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陆冉乔死前被人凌辱,在废旧工厂也差点再次经历同样的事。
可惜沈易修现在才知道。
事情已经做了,无法挽回。
明知道会被她讨厌,他还是决定坦白。
他不想让陆冉乔再经历类似梦中的事情。
梦中的陆冉乔之所以会那样,都是因为他在背后帮助了苏简纯和元旭。
如果梦中的事情真的发生过,那么陆冉乔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她活得太压抑了。
“沈易修,你才是真正给别人惊喜的人,一个接一个,让人猝不及防。你能坦白这一切,我真不知道该不该谢谢你,至少让我这一……让我不至于这辈子都蒙在鼓里。”
陆冉乔拉开薄毯,将自己完全遮挡住,脸埋在膝间,“你去休息吧,天亮了我就走。”
沈易修伸手想去碰她,伸到半空还是收回了手,眼中带着压抑的情愫。
“我想和你说最后一件事。天亮以后你肯定不想再见到我,所以这件事我现在得告诉你。”
“还有什么惊喜?”陆冉乔一动不动,声音无力。
“我又去查了你父母车祸的事。”
陆冉乔拉开薄毯,顿时一脸认真,“查出什么了?”
“当初你父母在盘山公路上与一辆卡车相撞的,卡车司机当场死亡,你父母的车被撞到崖下,烧得干干净净。
这件案子所保存的资料有两个版本。
第一个版本是明面上的,司机酒驾加疲劳驾驶,导致半路撞到你父母的车,你父母的车坠毁后汽油外泄,碰撞到火花,恰巧车内有易燃物,很快被烧毁。
第二个版本我找了很久才发现,东拼西凑才有了完整信息。
关于司机酒驾和疲劳驾驶并没有确切证据,但是专家却以‘死亡时间太长,测试太晚,影响酒精检测准确度’的理由把酒驾的事定下来了。
司机死后,他家里人全部搬走,再也没在B市出现过。
巧的是,他们家人在之后见过苏程程。
这是他女儿亲口说的。”
陆冉乔蹙眉:“和苏程程有关?”
“你母亲三姐弟关系怎样?”
“他们以前关系似乎挺好的,但我母亲的葬礼,苏家一个人都没有来。估计都是在做戏。”
“苏家二老最疼你母亲,其次是苏程程。
他们原本想让你母亲继承苏家家业,但是她不顾他们阻拦嫁给了你父亲,他们耿耿于怀,但是关于遗嘱一直没有改过。
你母亲去世第二年,苏程程得到了原本属于你母亲的股份,苏昂也升职了,苏家二老退居二线。
如果这件事情和苏程程有关,那么她极有可能是因为家产。
苏昂和苏程程之间关系也不好,曾经有过过节,具体是因为什么已经没人知道。”
“这件事跟苏昂和程华梅有关系吗?他们似乎很忌讳提到我父母。程华梅还弄了佛珠,和我父母的照片放在一起。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那样做不是心里有鬼吗?”
“苏昂和程华梅那边已经查不到了,但我能肯定苏程程和你父母车祸的事脱不了干系。”
陆冉乔攥紧薄毯,眉头紧蹙。
她父母并不是意外身亡,而是有人刻意为之,那个人很可能就是一直假惺惺待她的苏程程,苏昂和程华梅也有可能参与其中。
如果真的是那样,她就不用顾忌任何情面,使出浑身解数摧毁他们苏家。
那家人并不值得她付出亲情。
到底是什么仇恨,让他们连亲人的葬礼都不参加?
父亲和母亲也没有做错什么事,凭什么要被他们这样对待?
还有她自己,凭什么要被他们吸血!迫害!
沈易修话已经说完,起身到厨房倒了杯牛奶。
他往客厅那边看了眼。
陆冉乔还在思索,丝毫没有察觉到他走开了。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药瓶,将几粒药丢进牛奶搅拌。
“你知不知道苏昂自己的公司已经偷偷做起来了?他要离开苏家,并且打算把苏家的资源带走。”沈易修端着牛奶出来。
“我知道。苏家是个无情的地方,他们心里根本就没有真情。所以我很久以前就一直对苏家庄园的生活感到不适。”
“需要我的帮……算了,估计你也不会想再见到我。”沈易修苦笑。
“唯一让我无法预料只有你沈易修,只要你不捣乱,我的事情就没那么难办。”
“喝杯牛奶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天亮了再说。”他把牛奶放到她面前。
“我不想喝。”
沈易修端起牛奶递到她面前,“把牛奶喝了,你喝了我就不烦你了。”
陆冉乔看了他几秒,他一副“你不喝我就不上楼”的样子。
她只好一口气喝完牛奶。
“我上楼了,你好好休息。”沈易修上楼。
走到楼梯上时,他回头看向她。
或许那一场场噩梦,是老天给人形了二十几年的他的惩罚,让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自己犯下的错事。
至于陆冉乔。
哪怕他一开始就对她好,也不可能和她走到一起。
今夜一过,他们可能不会再见面了。
只希望噩梦能够消失。
他不想再在梦里看她撕心裂肺的哭喊,看她一次次惨死。
陆冉乔坐在沙发上,渐渐犯困。
不会儿,她蜷缩在沙发上睡着。
一个身影从楼上下来,轻轻叫了她几声。
她没有回应。
那人抱起她,离开了别墅。
陆冉乔这一觉睡得安稳,无梦。
她意识清醒后下意识翻身,忽然想起自己在沙发上,赶紧伸手往旁边抓去,抓了个空。
但是她并没有摔倒。
她倏地睁眼,惊觉这里并不是沈易修的客厅。
窗帘紧紧拉着,只留了中间一丝缝隙。
房间里的气息十分熟悉。
她快步过去拉开窗帘,回过头。
这是……回来了?
陆冉乔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熟悉的睡衣。
她……她怎么回来了?
陆冉乔快步下楼。
厨房里传来水声。
陆冉乔站在厨房外,看到了那个穿着围裙忙碌的男人。
他听到脚步声,回过头。
“冉冉。”他声音温柔,笑容宠溺,“欢迎回来。”
她忽然鼻尖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