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柯！沈弈柯！”陆冉乔嘶声大叫，跑过去用力拍打轿车车头、抬车头，全是徒劳。
“救救他！救救他！”陆冉乔哭喊着看向路人，急得脑子一片混乱，不停拍打车。
车上的司机看到车头的脑袋，听着哭喊声，一阵忐忑，立刻倒车，却对沈弈柯造成了二次碾压。
“啊——”陆冉乔听到他骨头碎裂的声音，尖叫出声，爬到他身边。
他衣服被血染透，半睁着眼，目光无神，胸腹剧烈起伏，似乎提不上气。
“沈弈柯！”陆冉乔跪坐在他旁边，不敢伸手碰他。
“冉……冉冉……”沈弈柯手指颤动，想要去触碰她，“离、离开元旭……”
救护车的警笛声越来越近。
沈弈柯的手指停在了离她膝盖一分米的地方，起伏的胸腹彻底平息，眼皮耷拉着，只露出一丝眼黑，里面已经暗淡无光，死气一片。
陆冉乔跪坐在一旁，捂着脸失声痛哭。
急救员过来检查沈弈柯情况，叹了口气，摇摇头。
楼顶的沈易修拧了拧望远镜的头，听着楼下的警笛声，垂着眼，嘴角噙着笑。
身后的苏简纯和元旭一脸喜色，“成功了？”
苏简纯拉住元旭，“走，下去看看她还有没有救。”
楼下围着很多人。
陆冉乔跪坐在路边哭得无法自拔，沈弈柯已经被抬走。
元旭拨开人群走进去，皱眉：“乔乔？”
听到元旭的声音，陆冉乔望着他，哭道：“沈弈柯为了救我死了，都怪我，要是我早点察觉早点逃开，他就不会因为我出事了。”
苏简纯站在元旭对面方向，紧蹙着眉，用眼神询问元旭：什么情况？
沈易修站在人群外，用望远镜轻轻拍打自己的手心，眯着眼睛，带着浅浅的笑意。
“沈易修，沈弈柯为什么会在这里？”苏简纯跑出人群，质问沈易修，“你刚才用望远镜没看到被撞的人是谁吗？”
“你们没问我就兴冲冲跑下楼，难道要我追着你们说？”
“现在计划失败，沈弈柯死了，怎么办？”
“我只答应帮你们，至于结果，不是我能控制的，别找我。”沈易修转身走开。
走远后，沈易修回头看了眼，声音里带着嘲讽的笑意：“愚蠢，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最后丢了性命。”
他渐行渐远，“一个蠢到极致的女人，有什么好的？”
昏暗的房间里，男人安静地躺在床上。
他睁开眼，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脑袋胀痛得厉害。
梦里的那个人是他吗？
站在陆冉乔这边，以旁观者的角度去看自己，他才知道自己有多糟糕。
难怪会被陆冉乔讨厌。
梦中的沈易修联合苏简纯和元旭害陆冉乔，还故意引来沈弈柯，让他为陆冉乔死了。
陆冉乔眼睁睁看着一直保护自己、倾听自己心声的男人死在自己面前，该是多么崩溃？
她的哭声反复在他耳边萦绕，撕扯他的神经。
沈易修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多。
他出了房间，轻手轻脚下楼。
客厅里开了一盏小灯。
陆冉乔盖着薄毯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侧脸压着膝盖，睁着眼睛呆滞地看着窗户。
空调呼呼地吹着冷风。
“你没有睡？”沈易修低声问。
陆冉乔昨晚答应留下后，坚持要在沙发上睡，他给她拿了薄毯，看到她睡着才上楼。
其实她压根就是为了让沈易修上楼才装睡的。
“你也做噩梦吗？”沈易修坐到她旁边。
“没有做噩梦。”她声音沙哑无力。
“我做了。”
“又梦到我死了？”
“我梦到沈弈柯死了。”
陆冉乔神色一动，看向他，“沈弈柯？”
“梦中的沈易修答应苏简纯和元旭算计你，安排一场车祸。他故意引来沈弈柯，沈弈柯替你死了。”
“是你干的？”陆冉乔一脸不敢置信，“沈弈柯死是因为你？”
沈易修看到她这个反应，猜测自己的梦一定不是完全虚假的，陆冉乔一定知道什么事。
“不是我，是梦中的沈易修。不，是Satan，不是沈易修。”沈易修努力辩解。
陆冉乔无力地笑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
她一直以为车祸是苏简纯和元旭的事，没想到背后都是沈易修在安排。
难道她上上辈子欠他的吗？
“沈易修，你真是神通广大。”陆冉乔看着他，笑容苍白。
他听出她话中有话，“冉冉，梦里的事情是不是发生过？”
“梦里的事情和现实有关系吗？”她反问。
“你很讨厌我。”
“讨厌你也要花费感情和精力，我不想浪费我的感情和精力。”
“冉冉，元旭和苏简纯，只要你一句话，我都帮你处理掉。”沈易修诚恳地看着她，表明自己的立场。
“你只需要过好你自己的生活，不要干涉我的事就行了。”
“对不起。”沈易修张开双臂要抱她。
她一手推开，“保持距离。”
“你怎么才能原谅我？”
“原谅你？你应该去求沈弈柯和闻人原谅你。你差点害死沈弈柯，还伤了闻人，你应该向他们道歉。”陆冉乔一脸认真地说。
上一世已经过去，陆冉乔不想再回忆，不想再不断刺激自己。
这一世沈易修没有对她做多过分的事情，他的过分都是对她身边的人。
她不想和他有过多瓜葛，只想撇清和他之间的所有关系，斩断他们之间的所有联系。
“我对不起你。废旧工厂那件事，和我也有关系。”
沈易修的话让陆冉乔顿时愣住。
“你说什么？”陆冉乔蹙眉，直视他。
“郁婷找的那几个人，是我给的联系方式。”沈易修坦白。
陆冉乔闭上眼睛，已经无力再说话。
“上次我问你还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你怎么没说？”
“我怕你更不愿意理我。”
“所以说，工厂的里的炸弹是你装的？”陆冉乔想起当时草草解决的疑问。
“是，为了毁尸灭迹。”他紧接着道：“但我只是想试探，没想真的害你。当时我打算出去阻止他们，没想到你会做出那样过激的举动，更没想到莫闻人会带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