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护士把最新的排班表重重放到苏洛莹的面前，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才离开。
大概笃定了她会受不了。
“一连七天的夜班……”看清排班上面的时间表，苏洛莹心里呵呵一连串。
找到真相之前，她没有退缩的理由。
苏洛莹看着极度野蛮的安排表，眼底闪过一抹狠戾。
让苏洛莹有些意外的是，在走廊处，竟见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墨翊彦都开口要把人开除，依旧能大摇大摆站在这里。
谁都不愿得罪京城这位爷，却有人拼了命想要把人护下。
果然，这事并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不仅如此，昨日跟她道歉的人，今日却铁了心要整她。
换床单被套，输液量体温，各种跑腿拿药，应该做的不该做的工作全部堆给她一人，直到晚上11点她才插空扒了三口饭又被人叫去。
办公室内，面前的女人翘着二郎腿，把任务表推到她面前，“看得懂字就别杵在这里。”
苏洛莹设想过千百种难度的折磨，却没想到会让她去搬尸体。
“实验室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处理。”苏洛莹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口吻很平静。
总护士长没捕捉到想要的神情，冷哼了声，“临时有事，刚好急用，你跟她们三个一起去。”
为了不让刁难太过于明显，还特意为她找来陪同？
苏洛莹攥紧手中的任务表，勾起冰冷的嘴角，转身走了出去。
哪怕走廊灯光明亮，可接近凌晨这个时间，要干的事又是和死人打交道。
一路上，其余两人脸色很难看。
苏洛莹却毫无感觉，一人走在前头，把两人远远地甩在身后。
那女人派来做戏的两人，苏洛莹并不打算能指望。
医院用来做解剖实验的尸体被统一存放在已经被废弃7年的旧综合实验大楼。
这次要取的尸体摆放在楼最末的那间房。
里面人迹罕至，地板湿漉漉，似乎刚刚做过清洁。
几人穿过走廊，一路上消毒药水的味道混杂着潮湿的霉味，还有浓重的铁锈味，四周明明关上了窗，却不难感觉周围萦绕着一股阴森诡异的冷气。
忽然一股及其熟悉的味道隐约飘来，苏洛莹愣在了原地，毛孔渐渐竖起。
越发清晰的味道飘来，苏洛莹双手慢慢握成了拳头。
这个味道，她想起来了。
跟配药室角落里那几瓶的味道一样。
苏洛莹突然改变了方向，脚步下意识地随着气味而去。
“喂，尸体都没拿，你这是去哪儿？！”
背后的一声怒喝让她回过神来。
她不能让别人发现她来这间医院的目的。
苏洛莹理智地中止了寻找气味的冲动，转身向目标方向走去。
边走，还不忘回头看看气味，探寻气味传来的确切方位。
这栋大楼肯定藏着她寻求的答案。
在离目标房间五米远的地方，走廊上的开始灯忽明忽暗，有嘶嘶声作响。
的确诡异。
苏洛莹停下了脚步，不料，刚站定，走在后面“挤在一起”的两人猛地撞到她的背。
“干什么？！”苏洛莹不悦地喝一声，转过身来，却见身后两人此时抱成团瑟瑟发抖。
“自诩护理科的高材生？”苏洛莹冷嘲出声。
解刨课都白学，这胆量，成绩怕是作假。
两人听出苏洛莹话里的嘲讽，想到一路来故意把她们甩在身后的人，紧绷的神经在此刻崩塌。
“你说谁呢？”走在最前面的女生怒喝着走上前，抬手试图给苏洛莹一个耳光。
苏洛莹却及时把扣住对方恶毒的手腕，“把能耐留着。”
说罢把人甩开，自顾走在前面。
身后两人很快跟上，其中一人嘴里却还在骂骂咧咧，“说得自己好像挺厉害似的，不过也是，能爬上墨少的床，确实有些手腕。”
眼见越走越深，另一个胆子终没那么大，有些畏缩地拉住身边人的手，“别说了，走吧。”
当来到实验室门口时，苏洛莹终于停下脚步。
拿出钥匙，啪嗒门打开时，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
苏洛莹刚扭头，察觉身后的人抬起手，黑眸猛地收紧。
早在踏进这里之前，她们便收到护士长的命令。
本想暗中把人推进去，却不想苏洛莹突然侧过身，把其中一人的手臂猛地一拉，紧紧帖在一起的另一个，成串被她推进了存满尸体的房间里，当反应过来时，门已经锁上。
“七七，你要干什么？”
“放我们出去！”
“你疯了么？快开门！”
夜深人静，两个女人尖锐的喊声在大楼里发出阵阵回响。
苏洛莹充耳不闻。
来之前她已经打电话去实验室那边问过，他们根本就没有加班。
让她来这里，目的很明显。
不顾身后的声声叫喊，苏洛莹转身，去寻找刚才那气味的来源。
她放慢脚步，仔细嗅闻，墙壁，栏杆，楼梯，凡是可以更好的储存气味的地方，她都没有放过，气味若有若无，像极了她的幻觉。
然而，双腿累得打颤，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她已经绕着这上下三层找了三个小时。
真是幻觉吗？
突然，五楼上来，途径六楼的楼梯转折处，那气味骤然变得清晰浓重起来。
确切的说，是从转折处的一个杂物间里传出来的。
苏洛莹怀着激动的心情，找来各种工具试图撬开杂物间的门，然而杂物间那扇锈迹斑斑的门却固若金汤，任凭她满头大汗，筋疲力尽，它仍然毫无反应。
苏洛莹更加坚信，这个杂物间里的东西绝对不普通。
眼下，只能另想法子。
她把搬来的工具原样放好后，坐在楼梯处歇息了一阵，才又回到了关着那两人的房间。
“苏洛莹，是你吗？”听到门外的动静，早已被吓破了胆儿的两人连忙拍门。
“你赶紧放我们出去，我们保证以后都不欺负你了！”
“我们保证以后也会帮你，不让总护士长针对你！”
先前趾高气扬的女人们，现在个个哭腔明显，闻者揪心。
却十分的不可信。
苏洛莹还是给她们开了门。
门一打开，那两个女人就迫不及待往外冲，苏洛莹偏偏挡在了门口。
心有余悸的两人僵硬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