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头青年按照谢辞安这个答应法,估摸着时岁对于谢辞安应该很重要,所以直接狮子大开口,“四千万,一分都不少,多的就当作是给我兄弟看病和这小家伙的人身保护费。”
谢辞安默了下,猜出平头青年意图,怕是再爽快答应下去,会越来越狮子大开口,更不舍得放了时岁。
“好,这是最后的底线,四千万,多了怕是你们也没命花!”
平头青年笑说,“哈哈哈哈,好,谢大少爷爽快!时间地方谢大少爷不要忘了,晚一分一秒,这小崽子可就危险了!”
谢辞安没说话,平头青年也没有多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妈的!”
谢辞安猛地砸了下方向盘,看着消失在手机屏幕上的定位点,眼睛狠厉的可怕。
“徐伯。”
他拨通了电话,没有多废话,“最快的速度准备四千万现金。”
徐伯是他母亲的娘家人,自从他母亲出事,他成年后都是徐伯帮忙打理手底下的生意,包括工作室等等都是他一手打理,至于涉及家族的部分,到了老不死的面前,徐伯作为多年的相辅相持的老人也有很大的话语权。
徐伯商场上呼风唤雨多年,听出谢辞安声音急促,便没有多问,“好。”
但挂断电话时也说了一句,“办完事,给我回个电话。”
谢辞安应了声,便转手播了另一个电话,“向野!”
语气极为不善。
“干啥呀?!”向野也跟着嚷嚷。
“在哪?”
“在你家呢!刚回来,这不想着你明天要开机了,过来看看你和时岁,这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饿死我了。”向野悠哉悠哉的扒拉着冰箱,“好在,冰箱里都是吃的,就不用担心我了。”
谢辞安不理会,努力控制自己情绪,“时岁被绑架了。”
“哦……”
向野扒拉一块蛋糕,后知后觉的惊呼一声,“啥?!绑架了?报警了吗?”
“你觉得呢?”
谢辞安边开车边电话说,“他是爱豆,公众人物,要是报警,泄露一点风声,怕是有危险,况且要是把他们逼急了,再做出点什么,时岁以后就……”
猛地想起那天夜里高利贷要债的场景,逼迫拍不雅照作为威胁,这一想起来,谢辞安更慌了,油门直接踩到底,怒骂一声。
早知道斩草除根就不应该给他们可趁之机,是他没有照顾好时岁,为什么不坚持让栾何陪他一起去呢?还有季衡那家伙干什么吃的,留给他处理,就处理成这个鬼样子?!
对了,还有周延,不是说陪他一起去的吗?!人呢?都干什么吃的?!
那头的向野听着害怕,也跟着担忧,手里头的蛋糕也不香了,“你别着急,我们两家在京城根深蒂固,肯定能找到的!”
“找到怕是晚了。”
说不着急是假的,谢辞安语速极快的吩咐,“绑架时岁的是三个放高利贷的,还有之前一个品牌商吴总,好像叫吴平。我现在正往赶,时岁的手机关机了,我查不到定位,从回家的路上被绑的,你马上联系你那些朋友,挨个监控查看,一定要找到他们的位置。”
向野精通一些网络技术,上的了台面的上不了台面多少都了解一些,所以也就顺势结交了一些好友,网络技术的大神。
“好好好,你别着急,马上查!”向野一边安慰着谢辞安,一边手指飞快的打字联系朋友,“绑架的人,怎么说的?”
