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向野是怎么离开的,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似乎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整个人都像一个行尸走肉。
脑子里一片空白。
回到酒店,一直睡到了晚上,然后爬起来喝了几罐啤酒,觉得不过瘾,又开了两瓶威士忌,咕噜咕噜喝到了半夜去。
贺州的话不假,自己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的愧疚,想要赎罪罢了,而他选择贺州,只不过那个人和时岁一样有着相同类似的经历,所以才选择他。
似乎即使是其他人也没有关系,只要有相似差不多的经历,和时岁年龄相仿,长的一样,清秀可人,他就会有一种代入感,然后会忍不住的靠近。
接下来的向野想都不敢想,关于一些其他方面的,他怕自己深入去想,会毁掉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不知道喝了多少瓶酒,最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等睁开眼的时候,电话在不停的响着,头疼的厉害。
向野去抓手机,下意识的想要发脾气,毕竟现在的他头疼的厉害,而且不停响的铃声,无异于是加重了他的烦躁,让他忍不住发脾气。
可是当她听见第一句话的时候,脾气瞬间烟消云散了。
“向野哥,起床了没有?酒店今天弄了非常好吃的奶黄包,要一起吃早餐吗?”
“哦,好,我马上去。”
向野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下来,随后也顾不得自己头疼欲裂,马上爬起床来,洗了个澡,洗漱了一下,换了一身暗戳戳精致的衣裳,然后抓起手机就下楼去。
“你们两个怎么起的这么早?”
向野看见谢辞安和时岁打着哈欠询问,“这才九点钟吧,你们今天不是不拍戏吗?怎么也起的这么早?”
谢辞安解释说,“雪停了,我想着带时岁出去看看雪,四处转一转,总是呆在酒店里容易发燥,怎么样,要一起去吗?”
“一起去吗,向野哥?”时岁边吃着奶黄包边询问道,“正好叫上贺州一起,他对这样应该最为熟悉了。”
向野下意识想答应,可是忽然想起他这两天和贺州之间的歇斯里底,惋惜的摇了摇头,“还是不了,这两天贺州有事,就不去了。”
“哦,好吧!”
时岁略微有些失望,娜娜向来不喜欢打听别人的事情,所以也没有多问,“那向野哥要一起去吗?”
“我就不了。”
向野坐了下来,挠了挠头,“难不成你还想让我跟着你们去当电灯泡不成?你们两个当真是狠心啊!这每天在家里当电灯泡,这出去了,还要当电灯泡,小心有一天我脑袋发光亮死你们两个。”
时岁被向野的话逗笑了,“向野哥肯定不会变成一个电灯泡的,要是变的话,也会变成一个大大的灯泡。”
“你就会拿你向野哥取笑。”
向野故作凶狠的瞪的时岁一眼,然后回归正题说,“我呢,也没什么事,就去陪陪贺州,总不能只看着你们两个秀恩爱吧?”
“也好也好。”
向野要陪着自己的男朋友,时岁自然不能说什么,还笑着祝他们两个玩的开心。
谢辞安略微有些担忧的看了向野一眼,有些事时岁不知道,但她心里头明白,看向野说话吞吞呜呜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一定还没有解决。
看来可能之前的事情越来越严重,要不然向野不可以隐瞒到现在,但是怕时岁担心,昨天他并没有直接去说,一直等到回去之后。
然后这才抽出时间去向向野询问,“这些状态怎么了?有些不好,和贺州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向野长叹一声,趴在床上。
“可能怪我不太会说话,他似乎越来越生气了,他在与那些施暴者太过于痛恨了,所以对于同样是施暴者的我,有着连带责任,他一看到我,就能想起那些不定他不愉快的记忆。”
谢辞安比较理解的说,“有些记忆是抹除不掉的,联想也是在所难免的。”
“是啊!”
向野表示赞同,他并没有因为自己吃了闭门高而怨恨上贺州,反而越觉得他可怜。
那段记忆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痛苦了,甚至随便联想到一个人都能想到那段记忆,他甚至有点不敢想象,如果时岁恢复记忆之后,又是该如何样的场景?
