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句话的周韫荀也是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说,几乎是脑子里想的,几乎就是脱口而出,他晃了晃神,在对上谢銮煜那双死水一般的眼神。
忽然间,又有些愤怒,这一次,他没有蹲下身子,而是居高临下的看着谢銮煜,语气极为的轻蔑,“你求我,我放你走,是从此以后。”
谢銮煜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他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从此以后,是不是自己只要求饶了,他就可以从此以后不再欺负自己了,或者说不再找自己的麻烦了?
谢銮煜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准,因为他拿捏不准周韫荀这个人,那你也不准他是否说话算数,甚至拿捏不准这家伙是不是故意在逗自己开心?
或者说他想寻找别的乐子了。
所以他只是呆呆的看着周韫荀,并没有搭腔,因为他一切都拿捏不住,而这一切都把持不了的时候,就让沉默代替一切。
而这样的沉默无异于是更加刺激的周韫荀,他微微挑起眉头,一脸玩味的看着谢銮煜,他的沉默,让他的征服欲越来越强烈,他越发的想要谢銮煜,跪在他的脚下求饶,虽然他并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想这么做,但是这好像是他为目前唯一能为自己这种感觉能想到的办法。
“就是你想的那样。”他再次开口,“你向我求饶,我就放过你,从此以后都放过你。”他缓缓低下身子,与谢銮煜,靠的近一些,嘴角弯起玩味的笑容,“很简单,这可是一笔不错的生意,如果你再犹豫的话,他们之间要不死一个人,要不然就是那几个女孩回来了,而你,可能要做一些你并不想做的事情。”
他稍微一顿,就像是那恶魔的引诱一样,一点一点的说种了谢銮煜的心思,“而现在有一笔不错的生意,您只需要向我求饶,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而且你现在就可以离开?”
谢銮煜还是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周韫荀,他似乎想要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种保证,一种对于他所说所有化的保证。
他甚至有些胆怯地用余光瞟向四周,看看是否有人举起了摄像头,这是否是他们新的玩法,或者说他们故意让他求饶,拍下来,他可怜巴巴的一幕。
他虽然软弱,他虽然有想要守护的,但它可是解家的人,这一点他从来没有忘记,谢家虽然全部都是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但也是从来不会求饶摇尾,可怜的疯子,他们似乎都有自己的骨气,有自己的硬气,他是谢家的人,他不想做那个例外。
但是周韫荀说的建议确实让他非常的动心,他似乎在穿女装的耻辱中,还是求饶的耻辱中相互徘徊,犹豫纠结,甚至还在纠结周韫荀的话,是不是真的?
谢銮煜那种胆怯的目光,犹豫的目光,甚至充满怀疑的目光,微微有些刺痛的周韫荀,但这样也使他更加的兴奋,在他的面前,谢銮煜只不过是他的玩物罢了!
一个尚且还算是有趣的玩物。
他弯了弯嘴角,最后看透了谢銮煜眼底的意思,“放心,没有人拍摄,这只属于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他向来不是个下三滥的人,他不会像别人那样,他说放手也就放手,他不会再度度相比,也不会去向那些下三滥的人学那些拍摄的手法,将它摇尾可怜的样子,拍摄下来,然后再以此作为要挟。
这样的东西,他向来不屑。
谢銮煜收回一些目光,温吞吞的哦了一声,他对于周韫荀还算是有些了解,毕竟也是折磨自己这么长时间的人,他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也绝对是一个说一就一,说二就二的人,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他是不屑的。
不过,他还在犹豫。
在尊严面前犹豫,在两者之间相互考量。
周韫荀伸手轻轻地捏住他的下巴,给他了一个友好的建议,“难道你认为你像我一个人摇尾可怜比让你在所有的人面前脱光衣服拍女装视频,还有可能上传到网上,来得更加没有尊严吗?”
