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用去跟她解释。
而一旁的司机小陈,则是激动的催促着王队,让他现在就去镇上,联系一台挖掘机。
在王队离开后,刘婶和几个村委调和的人,也悻悻的离开了。
他们都走了……
司机小陈才尴尬的解释。
其实,这次来王队家,他是无意听说了王队家里的事。
才有心想要搭桥,他早就预感了这事不可调解。
也知道王队为此犯愁……
他早就对王队说过,找个风水师,来收拾一下蛮横的刘婶。
可王队刻板,起初是拒绝的。
见到姜老爷子的时候,也一直纠结开口。
但这几天,实在是王队的媳妇,不肯退让,和刘婶不断争执。
司机小陈知道,王队的媳妇贤惠,一辈子也没有埋怨过王队。
但家里的三尺宅基地,如果都还退让。
王队的媳妇心里怨气难平……
这事不好善了。
司机小陈,才想着暗中搭桥铺路,趁我们从牺安回来的机会,把我们带到王队家。
时间一转。
两个小时候,王队就从镇上找来了挖掘机。
王队的媳妇,也一改幽怨的态度。
招呼我们回去吃了早餐。
简单的炸酱面上,还精心的扑了两个煎蛋。
吃饱后……
我便带着王队,在地基上拉起了墨线。
紧靠着刘婶家的房子示意:“就从这开始,把你们家的地基,全都往下打,挖出一个类似水塘的深坑!”
“好,”王队没有多问,当即散烟招呼挖掘机的师傅。
一番交代后,师傅便开始动工了……
“轰隆隆”的挖掘声,很快便引起了刘婶的注意。
她气冲冲的站在施工现场,唯恐施工过程,会伤到了他的三层洋楼。
“老弟,”
郑公子则是好奇的问:“你这一直挖地基,闹得是哪出?”
“刚才不是有人说了吗?”
我提醒的问道:“六尺巷的故事,你知道吗?”
郑公子点头说起:“当然知道,那是诗出自清朝时张英的《观家书一封只缘墙事聊有所寄》。全文说的是,千里修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创作于清朝时期的一首七言绝句……”
“当中的故事你知道吗?”我问。
“当然知道,”郑公子带着闲聊的口吻,说起了诗作的由来:“那是源于一段关于文华殿大学士张英的故事……”
事情发生在清朝康熙年间,桐城县发生了一件当朝宰相张英与邻居叶秀才为了墙基争地界打官司的奇闻。因为张英家要盖房子,地界紧靠叶家。叶秀才提出要张家留出中间一条路以便出入。但张家提出,他家的地契上写明“至叶姓墙”,现按地契打墙有什么不对,即使要留条路,也应该两家都后退几尺才行。这时张英在上京为官,其子张廷玉(雍正、乾隆两朝名臣)也考中进士,在朝为官,老家具体事务就由老管家操办。俗语说:“宰相家人七品官”,这位老管家觉得自己是堂堂宰相家总管,况且这样建墙也有理有据,叶家一个穷秀才的意见不值得答理。于是沿着叶家墙根砌起了新墙。这个叶秀才是个倔脾气,一看张家把墙砌上了,咽不下这口气,秀才自己能动笔,一纸状文告到了县衙,打起了官司。
一个穷秀才与当朝宰相打官司,而且理由也不算充分,亲朋好友都为叶秀才担心,怕他吃亏,劝他早点撤诉,但叶秀才就是不听,坚持把官司打下去。张家管家一看事情闹大了,就连忙写了封信,把这事禀告了上京的张英。不久,就接到了张英的回信。信中没有多话,只有四句诗:“千里修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长城万里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
管家看了这首诗,明白了主人的意思,就来到叶家,告诉叶秀才,张家准备明天拆墙,后退三尺让路。叶秀才以为是戏弄他,根本不相信这是真话。管家就把张英这首诗给叶秀才看。叶秀才看了这首诗,十分感动,连说:“宰相肚里好撑船,张宰相真是好肚量。”
第二天早上,张家就动手拆墙,后退了三尺。叶秀才见了心中也很激动,就把自家的墙拆了也后退了三尺。于是张、叶两家之间就形成了一条百来米长六尺宽的巷子,被称为“六尺巷”。据说,这里成了桐城县一处历史名胜,一直保存下来。
“故事说的不错,”
可我接话反问,也再度重提:“你觉得三尺,真的代表谦让吗?”
“这……”郑公子愣住了:“难道不是吗?”
我一笑,还是那句话:“举头三尺有神明,倔地三尺通九幽……五千年的历史文化,这片大地三尺之下,处处都是森森白骨。掘地聚阴,招恶鬼,刘婶家自然不会太平,大不了这地基不建了,用那些修房的钱,重新修缮王队家的老房,这里,拖个一年半载,等刘婶家绝户,在重提三尺地基的事。”
“你,”刘婶听到了我的话,气愤的将我一指:“你这兔崽子,安的什么心?”
