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云飞给郑月月安排了一件差事,让她去查查陈果的那个远房表姐,因为他觉得陈果在这件事情上没说实话。
杜志强再次现身清江县,并闯入陈果和女儿的生活后,却又突然失踪,这件事成了陈果心里的疙瘩。她不知道杜志强去了哪里,会不会又再次出现,最后终于没忍住,想找个人倾诉,自然而然想到了白少川。
他们见面的地方,是位于县城老街一家专卖武汉热干面的中餐厅,名字就叫老街热干面,因店里对传统的热干面做了适合本地人口味的改造,加入了牛肉和炸酱等佐料,命名为牛肉热干面和炸酱热干面,这两款面也因此成了店里的招牌,生意出奇得好,每天上午基本满座。
这是白少川选的地方,以前经常去的那家西餐厅,因为杜雨婷在那儿被杜志强带走过,他担心再出什么事。
陈果明白她的心思,赞道:“这个地方也不错,怎么以前没来过。婷婷,你喜欢这里吗?”
每次仨一起吃饭的时候,杜雨婷都会主动跟白少川坐一块儿,他和陈果都习以为常了。
杜雨婷乖巧地说:“喜欢。妈妈,今天我要吃冰激凌,可以吗?”
陈果还没回答,白少川便抢先说道:“白叔叔替妈妈做主,可以。”
杜雨婷把脸贴在白少川胳膊上,开心地说:“白叔叔真好。”
陈果嗔怪地看着二人的温馨场景,无言地笑了笑,点了三碗热干面。
“你在电话里说,有事要找我,什么事呀?”白少川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陈果看了一眼正在认真吃冰淇淋的女儿,想到杜志强毕竟是女儿的亲爸,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怎么开口。
白少川看出了她的窘境,担心地问:“是不是吴队又找你说什么了?”
“不、不是他。”陈果忙否认,“是婷婷她爸,我前夫杜志强,他来清江县了。”
白少川手一抖,紧张地问:“他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没对你们怎么样吧?”
陈果见他如此紧张,自己反而平静下来,说:“么子事都没发生。”
她嘴上虽这样说,但想起被杜志强跟踪,以及那晚他闯入屋里的情景,仍旧心有余悸。
“他人后来去哪儿了?”白少川紧张不已。
“不晓得,反正再没来过。”
白少川松了口气,但又问他知不知道她跟女儿的住处,让她们赶紧换个地方。
陈果说:“他来过一次,之后就没再出现,也不晓得到底想搞啥子。”
对于杜志强没再出现一事,陈果假设了多种可能性,比如被自己拒之门外,他彻底死了心。又比如他有了新欢,没空骚扰她们母女了。又或者……她甚至想到他会不会出了意想不到的事,比如死亡。
她也只是想想,但她觉得所有的假设,都是美好的愿景。
白少川看出了她的担心,安慰道:“那就好,那就好。别担心,应该不会有事的,说不定他已经走了。对了,他为什么要来找你?”
“他说想婷婷了。”陈果隐瞒了他想复婚的事,谁知杜雨婷插了一嘴:“爸爸说要跟妈妈复婚。”
陈果一脸尴尬,在白少川的注视下垂下眼皮说:“没事了,吃面吧。”
刚捞出来的热干面热气腾腾,放上各种精致佐料后香味扑鼻,再拌入芝麻酱、小麻油、葱花等,那股浓浓的香气老远就飘进了鼻尖,令人食欲大增。
陈果和杜雨婷之前吃得最多的是重庆小面,都是第一次吃热干面,简直喜欢的不得了。
“嗯,好香,好吃。”陈果忍不住赞叹。
“我还担心你们吃惯了重庆小面,不喜欢热干面呢。”白少川欣喜不已,“我也只来过一两次,喜欢的话,以后经常带你们来。”
“各有各的味道,都好吃。”陈果说这话时,碗里的面已下去了大半。
“我担心他会对你们不利,如果他敢再来,马上打电话给我。”白少川目光炯炯,充满了保护欲,“我建议暂时把婷婷送到姨奶奶那儿住两天吧。”
陈果明白他的心思。
“明天吧,要不明天我请假送你们回去。”白少川说,陈果还没来得及拒绝,杜雨婷已经欢呼雀跃,高兴地说:“好耶好耶。妈妈,我就要白叔叔陪我们回去,你就答应了好吗?”
杜雨婷害怕妈妈拒绝,以一种无辜的眼神巴望着她,她只好无奈地说:“你都这样说了,妈妈还能拒绝吗?可是,这样一来,又要耽误白叔叔上班了。”
白少川笑着说:“没事,天大地大,婷婷最大。”
这时,杜雨婷想去上厕所,陈果不敢大意,忙起身亲自把她带去卫生间,在外面等她出来。
白少川在二人离开之后,回想起在重庆跟杜志强打架,后来陈果又只身进屋跟杜志强谈判的情景,一直困扰他的那个问题又再次浮上心头。
陈果把女儿放在不远处吧台边玩耍,从她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她回来时,白少川方才收回思绪。
“想什么呢?”陈果关切地问。
这一次,他打算直截了当地问出心里的疑虑:“你跟杜志强之间,是不是还有事情没完全解决?”
陈果诧异地看着他,他柔情地回应着她的目光,仿佛要钻进她心里。
“你一直想知道杜志强为什么会突然就答应了跟我离婚。”陈果叹息道,“我答应替他保守秘密,这也是他答应离婚的前提条件。”
白少川听懂了她的潜台词,但又说:“我担心他这次来找你,与这个秘密有关。”
陈果沉思片刻,笑着说:“你呀,总是为别人着想。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蒙住自己的眼睛,不等于世界就漆黑一团;蒙住别人的眼睛,不等于光明就属于自己。她知道,有些秘密定然是藏不住的,就像杜志强再次来清江县骚扰她和女儿的事,如果一直藏在心底,整个人会非常不舒服。
她看着白少川望着窗外的眼睛,在心底默默地说:“对不起,迫不得已对你隐瞒了这个秘密,当可以说的时候,一定会毫不保留地告诉你。”
白少川收回目光,环顾满屋的客人,眉间锁着一缕淡淡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