对于那些人的玩法,他并没有兴趣,但践踏尊严的事情,他比较来兴趣,仔细想想,他并不是讨厌谢銮煜,而且他是讨厌他这个人的身份,一个小三野种逼死正室的身份。
再加上这个人一直沉默着,和他以前欺负的那些人不同,那些人呀,都是软骨头,欺负没两次就摇尾可怜,但他们也是明白人,周韫荀喜欢有征服欲的。
但他们摇尾可怜的时候,周韫荀变对他们不感兴趣了,甚至一丝一毫的兴趣都提不起来,然后就将它们遗忘的角落,他们也从此免于受到灾难。
现如今想起来,也是无趣。
可是谢銮煜这个人,软软的,像个软包子,却有极为有自己的骨气,他从未听他求过一句人,说过一句我错了,倒也是一个奇怪的人。
他明明可以看到他更没有骨气的样子,他明明可以看到它更被践踏尊严的样子,他明明可以看到这家伙可怜巴巴的,被所有人踩踏尊严的样子。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现在特别想要他一句求饶,无论说什么都好,说我错了,放过我,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也行,可能是因为他太过无聊了吧,从而放弃了那么好的机会,打算从此就放过他了。
就会满足现在自己所有的冲动,甚至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冲动。
“脱掉衣服,换上女装,在原地跳一个女团舞,这对你来说,应该是更践踏尊严的事吧!”他轻飘飘的说着,但一字一句都在戳着谢銮煜的心。
谢銮煜照的皱眉头,细长的眉头,微微的蹙在一起,他似乎在认头周韫荀的话,确实,他没有能力反抗,只能照他们的做,脱掉衣服换上女装,可能要做一些更为践踏尊严的事情。
甚至有可能要成为他这一辈子的噩梦,挥之不去的噩梦。
他咬了咬牙齿,定定的看着周韫荀,不安地问了一句,“你,认真的?”
周韫荀噗嗤一笑,甚至觉得有些好笑,两手一摊,“你说呢?”
他有些恼气,自己也不知道抽哪门子的风,特意给他送来,这天上都不落下来的馅饼,这家伙竟然认为他是在玩呢,他说的可是这么认真呢。
“难不成你还会认为我骗你不成?”周韫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谢銮煜,似乎只要他微微的一点头,他下一秒就能弄死他。
谢銮煜定定的看了两秒,并没有按照周韫荀想象中的那样发展,而是诚恳的摇了摇头,这样周韫荀有些意外。
这小家伙永远都让人措手不及,回来了也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甚至有些意料之外。
但这也打消了周韫荀想要掐死他的想法,似乎他总能给自己一些惊喜,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总是有些有意思。
“你不会。”谢銮煜认真的说。
周韫荀皱着眉头哦了一声,似乎有些不耐烦了,“那你的决定是什么?”
他似乎越来越不耐烦了。
谢銮煜咬了咬嘴唇,仰头看着周韫荀,一字一句说,“放过我,好不好?”
他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这是第一次,谢銮煜在周韫荀的眼睛里没有看到坚定,也没有受伤,而是可怜的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正在求饶,正在摇尾,乞求可怜。
但是比以前那些向他摇尾乞求可怜的家伙,让人更加心疼一些,可能是长相的缘故,谢家人长的没有一个不好看的,所以配上他这副表情,确实让人心生怜惜。
即使是周韫荀,也微微皱起了眉头,不知道从哪冒出的一股可怜的感情,让他有些烦躁。
但他也说话算话,简单的嗯了一声,就冲着谢銮煜摆了摆手,“你走吧,记着以后见到我,绕道走,可是我还会忍不住欺负你,毕竟你知道的,我最讨厌就是你的身份,一个小三的孩子,最讨厌了。”
最后一几句话,周韫荀说的满是厌恶,这是他的心里话,他永远不明白那些男人为什么要找小三,不明白那些男人找了一个小三照,还要找另外一个小三,似乎像是一种欲望,一种贪婪,只要一旦开了一个口子,那就是永无止境的贪婪。
而那些小三,为了让自己更好过得更好的生活,难道就可以昧着良心去破坏别人的家庭吗,说什么真爱,这种鬼话800年前就没人相信了,如果是真爱的话,有本事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贪图。
还妄想着登堂入室,妄想着生一两个孩子,以后来争夺家产,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不可置否的说,在他的心里,谢銮煜的母亲就是小三的典范,成功的登堂入室顺便逼死了原配夫人的典范。
瞧瞧,真是一个恶心的人。
谢銮煜心里头明白,并没有为自己或者母亲辩解,毕竟每个人所经历的所感受的都不一样,他没有能力去领会周韫荀的感受,随便选择了闭嘴。
在他的摆了摆手之中,谢銮煜看着他投过去一个感谢的目光,然后便迅速起身整理好衣服离开,没有一刻的犹豫和耽搁。
他似乎看到了光明的未来,他似乎看到了冬日的暖光,他似乎还看到了春日即将来临时,树枝抽新雅的景象,他似乎甚至感受到了微风拂面。
好像一切都结束了,他内心虽然隐隐感觉到不安,但他知道,周韫荀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他不会骗自己的,他说结束也就真的结束了!
