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晨光走后,黎妈坐到了病床边,拉着儿子的手,看着儿子沉睡了好几天的面容。
总是忍不住,轻轻的抚摸上他那沉静的脸,黎妈叹了口气,说:“小离,你也睡了很久了,你要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不要在这样让我们担心了,行吗?”
“你爸愁的整宿整宿的睡不好觉,头发都白了很多……”
“你爸单位打了好多电话催他去上班,你爸说什么也不愿去,说要等你醒来……”
“淘淘生病了,也在医院住着,你姐十分挂念你,每天都打电话问你的情况……”
“你爷爷听说你的事了,非要从国外飞回来,被你大伯拦住了,你大伯说这两天就回来看你。”
“你姥姥的腿手术很成功,但是暂时还不能走动,她非常想你,想让你去看看她。”
“小离,你快醒醒吧,为了我,为了你爸,为了……为了小光……小离,我一直不愿和你说小光,就是怕我会心软,会心软的答应了你们……可是,这次我是真的心软了……”
“小光他……他真的很好……通过这几日的相处,妈深受他的感动……他为你付出的,妈都看到了,也明白了你为什么非要和他在一起。”
“如果,你和他在一起真的觉得幸福,那妈……妈……就……”
“妈就同意你们在一起……”这一句话,黎妈说的很急,她怕说慢了自己会说不下去,更怕自己会——反悔!
说完那句话,黎妈长出了一口气,竞有种轻松的感觉。连带着多日沉闷的心,竟也清亮了起来。
“小离,你醒来吧!只要你醒来,妈同意你们在一起了。”
“……”
“小离,妈都同意你们在一起了,你还不肯醒来吗?”
黎妈陪着儿子说了很久,直到黄晨光提着饭菜来,她才叹了叹气,无力的站起身来,走到茶几边提起饭盒,向自己住的病房走去。
黎妈并没有发现,在她又一次失望的站起身时,黎小离搭在床边的手指,微不可查的动了两下。
黎妈走出病房后,黄晨光提着饭盒,坐到了床边的凳子上。
这些天来,他和黎爸黎妈,似乎无形中达成了一种默契。
黄晨光回家做饭时,黎爸黎妈陪着黎小离。黄晨光做好饭来到医院,黎爸黎妈则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病房,由黄晨光陪着黎小离。
当然,有时候大家也会一起陪着黎小离,但大多数时间,都是黄晨光在陪着黎小离。
黄晨光边打开饭盒边说:“我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糯米丸子,和水晶虾饺,你闻闻,是不是很香?”
黄晨光说着,用手把饭菜的热气,往黎小离的鼻翼间扇了扇。
“ 我觉得,今天的虾饺肯定得有点咸。调馅放盐的时候,小施刚好打电话来,我手一抖就放多了盐。”
“不知道叔叔阿姨会不会觉得咸?”
“小离,你好久没有吃我做的虾饺了,等你醒了,我做给你吃……”
“只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对了小离,我们在海边照的那些相片,已经洗出来了……”
“话说,你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怎么你的每一张都那么好看,却把我照的那么丑?”
黄晨光说着放下饭盒,拿过床边桌子上,自己带来的那一个挎包,拉开拉链,掏出里面的一个大信封。
大信封里全是两人的照片,黄晨光一边看一边笑着说:“你看看你的多帅,我的多丑,你说丑就丑呗!这张还给我照的脸部有点变形。”
“这张更离谱,竟然还一个眼大一个眼小,你说,…到底是你照相的技术太差,还是我长的太丑?”
“要说你的技术差吧,你的怎么照的那么好看,我的却这么惨不忍睹?”
“我把你的相机也带来了,你赶紧起来给我拍两张好看的,要不然……我以后都不让你给我拍照了。”
“小离,你什么时候能像照片上这样,对着我甜甜的笑呢?”
“小离,我想你了,想你的笑容,想你对我说话的样子,想你对着我时的点点滴滴……想你起来摸摸我的脸……”
不知不觉,一个上午又过去了,黄晨光都不知道自己这一个上午都说了些什么。似乎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而床上的人儿,依旧沉沉的睡着。
中午时分,黎妈过来换班,黄晨光松开黎小离的手,正准备起身离开,突然感觉手部一紧。
黄晨光的心咚咚猛跳了几下,快速地低下头去,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黎小离这些天来一直软软直垂着的手,此刻正微微弯曲的握着自己的手。
“小离……”
黄晨光怕是自己的错觉,又抽/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这次他没有感觉错,小离的手动了一下,像是想抓住自己,不让自己离开一样。
虽然他的手动作的幅度极小,但是黄晨光却真真感觉到了。黄晨光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想再试一试,他怕是自己的错觉,他怕自己会空欢喜一场,他怕欢喜过后,失望会更深。
这些天来,黄晨光有过很多次错觉,他错觉小离醒来了,可最后都是以失望告终。
旁边的黎妈,见黄晨光握着小离的手在发呆,不仅叫道:“小光,怎么了?”
黄晨光像是没听到黎妈的叫声般,眼睛紧紧的盯着两人握在一起手看,轻轻的又抽/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这次他没有看错,也没有感觉错,小离的手真的动了,真的动了……
黎妈见黄晨光不搭理自己,便走近他身边,再次问道:“小光,你怎么了?小光。”
“动……动了……”
黄晨光激动的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了,他只知道小离的手动了,小离的手动了,小离的手动了,小离——要醒了。
“小光,小光,你到底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
黎妈看着黄晨光神情呆滞,两眼发直,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忧伤过度,怕他有个什么毛病,正准备伸手拍醒他。
突然见他猛的转过头来,看着自己,情绪严重激动的说“阿……姨,动了,动了……”
“动了?什么动了?你先别急,慢慢说,什么动了?”
黄晨光轻轻举起他和小离握在一起的手,让黎妈看,然后轻轻的说:“阿姨,小离的手动了。”
“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