她很快就闹了起来……
叫嚷咒骂,不绝于耳,宛如村妇街。
等等……不是宛如。
简直就是,不过我没有搭理他。
很快,她还找来了调解的村委干部。
可调解人员到场,也是一脸的无奈。
该怎么说!?
王队在自家宅基地挖坑铸基……那是别人的权利。
村尾也插不上话,至于我刚才说什么掘地聚阴。
在村委看来,也是无稽之谈……总不能为此,就将我说教一顿。
更何况,事情的始末,村尾在清楚不过。
他们也知道,当中是刘婶蛮横无理,闹到下午时分,村委的那些干部也不在搭理刘婶。
“挖好了,”
下午四点多,地基已经挖出了三尺深坑。
“好,”我点了点头交代他:“找人帮忙,去河边拉水,注满深坑,在找人帮忙,去镇上买些草鱼和鲤鱼,喂养到池子里!”
“我这就去安排,”
王队也不墨迹,当场就去周遭,找人帮忙……
全部落实后,已经是晚上的七点。
忙碌着王队长家的事,今天肯定是回不去了。
我一早就将事情的始末,大致对云梦瑶说过。
也表面了,可能会在这耽误一天,明天在回去。
云梦瑶没有埋怨,只是说医院有她和村长,让我放心就是。
忙碌了一天……
夜里八点,才上桌吃晚饭。
今天的晚饭,比起昨晚更丰盛。
席间,王队长的媳妇也是笑脸盈盈。
不过王队的媳妇,并没有落座吃饭。
她单独盛了一些饭菜,送往家里各个房间。
要伺候上面的两老,还有脑袋的小叔子,和残疾的儿子。
招呼了他们,还得带好一岁的孙子……
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王队百感交集,眼神里充满了愧疚。
“对了,”
郑公子在席间,急忙打开话题:“老弟,你这挖坑养鱼,布的究竟是什么风水局?”
“我……”
我还没开口。
就听郑老板一声嘲弄的嬉笑:“狗屁的风水局,那就是糊弄人的把戏!”
“什么!?”
郑公子的表情最先一沉:“这怎么可能?大费周章,难得不是布风水局?”
“是啊,”司机小陈还天真的想着:“或许是徐先生布的局,姜老板没有看出端倪!”
“不信!?”
姜老板自顾倒着酒:“不信你们自己问问他。”
“老弟……”
“徐先生,”
司机小陈,和郑公子都愕然看向了我。
一旁的王队,虽然没有开口,却也是一脸的茫然。
“该怎么说呢!?”
我笑了,却也反驳,事实的确如姜老板所言。
我那的确是虚晃一招,根本不是什么风水局。
就在错愕之际……
姜老板点破:“北马一脉,无论是出马仙家,还是出马弟子都有六重罪……”
“一、无辜杀害常人者雷诛不赦!”
“二、心性不正,恶毒至极,修邪法者雷诛不赦!”
“三、化为半人形奸淫、祸害常人者雷诛不赦!”
“四、偷盗常人精气炼丹以至常人死亡者雷诛不赦!”
“五、依仗法术祸乱天象兴风作浪者雷诛不赦!”
“六、盘踞乡里作祸村寨者雷诛不赦!”
姜老板细数六重罪后,坦言:“所以布局害人这种事,有损功德,北马一脉是不会帮衬的……他布那个局,充其量就是借用挖坑养鱼,借用防水没做,任水汽渗透对面的地基,聚阴聚潮,改变别人家里的居住环境。”
“这,”郑公子难以置信的看着我:“老弟,真是这样?”
“放心吧,”
我承认,自己不过是虚晃一枪,故作恐吓罢了,说到底也只是从中使坏,给人造成心里作用。
可是,我保证:“要不了多久,刘婶家,就会上门调和……”
“这,”众人并不看好。
就连姜老板也只是轻蔑的喝着酒。
席间的氛围,变得格外沉寂……
可是谁也没想到。
次日一早,才不过天色将明。
刘婶居然就主动上门,找王队商榷三尺宅基地的事。
而且她态度急转,当天一早还带来了村委干部,有心调解。
做出了让步的举动,希望能以三万块作为补偿,买下占据的三尺宅基地。
可王队长的媳妇并不同意,毕竟是横阔三尺的地界。
“那就五万!”
刘婶一改蛮横的态度:“老婆子家,也就五万块的积蓄了,如果真的拆房退地,这兴师动众的折腾,和修缮的费用,也是笔不小的数目。有这五万块,你们虽然让了三尺宅基地,可是也能用五万块,修缮老房……”
刘婶态度诚恳,收敛了所有的脾气。
这反倒让王队的媳妇一怔,也不好在咄咄逼人。
两家当场达成了约定,在村委的见证下商榷和解。
事情,居然就这样破天荒的解决了……
姜老板难以理解,在回程的时候。
车上,他不住的问我缘由:“那野蛮的刘婶,为什么会突然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