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
可她气愤的语气，让我心里一怔惶恐。
那么多年以来……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她气愤苛责的口吻。
三年前，外婆走的时候，我也没见她这么“凶横”过……
“对，对不起！”我战兢的开口道歉。
“对不起有用吗？”龙女气愤的上前，揪住了我的衣领：“这次你能活着出来，回去就烧高香吧，我希望你永远记住，我们是灵媒为介，一体共生，你要是早早夭折，我这一生的修为，都会陪你丧尽……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冒失胡为，但……”
说到这，她哑然一顿，有些愤怒的将我推开：“滚！”
随着“滚”字在梦境中回荡。
我被惊出梦外……
“啊，”我惊恐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眉心和后备，全是惊愕的冷汗。
“醒了，”郑公子一喜：“老弟，你没事吧……”
“没事，”我淡然回应着。
一旁的姜老爷子和姜老板，也全都凑了过来。
老爷子更是在意的给我把着脉，翻动着我的眼皮确定：“没事！”
“没事就好，”郑公子高兴的拍着我的后背：“你都快吓死我了……当时看你一头撞到墙上，我，我整个人都傻了！”
我尴尬一笑：“对了，云梦瑶呢？梦瑶姐醒了吗？”
“醒了，”郑公子试图扶我：“要不，我扶你过去看看。”
“别去了，”姜老爷子劝道：“那边有人照顾，而且云家老爷子熬了粥送过去，让她喝了，休息一下，睡一觉静养更好……”
我应声点了点头，因为姜老爷子说的没错。
七魄之中的吞贼，只要回到云梦瑶的体内，睡梦就是最好的调理和恢复。
别说七魄了，人在生病的时候，就好比感冒发烧。
往往一觉之后，症状好的奇快。
这也是吞贼修复，滋生免疫的效果。
“对了，”
姜老爷子坐到床沿，好奇的问道；“你对七魄的了解和诠释，好像不同于玄门的常规理解，还有……你前面说的尽信书，不如无书，是什么意思？”
“这两个问题，可以一起解释，”
我耐着性子道：“旧时代的玄门传承，甚至早于造纸术，还可以说，早于文字出现之前，随着石刻再到竹简，在到古籍编撰。”
“在玄门传承誊抄中，流失的姑且不说，就拿后世古籍的编撰来看，前人修策，往往言简意赅……书面常见文言文。那时候的行文遣词，和我们现在的白话有很大的不同，很多古籍文献，至今都还有专家编撰译文，不断研究……说到底，还是那个时代造纸成本过高，编书刻字繁琐，印刷就更麻烦了。”
“所以，前人古书，不会有过多的诠释，就好比道门古籍，流传于玄门，根本不会过于解释，什么是七魄……因为前人觉得，既入玄门，了解七魄只是基本常识。根本没有解释的必要，可世代传承，时过境迁，往往最是基本的定论和原理，却极易被人忽略。”
“简单来说吧……”
我试着重提七魄：“吞贼主管人体免疫，这种说法其实很早，就起于岐黄中医的典籍中。那时候中医算是北马巫族一脉，分裂剥离后，岐黄中医仿佛自成了一脉，一些早年的古籍中，就有对七魄的完整诠释，可是后来……中医的继承者，大多忘了他们这一道，始于岐黄，尤其是上个世纪，在西医的排挤，和除旧的理念下，很多中医典籍被修攥，那些后世的学者，为了迎合政策，或是自己不理解当中的玄奥，近乎将岐黄和中医四个字，彻底分裂。以至于医书上对七魄的解释，也变得片面……他们不通玄，自然不明奥理！”
“说的对，”姜老爷子对此是赞同的。
“就好比地震仪吧……”
我试着说：“地震仪从古至今都是神秘的产物，它是道门张衡，死后凭地震仪这一方造物之功，被冥界封为北方鬼帝，冥职在十殿阎罗之上。可见地震仪曾福泽万民，也在我小学的课本上提过，只是后世学者，偏要将张衡视为科学家，教科书上还原话写着，张衡是一个科学家，他不相信鬼神之说，地震是一种自然灾害，人们不但要记录地震的情况，更应该研究发现地震的规律。他为了充分掌握地震的情报，就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汉顺帝阳嘉元年（公元132年）张衡在太史令任上发明了最早的地动仪，称为候风地动仪……”
说到这，我自己都觉得无语：“道门张衡，冥界的北方鬼帝相信科学！？”
“呵，”别说是我，就连郑公子都不禁哑然失笑。
不说别的，这些后世文献，细看确实自己都觉得荒唐，更觉矛盾。
我接着说起：“据《后汉书·张衡传》记载：地动仪用精铜铸成，圆径八尺，顶盖突起，形如酒樽，用篆文山龟鸟兽的形象装饰。地动仪就像倒立的酒坛子，在八个方向有八条倒挂的龙，每条龙嘴里面都口含龙珠，每条龙嘴下方都对应有一只蟾蜍，任何一个方向只要有地震发生，对应方向龙口所含龙珠即落入蟾蜍口中，由此便可测出发生地震的方向……”
“然而，其实，历史教材中的“地动仪”是我国考古学家在上世纪50年代，根据史料记载及现代地震预测原理，复原的模型而已，后因被选入教学材料，才被后人所熟知，很多人误以为是存世的真品。其实，张衡的地动仪在战乱中消失，没有实物存世，真实模样和工作原理也成为了千古谜团……”
“因为无法复刻，也找不出原理，就被后世学者推翻，这不是很荒诞吗？”我淡然提起：“风门变化，侯风地动仪，听名字就知道，必然和风水有关！一个道门高人，被一群科学家研究……能有什么结果？所以后世的书，自然不可尽信，与其信书，不如自己去摸索。”
“好家伙……”
姜老爷子笑了：“倒是有点意思！”
“信口雌黄，”姜老板还是一如既往的古板。
“怎么？您不认同？”
我也不急，试着问：“姜老板，我倒是有个问题，想找您请教。”
“你说，”姜老板没有多疑：“有什么话，你直说无妨……”
“就是这句，”
我话锋一挑：“说话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说话？”姜老板怔住了。
那骤然放大的瞳孔，就差没有当场质问我，是不是挑衅了。
可稍作迟疑之后，他却眼神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