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教主把刀架我脖子上的时候。
我听到了他的心声：
【刀好重鸭，拿不动了。好想抱着夫人哭哭。】
【当教主好辛苦，想退休。】
【夫人会不会觉得我太凶？可是不凶一点会被人欺负的嘤嘤嘤。】
1
白夭夭联合她的老爹告诉教主，我是正道派来的奸细。
甚至不知从哪里伪造出一堆我与正派宗门凌云宗的密信。
教主登时就气的火冒三丈。
现在他的刀就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夫人，本座自认为待你不薄，没想到你居然敢背叛本座。”
谢昭岐面色冰冷，微风将他的衣袍吹起，隐隐带着肃杀的气息。
那刀只要再靠近我一分，我就会人头落地。
我闭上眼，内心悲凉。
这么多年的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谢昭岐的声音。
【刀好重鸭，拿不动了。好想抱着夫人哭哭。】
【当教主好辛苦，想退休。】
【夫人会不会觉得我太凶？可是不凶一点会被人欺负的嘤嘤嘤。】
我诧异地睁开眼，抬头看着他。
他仍然是那一副生人勿cue的表情。
待我闭上眼重新伸长脖子时，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夫人怎么都不开口解释，她是不是生气了。】
【呜呜呜夫人理理本座嘛，本座受不了冷落。】
我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试探了句：“教主？”
谢昭岐立马将刀扔下，半眯着眼微微颔首：“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没有，我自愿于天牢中自生自灭。恳请教主成全。”
下一秒，谢昭岐的声音噼里啪啦响了起来。
【什么？打死本座也不会成全！】
【嘤嘤嘤，夫人你如此金贵，天牢很多老鼠的！】
【天牢什么也没有，还没本座这个贴心的夫君在。】
我呆愣地眨了眨眼。
谢昭岐明明没有张开嘴说话。
所以我这是听见了他的心声了？
2
谢昭岐最终还是点头让我去天牢。
只不过在我收拾包袱的时候，他在一旁瞪的眼睛都要突出来了。
待我收拾好一切，他又伸手拦住了我。
眼中尽是戾气。
“天牢可不是让你制毒的地方。”
我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包袱。
有虫蛊，有蛇蛊，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毒物。
似乎带的确实有点多。
而且我去的是天牢，又不是去杀人……
我犹豫了片刻，将一帖药塞到了谢昭岐手里。
语重心长地对他说着：“教主，此物药效甚猛，需要小心使用。但是一夜御七女不成问题。”
谢昭岐的耳尖瞬间红了起来，有些咬牙切齿：“本座在你眼中就是这么骄奢淫逸之人？信不信本座把你的舌头拔了？”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边把那药收入了怀中。
【对，本座就是好色。只好夫人的色。】
【什么一夜御七女啊，本座的夫人只有一个！】
【不行，要气哭了！夫人不和本座贴贴。】
“你把这些东西带到天牢，是想毒死自己吗？”
谢昭岐不知从哪弄了个食盒过来，直接塞我手上。
我心疼地看了眼被他扔到地上的毒物。
“教主，这些都是我耗费心血制成的。”
他的面色一垮，直接皱起了眉头。
【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二十岁啊，没夫人啊。】
【嘤嘤，本座终究抵不过这些身外之物。】
【当年的杏花微雨，你说你爱本座。终究是错付了。】
【不行，越想越气。都怪姓白的，要不是她我还抱着夫人亲亲！】
