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虽然只带过时岁一人,入行时间不长,但工作能力还是强劲的,这边刚应下便马上行动起来,托了五六个人,打了七八通电话,张罗了一桌酒席。
夜色渐渐深沉,霓虹灯耀眼,将铺洗的黑布映的斑驳,一块一块的,四分五裂。
时岁依着车窗,心不在焉的看着大大小小的灯牌,红的张扬,绿的肆意,好不热闹。渐渐的,红绿暗淡了些许,车子开进了一条胡同里,尽头有一家私房菜,贵且不好吃,但胜在环境私密,店主人身份不一般,环境装修又极为奢华上的了台面,倒也挺受业内人喜欢。
周延攥着方向盘,絮叨了半天没回应,回头一看,眉头高高堆起,“怎么又摩手了?都秃噜皮了!”
时岁手指从手机框上拿开,不知何时养成的毛病,一不安的时就喜欢摩指腹,没东西摩挲了,就摩另一手指头关节放空自己。
“忘了。”
时岁讪讪笑笑,透过车窗望了眼酒门,“周哥,我们快过去吧。别让人等着。”
“嗯……”
周延应了声,车里的气压有些低,虽然这么说,但谁也没有下一步举动,“要不然……我们还是别……”
时岁眉头微微朝内蹙起,紧了紧手里头的新手机,手机是谢辞安让人送来的,说是之前那个坏了,所以赔个新的,某个大品牌的最新款。
卡还在,多了个电话联系人,以及一条编辑好的短信,简单粗暴,拒绝,封杀。区区四个字倒也让时岁见识到了他的实力,要不然也不会出现在这。
“周哥,没事的。”时岁挤出安心的笑,“一顿酒饭,忍一忍就过去了。”
周延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
主办方来的很早,吴总,王总,李总,各种总坐了一溜圈,个个体肥腰圆,像是进了猪肉摊,但也比一颗小白菜值钱。
周延领着时岁敬了一圈酒赔罪来晚了,心里头暗骂不止,贼兮兮的眼神,来那么早,心里头那点小九九恨不得摆在台面上去。
一圈下来,周延连忙吃两口菜缓缓,二两白酒下肚怕是要直接醉过去,一旁的时岁情况也不太好,虽然被周延挡了不少酒,但还是喝了些,本就不擅长,这接二连三的赔罪,早已经醉眼朦胧。
那些个总侃天海地的瞎聊,时不时将问题引到时岁身上,时岁就得撑着精神赔笑陪聊,一会功夫又是两杯酒。
周延觉得闲聊的差不多,便福福身子提及正事,“吴总,我家岁岁阿,唱歌跳舞样样精通,不说别的,就这小奶狗的模样,人气也不差,往您那柜台一站,绝对的活字招牌。之前没能和您合作上,惋惜的很,来之前岁岁就说了,这次不管怎么样,一定一定要和吴总合作一次,否则抱憾终身。”
吴总里头话语权最大的一个,扯嘴笑笑,场面上的话半真半假,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没直接应下,而是招呼着手,让岁岁坐过来点。
“合作的事不着急,这顿饭吃的开心什么都好说,时岁过来坐。”他给了旁边人一个眼神换座,“之前你是不是参加什么选秀?我女儿那时候可迷你了,一房间都是你的照片。”
时岁端着酒杯战战兢兢坐下赔笑。
“还天天嚷嚷着帮你打投,她要是知道你和我们品牌合作,肯定高兴死了。”吴总慈眉善目的打量着时岁,话说到了头,便不由自主的起了别的心思,“长的真是好看,瞧瞧这小脸蛋,奶白奶白的,身材也不错,细胳膊细腿的,比例也很好,以后演戏也不差,怪不得我家那个臭丫头天天念叨着。”
吴总边说着边蠢蠢欲动的搭在时岁的大腿,毫不客气的楷油一把,潮热顺着单薄的牛仔裤烫在颤抖的肌肤上,时岁一个电颤,直接打了个激灵,下意识想收回腿去,却被吴总牢牢握住,眼底满是警告。
“小年轻要好好想清楚,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话聊到这个份上,吴总也不再掩饰自己的心思,“听说你被业内封杀了?娱乐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凡有点事,都是满城风雨,藏也藏不住。”
被戳中的时岁眉眼低垂,咬着后槽牙不出声。
“但这都不是什么事,只要今个晚上你把我陪好了,这个商演就给你,以后资源也不必愁,虽说没你们登台演出赚的多,但也绰绰有余。”
吴总越靠越近,这肥厚的手也越发往上,从膝盖一路摸到大腿根处,刚一触碰到,时岁直接打了个冷战,猛地站起身来往后退,许是喝酒上头,这一站起来,眼前一黑,往后退了两步,扶着椅子才堪堪站稳。
吴总眼底闪过不悦,但也没有再多动作,依着椅子背,抿了两口小酒,丝毫不担心时岁能做什么。
“周哥……”
时岁晃悠着走到周延身边,推了推烂醉如泥的周延,“周哥醒醒,该离开了。”
周延叮咛一声,半睁开眼,含糊不清的问,“聊的怎么样了?答应了没有?”
时岁咬牙强行将周延拽起来,“周哥,回去再说。”
“嗯,好。”周延应了声,便一头栽了下去,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周哥,醒醒。”时岁有些急了,“我们回家。”
可惜周延睡死过去,推搡了好几把,都没有反应。
吴总稳坐正中的位置,百无聊赖的看着时岁使劲,“出了这个门,可就没这个机会了。”
时岁脚步一顿,开门见山道,“什么条件。”
吴总扫量时岁一眼,低低的笑了,“很简单,睡一晚,这商演就是你的。”
“睡一晚?!”
时岁不敢置信,看着眼前的男子肥头大耳的便觉得恶心,“不可能。”
吴总冷哼一声,弃之以鼻,“都什么时候还装,怎么要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一旁还算清醒的王总直接笑出声来,丝毫不加掩饰的嘲讽,“一个个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别忘了可是你求我们过来的,都是一个圈子的,怎么上位,心里没点数?装什么清高?一个晚上几十万值了!况且,你以为你出的了这个门?!”
“什么……意思?”
时岁心中警钟大作,正欲冲出去,但腿脚却已经发软,眼前也渐渐昏暗。
这酒怎么这么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