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老是这魔教最有话语权的长老。
从老魔头还在位时就辅佐他,打理教中的一切。
可以说是只要白长老一死,这魔教就会成一盘散沙。
谢昭岐也不过是他手下的一枚傀儡棋子。
把握人心权政这么多年,我不信他没有生出别的心思。
而揭发我为奸细,触碰了谢昭岐的底线,或许就是他举反旗的最好借口。
7
重重的鞭子落在我身上。
眼前的白夭夭像是泄愤一般,拼了命将怒火全撒在我身上。
而白长老调整一下地坐在高位上,他身边还站着面色晦暗的夜莺。
我咽下口中的腥甜,半眯着眼审视着这父女俩。
他们还能活多久,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
谢昭岐生气起来,后果很严重。
白夭夭在猛挥下鞭子时,就被一掌拍飞。
贴在墙上猛吐一口鲜血。
“教主!!”
白长老一声怒喝。
谢昭岐看向白长老的眼神充满怨毒,周身气息暴乱,握紧的双拳似乎想把白长老千刀万剐。
“未经允许,擅动私刑。白老头,你好大的胆子!”
【……本座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的夫人。居然被这俩货打了!】
【还打的这么疼。本座的心快疼死了啊啊啊……】
【好想杀人。要不砍了算了……】
自从有了读心术我也算是知道的谢昭岐为何如此多变了。
表面是个绝世大魔头,内心就是嘤嘤怪。
但是碰上我的事,居然也会失去理智。
我心知再这样下去,计划就要败露了。
连忙呻吟了一声。
谢昭岐果然杀气尽褪,立马扶住了我。
他凌厉的目光扫过白长老和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白夭夭。
“本座的夫人,犯了错。本座自会教导。不需要白长老,如此操心!”
“若再有下次,本座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再有下次,本座分分钟把这魔教给灭了!】
【为了夫人开心,本座连自己都能砍!】
【什么狗玩意!气哭本座了!】
白长老一脸阴鸷:“教主莫不是忘了,是谁把你扶上这教主的位置。”
“如今为了这正道派来的奸细,就要弃整个魔教于不顾吗!”
谢昭岐侧目而视:“白长老,谨言慎行。本座生气起来,自己都害怕。”
【你才是奸细!你全家都是奸细!再多说一句话,本座就,本座就把你砍成肉沫!】
我暗暗翻了个白眼。
心里头是这么想,也不见得行动上这么做。
“本座看白夭夭这快死的模样,白长老还是想想怎么办理后事吧。”
“既然夫人是正道派来的奸细,那本座倒想听听,她究竟还有没有同伙。”
他悄悄牵住我的手捏了捏。
【本座真是决顶大聪明。把夫人放在身边,夫人就不会被欺负了!】
【而且,而且还可以和夫人……】
【嘿嘿嘿嘿……】
“教主如此举动。真令教徒感到寒心。”
谢昭岐一个眼刀扫去,将白长老还想说出的话语噎在了喉头中。
8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怀里有夫人,眼里没众生。】
【本座现在只想给夫人疗伤嘤嘤嘤。】
【心疼死本座了。】
谢昭岐将我拦腰抱起,目不斜视地走出了天牢。
看起来就是活妥妥的霸道魔头。
【夫人这么盯着本座看,是不是更爱本座几分了?】
【本座就知道夫人喜欢这副模样。本座有时候都会被自己迷死。】
【不行了,本座想亲亲!】
谢昭岐也不顾周边有没有人,低下头就擒住了我的唇。
反反复复地摩挲。
我睁着眼睛,第一次觉得谢昭岐的吻如此诱人。
让我忍不住想,好好蹂躏一番。
脱下衣裳后。
谢昭岐的眼中含着无尽的心疼。
他轻轻为我涂抹着伤口,冷笑了几声:“平日夫人嚣张跋扈,怎么这次任由他人骑在头上。”
“看来你是离开本座下半辈子就没得活了。”
【夫人离开本座,本座下半辈子怎么活啊!】
【这伤要是在本座身上就好了,本座不怕疼。】
【本座只想要夫人好好的,给夫人最好的一切。】
听着小魔头的心声,我不由心中一动。
缓缓握住了他的手。
“教主,上回我给你的药,还在吗?”