“教主，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去天牢了。你也可以安心抬白夭夭为正妻了。”
我本是苗疆人，与谢昭岐相伴多年。
见到的离奇事不少，但是听到心声倒是头一回。
倒是没想到，谢昭岐这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头，内心这般可爱。
不过那叠密信，白夭夭是怎么搜到的。
我明明很小心地藏起来了……
唉，真是太不小心了。
走出大殿的大门时，我听见了谢昭岐的心声。
【嘤，这漫漫长夜，没有夫人怎么睡的着。】
【不行，本座今晚就去天牢找夫人！】
【不知道当年挖的狗洞还在不在……】
当天深夜，谢昭岐果然钻狗洞爬进了天牢。
只是他应该没想到，我就蹲在那狗洞前等着他。
我俩大眼瞪小眼。
他蹬了蹬腿，似乎发现自己身体卡着了，钻不出来。
【完了完了嘤嘤嘤，卡住了！本座的屁股！】
【要死了，被夫人看到这副模样的本座。】
【容本座想想怎么狡辩……啊不是，解释。】
他下巴贴着天牢里头潮湿的稻草，面上颇有点窘迫，却还是强撑着威仪。
“本座只是在练习夫人教本座的五禽戏。”
“但是本座天赋异禀，又研究出了新的一式。虫戏一式！”
说着还用力扭了扭屁股。
噗通一声。
谢昭岐总算是整个人爬了进来。
【夫人怎么回事，都不帮帮本座，屁股好疼，嘤嘤嘤。】
【明明分开了那么久，夫人就一点也不想本座吗？】
【难不成她真的是凌云宗的奸细，所以她看上了楚凌云？】
【本座突然想杀人了怎么办嘤嘤嘤。】
听着谢昭岐这番挣扎的心声，我瘪着嘴努力让自己不笑出声。
“教主，这天牢阴冷无比，您这万金之躯还是不要久留了吧？”
【天牢再冷也比不上本座的被窝冷嘤嘤嘤。】
【没有夫人暖床，本座彻夜难眠。】
【本座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接夫人出天牢嘤。】
谢昭岐低头看了眼那狗洞，眼睛顿时一亮：“夫人。本座这洞钻的也不容易，不如本座今日就屈尊在这天牢陪你一晚。”
我微微一笑，伸出脚直接在那狗洞上方轻轻一踢。
谢昭岐被我的动作整的一愣。
下一秒上方的墙面直接裂开。
“教主，现在这洞足够大了。请回吧？”
【苍天啊，本座究竟做出了什么！】
【洞是变大了，本座的心也被狠狠戳了一窟窿。】
谢昭岐一挥衣袖，怒气腾腾地重新钻回了狗洞。
“哎呦！！”
结果刚一爬出去我就听到了他的哀嚎。
【是谁扔的香蕉皮！！摔死本座了！】
【本座明天就让人把天牢翻修一遍，本座死也要和夫人待在一起！】
这一夜我和天牢的老鼠们一起作伴。
说起来睡的也挺踏实。
就是梦见谢昭岐抱着我哭了一整夜。
我没忍住把他给毒死了。
3
天刚刚亮，我那死对头白夭夭就忍不住来看我的惨状。
只不过她来的时候笑容满面，见到我时却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顾昭昭！你这个奸细，将死之人居然吃的比我还好？！”
我咬了一口手里的小笼包，眨巴着眼看向她。
“咋，教主是没有给你吃饱饭吗？”
事实证明谢昭岐确实没有。
昨儿狱卒那是聊的正欢，说教主因为我的背叛罚了白夭夭不准吃饭。
白夭夭一听我的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深吸一口气开始摆弄腰肢，白眼都快翻上了天。
“我和你可不一样，你如今不过是一个弃妇。而我现在是教主唯一的侍妾。”
她顿了几秒，讥讽一笑：“我爹爹还是教中地位最高的长老。而你什么也不是。”
我默默咽下嘴里的食物将小笼包扔给她一个：“啧啧，啧啧。小白来吃饭。”
白夭夭连忙接住并且咬了一口，随后想到了什么，恼怒地将包子扔在地上。
“你居然把我当狗使唤！”
她的话音刚落，腰就被人狠狠踢了一脚。
“本座去你奶奶的。本座有说让你吃东西了吗？”
谢昭岐面色阴沉，眼底一片乌青，一看就是没睡好。
