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岁脸色刷的惨白,额头浸出一层薄汗来,“你在酒里下手脚了?”
吴总坏笑道,“兑了点小玩意,没什么大碍,只不过让你多睡一会而已。”
“你!”
实在是头晕,浑身发软,本咬牙切齿的叫骂也软成一条波浪线,时岁咬紧牙关,硬撑着桌角才使的自己没有昏倒。
“今个晚上。”他清了清嗓子说,“你就安安分分留下来,别出什么幺蛾子,商演站台就是你的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话的空当,吴总走到时岁跟前,一把薅住他的头发往后拉扯,“装什么装?你以为自己有多干净?以前不是特别豪横吗?怎么?也有落魄的一天?上杆子求人就得拿出点诚意来!”
“一群戏子要什么脸面,不过娱乐的商品真把自己当盘菜了!”王总弃之以鼻的冷声一声,抄起外装搀扶着半醉的李总往外走,这接下来的剧情用脚指头都能想到,那他一个下属自然不必再呆在这碍事,打了声招呼便离开,“吴总,那我们先走了。”
吴总抬抬下巴示意,“嗯”了声也没有送送的打算,等人走了,脸这才彻底冷下来,他猛地拍了时岁两巴掌,苍白的小脸血红,“别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甩脸色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真是婊子立牌坊,又当又立,这小白脸,不知睡了多少人……”
后面的话越说越难听,时岁头晕脑胀,脸又火辣辣的疼,头皮不知道扯没扯下来,张张嘴巴,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一张油腻的脸在眼前乱晃,直犯恶心。
这个时候倒是难得想起谢辞安那个疯批,最起码脸是帅的,看的赏心悦目,说话声音也好听,身材也好像挺不错的,没机会摸一把感受感受。
这越往下想,时岁越发欲哭无泪,怎么这么倒霉,早知道这样还不如选择从了谢辞安那个疯批,最起码不亏。
呜呜呜,悔不当初。
“哐当!”
时岁彻底昏倒时,落入一冰冷刺骨又硬邦邦的怀抱里,硌的骨头疼,但隐约中嗅到一股淡淡的松香味,好像是那个人的。
难得安心。
谢辞安抱着怀里软乎乎的一团,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默了片刻,猛地松开了手,“咣当”一声摔个四平八稳,看的准备叫骂斥责的吴总都傻了眼,这是什么意思?
酒精上头酿成浆糊的脑袋摔得清明了些,时岁吃痛的捂着后脑勺,眼泪飙出去一半,“疼……”
揉了好一会,努力睁开迷瞪瞪的眼睛往上看,瞥见冷着脸的谢辞安眨巴两下确定无疑后,立马八爪鱼似的攀爬上去,“你怎么来了?”
谢辞安眼神中带着点嫌弃但也没有推开,“看你怎么倒霉的。”
时岁红着眼尾,委屈巴巴的说,“那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
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吴总不耐烦道,“你们两谁个?在这管什么闲事?赶紧滚!”
“你不认识我?”
谢辞安嗤笑一声,眼神冷却几分,“在我的地盘闹事,不认识主人可有点说不过去了。”
“这地方是你的?”吴总惊讶了下,这地方奢华私密,老板断然不是个简单的人,而且眼前这个怎么越看也觉得眼熟,“你是谢辞安?那个视帝?”
话音抛出口时,还是有些诧异,倒不是不敢认,只不过听闻是这个谢辞安封杀的人,现如今又出现在这个地方实在有些让人难以置信,捉摸不透。
谢辞安轻轻叹气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扭头同旁边随来的栾河嗔怪,“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宣传不到位,不是说我这张脸拿出去就是名片吗?”
栾河立马认错,同时暗讽道,“少爷的脸是门面,但奈何不住有些人眼瞎。”
栾何这话说的没几分内涵,但却赤裸裸的骂了一把,吴总的脸瞬间挂不住了,怎么说也是人五人六,人前捧着一口一个吴总叫着怎能容忍一个助理嘲讽。
上酒的脸涨的通红,顾及谢辞安的身份骂人的话咽了回去,清咳一声故作平静的问,“不知谢视帝来这做什么?”
谢辞安搂着怀里没骨头的,笑了笑,“过来凑热闹。”
吴总一时拿不住,不知怎么个凑热闹法,“谢视帝真会开玩笑,酒饭已经吃完怕是不能再招待,等改日有空,一定请谢视帝坐坐,还请谢视帝赏光。”
吴总边说着边伸手准备把时岁接回去,却不想栾何忽然上前挡住,吴总不敢放肆,只能讪讪收回手去。
“这是……”
“说了,过来凑热闹,热闹还没凑呢,怎么能走呢?”
谢辞安说,他直接扯着时岁后衣领将其领起来,时岁瘦弱,个子堪堪到谢辞安肩头,这一领直接双脚离地。
“清醒点没有?”
时岁脖子卡着领子,气都不够喘的,脑子自然也清醒了些,愤愤的瞪着谢辞安。
“干嘛?”
“求我,我带你走。”
“不求的话……”时岁盘算着,“你就不会管我对吗?”
“我不是那么爱管闲事的人。”谢辞安回答的理所当然,言外之意便是除非是他的东西,否则一概不管。
时岁怏怏的“哦”了一声,立马换上讨好的笑,“还是你更好看些。”
谢辞安掀了掀眼皮,露出满意的笑,一把搂住时岁的腰,“能自己走吗?”
“有点困难……”时岁晕红着小脸,借着酒意得寸进尺,两条细细的胳膊勾住谢辞安的脖颈,撒娇道,“你抱我。”
谢辞安眼神隐晦,妥协的“嗯”了声,时岁顺势攀附而上,胳膊搂着脖子,小腿盘在腰间,整个人如同一只小树懒,小小一只,谢辞安大衣一遮,便将其全部裹住。
“栾何,回去。”
“是。”
两人正欲走,一旁看傻眼的吴总自是不愿,这算什么事?到手的鸭子飞了?而且这什么情况?不是谢辞安封杀的时岁吗?转头又搭救?闹那?!
“喂!你们什么意思?!”
吴总急操操上前几步,就被栾何拦住,“接朋友离开,吴总想来不会阻拦吧?况且这本来就是一场……普通的酒会。”
后面这几个字,栾何说的极为意味深长,吴总脸白了白,不吭声。
“还有这个人,我也带走了。”栾何搀扶起早已不省人事的周延往外走,路经吴总身旁又格外友好的提醒一句,“有些事不像吴总想象的那么简单,自然也不必去以卵击石。”
“呵……听闻谢视帝是个疯批,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吴总暗讽。
栾何笑笑不说话带着周延离开,独留吴总一人气的大手一挥淬了几个盘子,外头的服务员听到动静过来询问怎么了顺便讨要餐钱已经赔偿的钱。
一瞧见上头一溜排的阿拉伯数字,吴总险些没一口气气的背过去,脸成了酱紫色,鼻子在喷火,恨不得将谢辞安、时岁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