他愣了一会,才回想起什么。
脸色爆红起来。
“什么药,本座不记得了。你做的东西,本座从来不会收藏起来!”
【那,那药好像还藏在衣服里耶。】
【夫人是想贴贴吗,嘤嘤嘤太好了。但是夫人身上还有伤……】
“这种小伤,不要紧的。我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呢。”
我将衣裳半褪,缓缓凑近谢昭岐。
舌尖轻轻舔舐着嘴唇。
倒最后谁都无法保持理智。
逐渐沦陷。
9
我和他从来没有如此放纵过。
那药效也确实好极了。
从天黑至天明,他一刻也没休息过。
反而把我累坏了。
嗯,药效太好,需要改良。
待我醒来时,谢昭岐已经穿好衣服,乖巧地坐在一旁。
“夫人,昨晚睡的可好?”
“你在讲什么屁话吗?”我没好气地顶了一句,他噎住嘴没话说。
只是颤抖着手把一颗药丸递到我面前。
我一暼。原来是我做的避子丸。
和谢昭岐在一起这么久,不是没想过要孩子。
只是还不到时候。
看着谢昭岐一脸不开心的模样,我知道这是他在闹别扭。
【为什么一定要吃这个药啊。】
【夫人是不是真的不爱本座,不想生下本座的宝宝。】
【虽然本座也是个宝宝。但是本座想要有一个属于本座和夫人的宝贝。】
“不想吃了。”
我仰了仰头,把那药塞在谢昭岐嘴里。
“教主替我吃了吧?”
他眨着眼,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把药咽了下去。
【难道……难道这不是避子丸?!】
【而是夫人新研制出来,能让男人怀孕的丹药?】
【好像!本座替夫人生孩子也不是不可以!】
不,我真没那么神通广大。
我在谢昭岐的宫殿里住了大半个月。
几乎这半个月都是我在替他擦屁股……
而他自以为掩饰的很好,每天神神秘秘地不让我知道他在做什么。
那叠被白夭夭翻出来的和凌云宗的密信。
想来就是他脑子糊涂胡乱扔掉的吧。
【不是说今天白老头会造反么?人呢?我都给凌云宗报信了!】
【他要是不来,那本座这么多年的戏不就白演了么!】
谢昭岐一面批着文书,一面焦急地往外看。
我靠在他身边无趣地看着手里的话本。
“报!!报告教主!!”
一教徒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
谢昭岐的眼神腾的一下就亮了。
“白长老造反了是吗?!”
那教主似乎没想到谢昭岐会这么说,只是嘟囔着嘴:“凌云宗攻打上来了……”
谢昭岐的脸色有一丝的崩坏,却还不忘安抚地摸一下我的手。
他脚步生风连忙跑了出去。
【天杀的!楚凌云就不会出门上个恭房吗,来那么快做什么。】
【嘤嘤嘤,那一会本座吊炸天的出场不就没了吗。】
【夫人不就不能看到本座的英姿了吗?】
我从怀里掏出了那叠密信。
上头鬼画符的字体只有我知道是谁画的。
“午时三刻。楚凌云,好师弟!!接本座回家啦!!”
本以为魔教只有我一个奸细。
没想到最大的奸细。
还是魔教的教主。
10
我一出门就看到极富戏剧性的一幕。
魔教的教徒和凌云宗的弟子同时下跪。
对着谢昭岐喊。
“恭迎教主!!”
“恭迎掌门!!”
【完了。恭迎个屁啊,本座长达多年的卧底生活,在最后一刻居然失败了。】
【楚凌云你个傻*!!】
谢昭岐一脸冷漠地站在上方,背在身后的手却一直颤抖。
“原来如此,原来你才是正道的奸细!”
慢了一步赶来造反的白长老,提着剑气的吹胡子瞪眼。
“众教徒听令。谢昭岐乃是凌云宗的奸细,谁能取到他首级,本长老封他为护法!”
“我看谁敢伤我派掌门!”
白衣翩翩,一黑发少年执剑飞来。
落地时脚一拌,直接跪在了地上。但腰板还是挺的老直。
“昨晚落枕了,把腰睡伤了。”
我扶额。
这俩师兄弟就没一个正常的么?