“对他来说,确实很痛苦,就像永远么出不掉的伤疤,一直烙在心底,挥之不去。”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谢辞安问了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
向野叹了口气,从床上坐起来,走到桌子边上,拿起酒瓶倒了杯酒,喝了一口说,“还没想好,她不愿意再看见我了,但是我不想就这么放弃,所以打算明天再去试试,你也知道了,我这个人啊!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脸皮厚的很。只是不知道明天又是怎样一副场景,倒是挺令人心烦的。”
谢辞安看了一眼向野屋子里横七竖八的酒瓶,叹了口气说,“昨天晚上又喝了一晚的酒?”
向野嗯了一声,“睡不着,头疼的厉害,又觉得烦躁,什么都干不进去,还不如喝酒来的痛快,喝醉了醉了,你就睡着了。”
“其实你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喜欢他。”
谢辞安看不下去向野这个样子,直接坦率的说,“你喜欢他,但没有到达这个程度,你没有必要这么糟蹋自己,它对你而言,压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即使现在在一起了,也未必能够走的长远,他只不过是你人生路上的过客罢了,不必这样。”
向野垂着头,肩头微微颤抖,“我喜欢她到哪一种程度,说实话我自己也琢磨不好,有时候我感觉自己对他只不过是单纯的喜欢,但也只到喜欢为止了,但时不时就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来。”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对他很喜欢,甚至到达了一定的程度,可发生了一些事之后,经过了两句话之后,突然觉得没那么喜欢他,也只是单纯的有些好感罢了,是不是觉得挺别扭的?是喜欢也不是喜欢,总归是说不准的。”
“你到底怎么想的?”
谢辞安直接询问,也好帮他拿主意,他俩虽然相处时间久,对彼此有一定的了解,但是对于感情这种事,谁也说不准。
“我不知道啊!”
向野长叹一声,“所以才烦躁的厉害,没有,我也说不准,我也拿不定主意,明明是自己的心思,却乱的厉害,说实话,谢辞安。”
他突然变得认真起来,看着谢辞安,一本正经的说,“其实,我想赎罪,不管是对谁,只要能够减轻心里的压力就好了。”
谢辞安正了正,没想到向野会突然这么说。
“曾经的事确实无法挽回,但是回忆确实是抹不掉的,随着时间越久,每每看到时岁的样子,我都会觉得愧疚,愧疚那个人,所以才会的时岁越来越好,因为那个人我这辈子都补偿不了。”
向野诚心诚意的说,“不知道怎么的,就像是噩梦一样,自从那天目送着他离去,曾经发生过的事,就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没到夜深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回想起他奈双杀人的眸子,充满了恨意。”
“够了!”
谢辞安忍不住呵斥一句,“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你还是尽快把他忘掉的好,曾经的事已经过去了,没有必要再想。”
“可偏偏我就是忘不掉!”
向野带了点哭腔,可以见得这件事对他的折磨有多么的厉害,“我每一次看到时岁,都会想起那个人,都会感觉到愧疚,压在心口上,压根喘不过气了,最后想对贺州好一些,因为她和那个人同样是受害者,经历了差不多相同的事情,所以我想对贺州赎罪,最后这样可以减轻我内心的愧疚感。”
谢辞安钉的向野,看了好一半会,最终长叹一口气,忽然觉得有些乏力,“可是你要想明白啊!贺州是贺州,那个人是那个人,你不能把因为对那个人的愧疚而转嫁到贺州身上,从而给她不应该有的温柔,最后你伤害的,是贺州。”
向野一惊,他似乎从来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那种愧疚实在压的他喘不过来气了,导致与他忽略到所有的一切。
“我知道,我都明白,但是我真的喘不过来气了,和你说句不道德的话,身处这种地位,这种事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只不过是严重或者简单罢了,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是我过不了那个坎,你我都不是手上干净的人,本来不应该,可能因为这些事情而感觉到愧疚,甚至对我们来说,只不过是一段回忆罢了,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可是。”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了一点惊慌,“那个人的眼睛一直回荡在我的眼前,充满了怨恨责备控诉,实在是让人难以忘怀,我每一次看到时岁,都会想到那个人,时岁越是笑得开心,我觉得那个人就会越发的愧疚,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但偏偏就是喘不过气来。”
谢辞安皱了皱眉头,紧紧的握住向野的肩膀,试图将她唤醒,“都过去了,她已经不存在了,没有必要再想了,你要记住一件事,这个世上只有时岁,没有那个人,在你眼前的也只是时岁,不是任何人。”
向野正正的看着谢辞安,迟疑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