【气哭了！昨晚想夫人想到一夜没睡。】
【怎么一来就看到这么晦气的东西。咦~恶心。】
【居然还浪费粮食！本座的刀控制不住要砍人了哇呀呀！】
“教主！这个贱人明明是奸细，居然还吃上这么好的食物。真是天理难容啊！”
白夭夭直接跪在地上哭诉起来。
谢昭岐睨了我一眼，周身杀气四溢。
【本座的夫人在天牢居然只能吃小笼包！这群狱卒居然这么怠慢夫人！】
【嘤嘤嘤，想杀人！】
“你最好安分守己。滚回去！”
他的声音跟淬了毒似的。
白夭夭傲慢地暼了我一眼，却被谢昭岐一脚踢飞。
“去你的。本座让你滚回去！”
【碍着我和夫人贴贴了！】
……
“夫人在这天牢的滋味不好受吧？”
谢昭岐背着双手，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中没有半点怜悯，有的只是讥讽。
然而他的内心早就背叛了他。
【夫人快说一句天牢不好受，本座马上放你出来！】
【为了本座的面子，求求夫人低个头嘤嘤嘤，你一出来本座马上就去跪戳衣板！】
【没有夫人本座连觉都睡不好！】
我起身行了一礼，再抬头时果然看到他一副熬夜虚脱的模样。
“教主说笑了，这天牢我觉得待的不错，还有老鼠和我说说话。”
谢昭岐的表情一瞬间的石化，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我身后的那几只老鼠。
【鼠鼠它啊，也是一条生命啊。】
【不对。夫人为何不心疼本座！本座可是一夜没睡嘤嘤嘤。】
【不行，说什么今天也要和夫人贴贴！】
【再不贴贴，本座就要死了哭唧唧。】
“教主……”我突然开口对谢昭岐说道。
4
【宝宝在！！宝宝在这！！夫人夫人贴贴！！】
【果然本座就知道夫人一直都心疼本座。】
【夫人说什么本座都听，只要可以和本座贴贴。】
谢昭岐眨着眼，脚尖不自觉踩了起来，一副迫不及的模样。
我从身后掏出了新鲜热乎的……老鼠粥。
“我猜教主肯定还没吃饭，要不尝一尝，我亲手煮的老鼠粥？”
谢昭岐面色一僵，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鼠鼠好可怜，嘤。本座为鼠鼠在线发声。】
【夫人终于要忍不住毒死本座了吗啊啊啊，好可怕。】
【但那是夫人亲手做的耶，想尝尝。】
他冷着一张脸，“本座是让你吃不饱饭了吗？居然还以老鼠为食。”
【出了天牢想吃啥都有啥，不管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
【所以夫人乖，别吃鼠鼠了，去吃山珍海味！】
我可怜巴巴的将咬了一口的小笼包放在手上：“可是我吃不饱，会饿死的吧？”
谢昭岐咬着牙说着：“本座给你脸了？讨价还价是吧？行，本座让你撑死！”
没一会儿，我面前就摆了各种的早点。
并且还全是我爱吃的。
谢昭岐当这魔教教主的日子不长，这口是心非的本领倒是越来越长进了。
只是脑袋还是一样蠢。
“教主，不一起吃吗？”
谢昭岐放着眼前的精致早点不吃，眼珠子却瞪着放在一旁的老鼠粥。
“本座不想吃这等俗物。本座看夫人这新颖的食物倒是不错……”
然后下一秒。
他就把那碗粥尽数吃了去。
【只要是夫人做的东西，本座都不能放过！】
【这滋味……这难道就是夫人充满爱意的粥吗！】
【酸爽到本座想出恭！】
……
我默默拿出一叠草纸，放在了谢昭岐的手上。
“出门左拐就是恭房。”
他淡然地起身，整理了衣服上的褶皱。
“本座还有要事处理。夫人还是好好反省一下吧。”
说着脚步生风就跑了出去。
我咬了一口莲花酥，听着那逐渐远去的心声。
【完了完了完了，要出来了！恭桶恭桶！】
嫁给谢昭岐这么多年，他对我确实是言听计从。
有时候真想着，这么老实巴交的人，没有我真不会死吗？
我瞟了一眼未关紧的牢门。
叹了声气，默默掩上。
“这恭房是放毒了吗……刚刚经过我都差点被毒死了。”
“我看门口毒死好几只老鼠了。”
狱卒的声音若隐若现地传来。
我忍俊不禁。
看吧。
这魔教教主，就是个傻蛋。
