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游历悄无声息,就在世人都将他遗忘后。
他为逢浩劫出手,这才重新进入玄门的视野。
不过,李副院长并不是一个性格古怪的人。
但姜雨薇却说,自打他离开武当山后,李副院长似乎从未提起过武当的渊源。
当然了……
境界修为,到了李副院长这样的地步。
他自己就是武当的金字招牌,哪还用自报家门。
只是令人诟病的,是至今为止,李副院长也从未在登过武当山。
当中缘由,就连武当弟子,也说不清,外人就更加不得而知。
好事者,也曾多方打听。
可纵观李副院长一生,似乎也没和武当有什么怨结。
所以,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唯一能让人想到的理由。
就是当年掌教的争纷,和他自己,已经超脱常人的心性。
……
对了!
据说,这李副院长还曾救过姜老爷子。
不过当中细节,姜雨薇也没听老爷子细说过。
后来,李副院长恰逢江城,看到江城道院落成。
兴许是游历累了,便主动到江城道院寻职。
这样的玄门大能,据说道教组织亲临,首推他为江城道院的院长。
可不愿为世俗所累,只想寻一个安身的地方,这才推诿。
道教组织,也不敢强人所难。
都知道李副院长的故事,他们唯恐将这大能挤走,这才许以副院长的身份。
可他这个副院长,完全是挂名。
因为不沾实事,江城道院才有了另一名副院长的职位。
不过,道院凭借李副院长早年的名望,也成了本土几大道院之一。
“既然李副院长开口,”
马院长就坡下驴:“那便判徐湘鹏胜!”
“是,”葛副院长也是神色一顿。
不看僧面看佛面,只是不知为何,这李副院长竟少有的表态,让人心底莫名的在意,莫不是这老家伙,对昨天武当姜雨薇的事不满。
还是真对徐湘鹏,起了惜才得心思?
不……后者的可能性很小。
徐湘鹏,似乎没什么资质。
入学的时候,这点就已经测试过。
那就是前者了?葛副院长略显惶恐的宣布道。
“第七轮擂比第一场,徐湘鹏胜!”
话音一出,擂台下顿时哗然。
他们议论也好,诟病也好。
却没人敢大声质问……毕竟,李副院长开口,是众人亲眼目睹的。
其次,刘一周的卑劣,在江城道院中,并不讨喜。
就连很多青城山的同门,也是不耻于他的。
恶人自有恶人磨,也算是自取其辱。
虽然他们脸上不屑,但暗地里,其实还是有人喜闻乐见的。
刘一周,输给徐湘鹏?
解气!还是有人心底暗喜,甚至想着,回头该怎么嘲讽。
当中自然就不乏张初一。
高一届的天班道师,没有为刘一周鸣不平。
因为他们班的负责道师,就是抽签台上的李副院长。
自己班上的道师都已经表态。
那旁人,也不好诟病。
“多谢李副院长,”
我缓过神后,在台上一礼道谢:“学生,承情了!”
“去吧,”
李副院长摆了摆手:“希望下一场擂比,不要在这么儿戏!”
“是,”
我躬身应道:“学生谨记!”
见他不在训话,不是,见他不在搭腔,我才跃下擂台。
和姜道师同行,走回黄班队伍。
不过……
我在路上,诧异的问起姜道师:“这李副院长,怎么给我一种毛毛的感觉。”
姜道师瞬间意会:“是不是,让你心底忐忑!”
“没错,”
我回味着刚才的话:“就好像,他把我看透了一样!”
难道他在擂比的武台上,已经看出了端倪?
但……这不应该啊!
“由他去把,”
姜道师摆了摆手:“正所谓人老成精,智者的目光,是能看穿一切表现的,更何况,你以为,你今天擂比的武台上,掩盖的很好吗?”
“这,”
我好奇的打听:“有明显的破绽吗?”
“当然有,”
回到黄班队列,姜道师刻意站在我身边,悄声揭露:“就在于,擂比开始,你和刘一周近身缠斗的十几分钟,可谓破绽百出。”
“只是这种破绽,不是说你在武台上,露出了罩门,而在于什么人,能连连凭借运气,或者躲闪的天赋,频频避让出毫厘的身位,”姜道师点破:“你这老叟戏顽童的把戏,但凡有人往那一层的方向去想,就不难看破!”
“我,”
我承认,事实的确如此。
毕竟,在旁人的眼底,率先就认定了我的羸弱,他们不会料想我藏拙,只当我是侥幸。
可李副院长,似乎打破了常人的眼界。
“哎,”姜道师好奇:“说说吧,你为什么,这次在擂台上,要闹出那么多诟病?”
“周旋吗?”
我当下没有隐瞒:“借每次的侥幸脱身,让旁人以为,这一个月来,我跟着你备受折磨,是有成效的,这是为下一场擂比铺垫。”
“哦,”姜道师瞬间恍然:“亮出《鲁班书》里的整蛊术,也是为下一场做铺垫?”
“嗯,”
我点了点头,对他可没什么避讳:“不然,我在下一场,突然秀出玄门手段,一定引人诟病,所以循序渐进……尤其是在脱衣咒,这么引人争执的手段中脱颖,让大家的槽点,都在指责中,就渐渐忽略了,我怎么会这些奇淫巧技的事情上!”
“老,”
姜道师话音一顿,换了个词:“小狐狸!”
…………
与此同时的抽签台上,马院长悻悻的问起:“李师叔!”
李副院长辈分高出一头,而且名望声势在哪摆着。
所以,即便是在江城道院里,马院长也不敢真的把李副院长,当做下级,他恭敬的问道:“您似乎对徐湘鹏,有些看重!”
“在我眼里无忧无劣,”
李副院长出奇的平静,不过顺着马院长搭话。
“我倒是有句话,可以说给马院长听听,”
李副院长告诫,马院长自然表现的更为恭敬:“您说,我一定铭记在心!”
“当一碗水,端不平的时候,就只有牺牲那个最善良的人,才能风平浪静,”李副院长尽显突兀的提到:“可要是,那个最善良的人,不愿在牺牲退让的时候,就会被扣上一个破坏和睦的帽子……”
“这,”马院长听得一头雾水。
可李副院长却充满了感慨:“平衡,在于人心,公平在于眼界。倘若你自己没有端正自己的眼睛,你看到的一切表现,都会失去平衡!”
这话,让马院长骇然心惊。
公平是指……!?
龙虎山和武当派吗?马院长的小心思,仿佛被人看穿一般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