而这一切,似乎都还没有闹得太大,似乎都还在可以掌控的范围内,他似乎可以忘掉所有过去的一切,他似乎可以开始新的生活,结交新的朋友。
在离开这条巷子的时候,谢銮煜终于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这一切来的太简单了,甚至有些让他忘乎所以,甚至有些让他惴惴不安。
但现在,此时此刻,他只想喘一口气,一口如释重负的气,他后背上的石头,压在胸口的石头,似乎都轻了许多,他才是第一次发现这条街道如此的繁华,如此的闹腾,两旁种的是松树,所以一直是长清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拐角处还有卖冰糖葫芦的。
他突然特别想吃一个,过年的冰糖葫芦,吃完之后,就是新的一年,他也可以迎来新的生活。
还正在拉架的徐贺狄看到这一幕,多少有些傻眼了,他并没有听见周韫荀和谢銮煜说了些什么,他只看到谢銮煜离开了,在周韫荀的目光下离开了。
他有些好奇,难不成周韫荀让他去干一些什么事吗?或者说找一些别的乐子,打一些别的如意算盘?
这打架拉的,实在是太没意思了,自己还硬生生的挨了好几圈,所幸让他们直接打死一个算了,还落了个清净,至于后面的事情,他懒得都在这想。
他现在满心满眼的,都在好奇周韫荀究竟和谢銮煜说了什么,周韫荀让谢銮煜去做了什么事情?
所以也索性不拉架了,直接跑到了周韫荀的身边,试探的询问,“老大,谢銮煜走了?”
周韫荀淡淡的嗯了一声,回到沙发上坐好,跷跷二郎腿,还是一幅吊儿郎当的样子子,只是神色有些怪异,说不出来的怪异。
徐贺狄哦了一声,压根就没有想到是周韫荀把谢銮煜放跑了,所以他直接好奇的询问,“老大是让他去做些什么吗?是不是贼有意思的事情?”
周韫荀抬头看了徐贺狄一眼,掀了掀眼皮,微微皱起眉头,笑了一下说,“确实是挺有意思的事情,我让他离开了。”
徐贺狄茫然了一下,显然没有反应过来,“离开,离开是什么意思?”
周韫荀毫不避讳的说,“字面上的意思,噢,对了,还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是永远的离开,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他了,太没意思了,也折腾不动了,打算换一个目标。”
徐贺狄的脑子轰的一声炸了,要知道,他只能靠着欺负谢銮煜才能赚取别人关注的目光,现如今,谢銮煜离开了,老大发话以后不许再欺负他,那他以后就会变成那个没有人,再也没有人任何人关注的那个没有存在感的人了。
他瞬间有些抓狂,想大声的怒吼出来,但一看到旁边的人是周韫荀,气焰瞬间消了一半,他竭尽全力的克制住自己的语气,但还是有些绷不住,“老大,他可是小三的野种,你怎么会突然放他走了呢?而且那家伙挺有意思的呀。”
他在竭尽全力的想要说服周韫荀,改变他的决定,但他实在太不了解周韫荀了,他这个人阴晴不定呢,今个想要往东,说不定每一个就想往西,一时一个想法,谁也拿捏不准。
果然,周韫荀脸色一变,直接看向了徐贺狄,吊儿郎当的目光中透着几分警告的意思,“我都说了,玩腻了,怎么?你对于我的话,我的决定有什么意见吗?难道你听不明白我的意思吗?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没什么意思了。”
徐贺狄咽了咽口水,努力的强忍住心里头抓狂的怒火,他倒是很想质问一下周韫荀,他们一直忠心耿耿的跟着周韫荀,虽然除了害怕和恐惧,但是,他有没有考虑过他们兄弟们是怎么想的?谢銮煜是他们共同的玩物,凭什么它说放就能放?
徐贺狄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眼神表达的太过炽热了,还是哪里流露出不应该有的神色,周韫荀的周身突然腾出了杀意,眼神也变得可怕无比。
在那一刻,徐贺狄的所有怒气,瞬间烟消云散,什么想法都不再有了,这家伙才是真正令人可怕的人,才是真正的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魔,分分钟就可以要你的性命,简直可怕的厉害。
“只是……”他调转话题,从另一个话题作为切入口,“老大,你也知道的,这么一大帮子人聚集在一起,也不过是共同找乐子,有一个共同的敌人罢了,如果没有了谢銮煜,恐怕是要乱的。”
周韫荀嗤笑一声,扭头看向还在扭打在一起的一群人,不屑一顾的说,“那又如何?”