“四千万,明天晚上交易,先给钱再交人。”
“四千万?区区几个小混混,也真是够狮子大开口的,也不怕有命拿没命花!”向野唾骂一句,“我这边联系上了,你路上小心点,别再把自己搭进去了。”
谢辞安应了声,没多少力气闲聊,匆匆挂了电话,又拨通了一个,虎彪,道上人称号,一直帮着谢家做一些腌臜的事,虽上不了台面,但道上还是有些名号,手下兄弟三教九流,分布甚广。
交代完事情,让他查查几人的信息,以前没当回事,没想到造成今日的局面,并且派人四处打听几个小混混有什么藏身之所。
随后又联系了周延,既然一同去的应该知道些什么,谁知这家伙压根没去。
“出啥事了?”周延满是茫然。
谢辞安压根懒得搭理,随口应付了一句,直接挂断了电话,一路飙车回了京城。
不知怎么的,胸口处总是很慌,时长空了一块,慌的让人着急上火,心焦不耐烦。
时岁,一定不要出事。
“嘿,这小家伙挺能睡的嘛。”
暮色沉沉,一郊外破败的工厂里,点着篝火,四个大老爷们围绕着篝火随意的坐着,吃着泡面。
老三手脚不老实,隔三差五的戳戳昏睡中的时岁,念叨两句。
“吃你的饭,管那么多做什么?那位可是财神爷!四千万!”平头青年呵斥一声,给自己多加了一个火腿肠。
“知道,知道。”
老三不耐烦的应着,看着熊熊燃烧的篝火,顺势转移的发脾气点,“什么年代了还烧火,这水都没烧热!真他妈的难受。”
“难受就别吃了!”平头青年不脸不惯着的模样,“谢辞安是什么人?现在哪里没摄像头,万一被找到怎么办?还拿不拿钱了?这地方虽然偏僻,但下了高速就没有摄像头,他们也找不到我们在哪,凑活吃吧。”
老三皱了皱眉头,没搭话。
睡了一下午的时岁翻了个身,饿醒了,睁开眼打量了下左右破烂不堪的场景,眼睛便直勾勾的盯着平头青年手里的泡面。
砸吧了下嘴,“还有吗?饿了。”
平头青年环顾了一圈,从小茶桌上拿过一火腿肠扔了过去,“凑活吃吧。”
时岁饿的前胸贴后背,要是这个时间点在家,谢辞安不仅早饭午饭晚饭让他吃的饱饱的,还有各种零食,更不用说出去的时候还会带夜宵回来。
这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实在有些受不住,火腿肠也是好的,“我手绑住了。”
“老三,帮他解开。”
“我不去!”
老三闷着气,一口回绝,“你忘了上次的事,别看这小兔崽子表明上看起来可爱乖巧,下手贼狠,我小半个耳朵都没了,把绳子一打开,你让他跑了怎么办?”
“说什么晦气话呢?我们好几个大男人看着一个刚成年的小娃娃还能看丢不成?”从外头回来的老二呵斥一句,显然不爱听。
“呵……”
老三冷笑几声,直接嘲讽回去,“那可真不见得,上次不也是?躺了多少天你忘了吗?别被蒙骗了,这小家伙可没表面上那么简单!”
老二被怼的说不出话来,说实在的一个小娃娃确实没什么可怕的,但上次的事确实心有余悸,最后找补了一句,“意外而已。”
老三不搭腔,也懒得辩解,他们是不是意外,他不知道,可车上那一遭,那眼神,实在可怕的很,跟现在几乎是判若两人。
“那要不然,谁拿着我吃?”时岁这种提了个意见。
几人面面相窥,谁也不愿折腾,最后平头青年点名一直沉默不语也没啥贡献的吴平去。都是杀人不见血,道上混的不要命的人。
吴平自然不敢多言,乖乖上前,“呐,吃吧,真够费事的!”
时岁赔笑,“麻烦了。”
吃完火腿,肚子依旧咕咕叫,甚至更饿了,眼睛便盯上了未拆封的泡面,商量着说,“那个要不然再给一桶泡面吧,饿死了。”
“事真多!”平头青年瞪了时岁一眼,但还是给了一桶,“没啥热水,凑活吃。”
“好好好,谢谢。”
吴平喂的倒是认真,但他那杀人的眼神真的难以忽视,害的时岁好几次差点吃不下去,一抬头就对上那阴狠的眼神,实在影响胃口。
“你不是有个女儿吗?那你应该有家庭啊,干嘛要跟他们做这一行的买卖,犯罪的事的啊?”
吴平阴沉沉的回,“那要问问谢辞安为什么要赶尽杀绝!让我抬不起头,混不下去,还家庭?什么都没了!还背了一身的债!”
“那挺……”
本想说活该,毕竟那次的事他可没忘,估计他也不是头一个,说不定还残害了多少人呢,可是现在时局不对,只能改口惋惜一声。
“那挺惨的。”
吴平瞅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不过你以前也是个体面人,怎么能和他们混在一起,要不然这样,你放开我,我和你一起离开,该给你的钱一分不少,而且也不会起诉你,你可以拿着钱回去好好过日子。”时岁试图说动。
吴平阴阳怪气道,“好好过日子,你觉得我还能好好过日子吗?!你放我傻吗?放了你,等着你回去报警抓我吗?!”
“怎么可能,我只是比较惋惜,你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杀人不见血,你有什么贡献?你确定分赃的时候会给你那一块吗?难道不会黑吃黑?我跟你讲,他们做的坏事多了去了……”
“诶诶诶!”
平头青年打断道,“胡说八道什么呢?!别想了,他这辈子已经完了,就等着拿这笔钱还债顺便安度下半辈子,对了,顺便告诉你,这绑架就是他策划的。”
“啧!啊!”
时岁惊呼一声,实在不像,“那你挺厉害的,破罐子破摔。”
吴平瞪他一眼,正好泡面也吃完,直接起身到一旁坐着去,“老实点,别想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