我有幸。
看了一场正邪之战。
结果当然是……
白长老率领的魔教凶徒把正派弟子暴捶在地上。
【混蛋!一群人都是吃白饭的吗嘤嘤嘤。】
【楚凌云你到底怎么教弟子的。】
【师父啊!本座有愧于你,有愧于苍生……有愧于夫人。】
他转身,深情地握住了我的手。
再也不装成魔头的模样。
“夫人。待本座安全归来,你一定要给本座一个亲亲抱抱呜呜呜。”
“本座这么多年,真是太委屈了!”
白长老搞定了那些正派弟子,执剑就准备手刃谢昭岐。
“谢昭岐,老教主待你不薄,看你可怜才收你入教,但没想到你尽是正道派来的奸细。想要毁了我们魔教!”
“今日本座就砍下你的狗头,以祭老教主的在天……呃。”
我掏了掏耳朵,嫌弃地推开了谢昭岐。
一脚踩在了踢倒的桌案上。
“老头,知不知道什么叫反派死于话多啊?”
白长老震惊地看着从胸膛一穿而过的弯刀。
夜莺面无表情地将刀抽了出来。
随后半跪在地上:“圣女,属下不辱使命。”
教徒震惊了,谢昭岐也震惊了。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
我早知到谢昭岐的身份不简单。
他也真是十分信任我,随意将密信就塞我枕头下。
做通风报信的事以为很隐蔽。到最后还是我让夜莺去擦屁股。
今天这场闹剧也是。
他本想等白长老前来造反后,再让凌云宗来接应。行一个瓮中捉鳖。
结果倒好,把时间给填错了……
所以我说啊。
谢昭岐离开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魔教没了主心骨,自然就变成了一盘散沙。
有教徒想加入苗疆,也有教徒想重归正道。
老魔头灭了我全族,这下我也算是大仇得报。
后来我再也听不到谢昭岐的心声了。
因为他连演都不想演下去。
“夫人去哪我去哪!这正派掌门不当也罢!”
“我不管!我要夫人亲亲!”
后记
身为苗疆圣女的我,现在是正派第一宗门凌云宗的掌门夫人。
还生下了一个儿子。
我的夫君是个嘤嘤怪,每天都喜欢缠着我。
他会和我儿子抢糖吃。
会和我儿子抢玩具。
甚至连儿子哭,他也会跟着哭。
“谢昭岐,你信不信我把你给毒死!”
“呜呜呜,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番外——谢昭岐]
我是凌云宗掌门的大弟子,也是未来的掌门继承者。
师父驾鹤西去时拽着我的手。
语重心长对我说着:“你不把魔教给灭了,老夫死不瞑目,做鬼也不放过你!”
我怕师父做鬼缠着我。
连滚带爬滚到了魔教。
好巧不巧。
刚好碰上那老魔头挑选养子。
我被扔到了暗无天日的地牢。
每天受到了无尽的折磨。
从未杀人的我,从那时候拿起了刀。
我害怕杀人,害怕疼痛。
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唯一的亮光是那日我从偷偷挖出的狗洞逃了出去。
我见到一个女孩。
她在挖人眼珠子。
她对我说:“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
我长这么大确实没见过美女。
如果可以,我想和这个美女结婚。
哪怕以后会被毒死我也愿意。
我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
成为了老魔头的养子。
我时刻谨记着要剿灭魔教。
那最好的办法就是。
成为魔教的教主了。
我杀了老魔头。
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勒断了他的脖子。
师父,我杀了很多人。
但是这样的我,真的正确吗?
我上位后,迎娶了一位苗疆巫女。
就是当初挖人眼珠的女孩。
我从她的眼中看到了隐忍和仇恨。
所以我想,或许我和她是同样的人。
魔教不是我一个人的。
还有那姓白的老头,只有彻底杀了他。才能让魔教彻底消失。
白老头在教中地位崇高。
我一个人根本撼动不了。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夫人在和一个男子对话。
他自称【属下】
那天夜里。我将密信假装遗落在她的枕头底下。
本以为她会告发我。
却没想到偷偷帮我藏了起来。
我在明,她在暗。
夫妻双剑合璧,天下无敌。
怎么办,本座好像越来越喜欢她把本座当傻子了。
那就当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傻子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