这些人他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他也知道他们这些人,不过是惧怕于他,或者是惧怕与他们家的实力而已,或者说,是因为他们想找一个可以供自己寻找乐子,但他们又得罪不起,而他确实可以给他们提供庇护的人,种种原因,才会聚在了一起。
乌央乌央的一群人,各自有各自的想法,各自有各自的不堪,说实话,不过是一盘散沙罢了,大家呀,除了再起绕乐子的方面,心压根就没聚集在一起,这背后的小动作更是数不胜数,各种下三滥的手段,几乎可以令你瞠目结舌。
“这不是已经乱了吗?”
这话听得徐贺狄心里都忐忑,他知道这事没得商量,也知周韫荀心里头有一片明镜,对于底下这些肮脏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只不过他不在意,也不在乎罢了。
他这么一说,说明他压根就不在乎他们平时的拥护,做老大的感觉,它只是极为随性的随心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压根什么都不管,什么也懒得管。
这事呀,十有八九,不对,准确来说,从周韫荀是彻底没戏了,他虽然不清楚其中的原因,可能就像周韫荀说的那样,欺负的久了,觉得没意思了,也怪谢銮煜那个家伙,也不知道求饶,每天就是挂着一张清水寡淡的脸,也不知道把脸色给谁看。
一天到晚看着都跟出丧事似的,看着就让人心情不好,除了那么一丁点的征服欲,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周韫荀有这样的想法,他也不意外,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发生的会这么的早。
他甚至开始想,是不是要开始寻找下一个的苗子,这一帮人,都是为了找乐子而聚集在一起,如果需要依靠他们的能力的话发展自己的人脉,那就必须把他们这一帮人凑在一起。
总是需要有一个可以供他们,可以找乐子的人,确实应该再找一找,一个可以足够令他们找乐子的人,可是一时半会,徐贺狄也没有想到,合适的人选,不禁有些烦恼。
他受够了那种没有人关注的边缘感,实在是令人压抑,孤独。
瞧着打的差不多了,周韫荀突然起身,直接从人群中拽得住何开漾的衣领,将他甩到一旁去,本来还在殴打拉架在一起的人群,因为没有其中的一方人员,所有人都有一些傻了眼。
不有人想质问是谁做的事,话音还没开口,就看到了周韫荀,瞬间,所有的气焰都消了下去,他们都知道,周韫荀是一个不好惹的人。
“周韫荀,你这是在做什么?”已经是怒火中烧的祁述銮现如今也顾不了这么多,直接称呼周韫荀的姓名,语气有些不好,但已经极致压制住自己的怒火。
“没什么,只是今天不想见血。”周韫荀说的轻松容易,瞬间挑起了不少人的怒火,但因为是周韫荀,都忍了下来。
祁述銮是最愤怒的人,所以也是最先喊出声的人,“周韫荀,我们平日里对你忠心耿耿,喊你一声老大,但你知道这家伙做了什么下三问的勾当,你不会还要维护他吧?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他没有勇气将何开漾平日里做的那些勾当说出来,他感觉自己只要一说出口,就觉得心疼的厉害,好像有一个专在无时无刻的扎着自己,提醒着他以前发生的事情,提醒着自己女朋友遭受到的所有屈辱,以及他这个男朋友的无能为力。
以及现在软弱无能的咆哮。
“知道,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周韫荀耸了一下肩膀,似乎并不在意何开漾,本来还在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有了希望的何开漾,瞬间,所有的光芒都暗淡了下去,他有些疑惑的望着周韫荀,不明白他究竟想做什么。
明明看样子是救了自己,可为什么又说出这样的话?
难不成他想让自己死的更惨烈一些?
他也心里头明白,这群人已经疯了,十有八九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估计会让他死,他们这些人一个个的都不是那些乡村来的小孩,心里头都跟明镜一样,把所有的利益算得清清楚楚。
他们估计也估摸到了,他们家里不是只有他一个孩子,所以并不会为了他抛弃所有,而他现在即使是死了,他的父亲和母亲即使再想为他讨一个公道,也是无能为力。
那些人只要动动手指,就可以让他的父亲,母亲,让他整个家不敢再只言片语,因为他没有能力,让他们去过那种一穷二白的生活,而他还有一个优秀的哥哥和弟弟,他那些势利眼的父母,绝对不会为了自己而放弃一切,甚至还有可能因为自己的死亡而去谋求一些利益。
这人世间,真他丫的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