在于花里胡哨。
出拳也罢,出剑也好……说到底,有招不如无招。
只要够快,乱拳都能打死老师傅。
更别说,是他葛叔宝了。
趁着葛叔宝肩撞落空,抓住他侧身回头的间隙。
我骤然上前,赫然出拳。
可恰逢其时……
葛叔宝侧目凝视到了我的身影。
“还想偷袭!?”
他自信一笑,掐诀唤咒:“昆字,不动如山,千斤坠!”
声落,脚下暗淡的八卦光影浮现。
那是什么!?就在我错愕生疑的间隙。
拳势已经收不回来了……
“额,”
就这么一拳,落在葛叔宝的胸口上。
我只感觉拳头上,转来一阵近乎骨裂般的巨疼,震的我手臂发麻,好似打在了巨石雕塑上一般生疼。
“跳梁小丑,”
葛叔宝轻蔑一笑,收诀抬手,赫然城爪,抓向了我的手腕。
糟了……我暗叹一声不好。
脚步急退,胜在脚步灵活,才在‘虎爪下脱身’……
“算你跑的快,”
葛叔宝颇有老叟戏顽童的感觉:“不过接下来,就看你这脚底抹油的功夫,能不能险象环生了……”
不容我多问,葛叔宝再度掐诀唤咒。
脚下淡淡的八卦光影浮现。
随着他咒落一指我的脚下;“土河车!”
“土!?”
我骇然一惊,下一秒,脚下地面龟裂,瞬间乍现出深痕。
难怪……难怪这擂台布置的极为简陋。
是为了方便,顺应道门各家法决。
眼下便是五行之中的土灵之力……
“这次看你怎么躲,”
葛叔宝咬牙切齿的凝决落咒。
随着他指尖上的挽动,我脚下土质的锋芒骤显。
犹如春笋一般,骤然出土。
“我,”
我承认自己有些慌了。
我茫然躲避,可脚下不断有泥质的‘笋尖’冒头,直戳我的脚底。
仓皇应对之下,我显得有些避之不及……可葛叔宝,看着我狼狈躲闪的摸样,就觉心里振发,那种情绪得到宣泄的复仇感,让他难掩窃喜。
折磨,远比重创对手,来的更有报复的快感。
“跑啊,”
他不断掐诀唤咒:“你跑啊!”
一种猫抓老鼠的戏谑感,难掩当下滑稽。
“可真有出息,”
恰逢其时的一道声音,打破了擂台上的氛围。
“嗯,”葛叔宝循声迟疑。
是姜雨薇……她竟悄然而至,驻足在擂台上嘲讽:“对付一个黄班学员,居然还用上了龙虎山的风后奇门,可真给龙虎山长脸!”
风后奇门!?
得益于姜雨薇的打岔,让我有了喘气的机会。
不过……风后奇门,好熟悉的名字。
我记得,几年前有个动漫,里面就曾提到过风后奇门这个名字。
当时,我还刻意去查过。发现风后奇门竟是真实存在的……并且与道教传说有深厚的渊源。风后奇门起源于奇门遁甲,这是一种古代术数,最早可以追溯到史前的涿鹿之战,当时黄帝大战蚩尤,得到了九天玄女的传授,最终由风后将其改良和完善。
由此得名风后奇门……不过,相传风后奇门的名称来源于上古时期的风后,但他是黄帝的臣子,负责天文气象。
风后在黄帝战蚩尤时,依靠奇门遁甲取得了胜利,并将这奇门之术记录了下来,传之后世的玄门中记载,风后奇门在道教传说中被认为是一种能够操控时空和自然力量的技术,其理论和实践在历史上有着广泛的影响。
到了现代,风后奇门被进一步发展和简化,形成了不同的局数和版本……听说,最初的奇门遁甲有4320局,后来风后将其简化为1080局,再后来又进一步简化为18局。
这些简化的版本使得奇门遁甲更容易学习和应用,但同时也减少了其复杂度和精度……可同理,我早就说过,世人在传承中,去粗取精的做法,反而凭借整理人的阅历和悟性,让很多精妙的部分,逐渐失传。
风后奇门,算得上道家高深的秘术。
能与之相对应的,应该是北马巫族像各个对应的巫祖借法。
说起来,巫族借法,或许比这风后奇门,更高杆。
要不是为了藏拙,我还真想借巫祖之力,破一破这风后奇门。
“姜雨薇,”
葛叔宝带着毋庸置疑的口吻:“不要在这妨碍我们。”
“是啊,”
徐道师作为裁判,也急忙表态:“其他学员,不要影响擂台武比的人,以免分心,改变了成败……”
“我不影响他们,”
姜雨薇双手环抱,戏谑到:“我就单纯的站在擂台下看看……看看龙虎山葛家的人,是怎么底蕴尽出,却惨败落幕的!”
“惨败!?”
葛叔宝根本不屑:“就凭他徐湘鹏?”
“他有那个本事吗?”
带着无尽的愤怒,为了证明自己。
葛叔宝手决突变,不在老叟戏顽童。
但出决声唤的,依然是:“昆字,土河车!”
“嗯!?”
我闻声一惊,急忙让开脚下的路。
侧身避让间,葛叔宝手决变化在‘土笋’冒尖之后,咒唤:“流石!”
霎时间,几块土石突显。
犹如土墙一般,从四面将我围困。
糟了……我心叹一声不好。
可困局已定,我只能将心一狠,跃上‘土质流石。’
试图跳出困局……
“还想逃!?”
葛叔宝早已经捕捉到了,手决急唤:“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