5
整整一个白日，都不见谢昭岐的身影。
或许是他的命令，天牢的门都没锁。狱卒更是跑得一个也不剩。
我偷摸着将牢门推开。
趁着夜色跑到无人经过的角落。
在墙上敲出了三长两短的暗号。
一阵劲风过后。
“圣女。属下一切都已经办妥了。不日白长老就会有所行动。”
白夭夭先前说我什么也不是。
实则不然。
我是苗疆人，也同样是苗疆的圣女。
我确实是奸细，但不是正派宗门的奸细。
“辛苦你了夜莺，在白长老那当卧底也是受委屈了。”
夜莺的脸色有些变化，略带犹豫地说着：“属下见教主待圣女极好。如果当真灭了魔教，那教主……”
我低头在他耳边细语几声，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关系，到时候杀了就行。”
夜莺神色为凛向我行了一礼后便消失不见。
回去的路上，我脑子一直想着接下来的计划。
以至于差点走错了牢房。
和守门的狱卒打个招呼以后，昏昏沉沉就趴倒在稻草堆上。
但是触感好像有啥不一样。
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见，摸了摸只觉得有些硬。
还没有接下去别的动作。
就被人捞入了怀中。
我将原本亮出的毒针收了回去。
咂着嘴往那人的怀里蹭了蹭。
嗯，这熟悉的味道。
是我一直想加入毒药的宝物。
6
第二天一早，眼睛还没睁开，先被谢昭岐的声音给吵醒了。
【我哭死，天牢睡的一点也不舒服。但还好可以抱着夫人。】
【那白老头居然和本座说杀了夫人，以儆效尤！】
【这不是要了本座的小命吗嘤嘤嘤。】
【还好砍了几个人让他们闭上了嘴。】
【本座也不想杀人嘤嘤嘤，本座只想和夫人在一起。】
你想和我待一起好歹变聪明点啊！我心里暗骂了一句。
动了动肩膀却被他紧紧搂住。
“教主，醒了就别装睡。”
谢昭岐假装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又往我身边凑了凑。
【没醒没醒，本座还很困。再抱一会，就一会！】
“教主，我刚刚看到一只老鼠爬到你衣服里了。”
蹭的一下，他立马跳了起来。
然后又轻咳一声，恢复那冷漠的神情。
“夫人昨晚睡的可好？”
【本座睡的好！！抱着夫人，本座直接梦见自己成了仙！】
【谁懂本座啊，每天要面对那群居心叵测的家伙。】
【只有和夫人在一起才是最安心的。】
“不太好呢，也不知道昨天哪来的八爪鱼勒的我喘不过气。”
我暼了他一眼，却见他躲闪着目光。
【夫人这是讨厌本座了吗，明明以前本座都是这么抱着她的嘤嘤嘤。】
【夫人一定是觉得本座不行！觉得本座还不能洗脱她的清白！】
【本座要更加努力，早一点洗脱夫人的嫌疑，就能早一点拥有夫人！】
看不出来，这傻小子竟然相信我不是奸细。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真的就是奸细呢？
谢昭岐在天牢睡了一晚，把自己给睡出疹子了。
一回去就让人把我住的牢房里里外外翻修了一遍。
再摆上了白玉床，金丝被，各式各样的奢侈品。
知道的这是天牢。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座行宫。
一连几日谢昭岐都没出现在我面前。
我也乐的清闲。
“哼。果然是个祸害！”
尖细的声音突然响起，震得我头疼。
我一只手捂了耳朵，另一只手将刚制好的蛊虫塞入了衣袖。
白夭夭带着她那长老爹，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我半躺在贵妃椅上，耷拉着眼皮没有看向他们。
白长老打量了天牢一圈，捻着胡子，眼中尽是透着杀意。
“看来那小魔头还是心软，即使被背叛了，还让你这般逍遥自在。”
“看来还是得要本长老来替教主，手刃你这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