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云飞原本打算再去一趟盐巴村，打探被李由欺负过的人还有谁，就在这时候，没想到郑慧再次打来电话。
他看到她的名字时有点喜出望外，感觉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打算去找个没人的安静地方，谁知办公室另外的人开起了他的玩笑，问他鬼鬼祟祟的，接电话还要避开大家，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吴云飞在一片哄笑声中关上了门。
郑慧一开始没吱声，他还以为电话断了，但随即就传来了声音：“吴队长，你上次问我的事，我后来认真想了想……”
吴云飞忍不住做了个胜利的姿势。
“我想到了一个人，跟我小学在一个学校，比我低一级。”郑慧不紧不慢地说，“有一天放学时，我看到她在路上被人欺负，还被人打了耳光。”
吴云飞内心无比激动，却很平静地问她有没有看清打人的和被打的人是谁。
郑慧沉默了。
“没关系，你慢慢想。”吴云飞要的是结果，不敢催促。
郑慧缓缓说道：“打人的是李由，被打的是个女孩。本来一开始我不认识她，可第二天又在学校看见了她，而且她脸上还有手指印……”
那天，郑慧偷偷跟着女孩进了教室，还在窗外看了女孩很久。
后来，她又多次看到那个女孩，慢慢的也知道了她的名字。
吴云飞大喜过望，神情紧张地等她说出那个名字，谁知电话突然断了，他急忙回拨，但显示电话关机。
这可把他给急坏了！
他在房间里等了约三分钟，依然没能等到郑慧的电话，回拨过去也依然显示关机，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只好推开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老吴，你这是怎么了，接了个电话就变成这样子，受打击了吧？”跟他同龄的同事老谭继续开他的玩笑，他不悦地斥责道：“你看我像是受打击的样子吗？”
“我看挺像的。”老谭笑道。
吴云飞不想搭理他，盯着手机，一动也不敢动。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十二分钟过去了……
吴云飞坐立不安，渐渐失去耐心，可又心有不甘，当他在内心里决定最后再试一次的时候，郑慧的电话终于再一次打了进来。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通了电话，郑慧解释手机突然没电了。
他的直觉是对的，郑慧在电话里跟他说出了一个名字，当他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感觉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拿着手机，变成了木偶人。
“老吴，你这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呀？”老谭的声音在他耳边嗡嗡作响，直到李建叫他，他才清醒过来，一脸茫然地看着那些正盯着他看的人，感觉自己就像是只被人围观的猴子。
“老吴，你倒是怎么了？”老谭感觉事态严重，“没受什么刺激吧？”
“我没事。”
“那你刚才怎么魔怔了？”
吴云飞笑了笑，说：“散了，都忙去吧。”
待所有人散去后，他再次翻出李由车祸案的案卷，从头到尾快速浏览了一遍，目光停留在毛三的供词上。
女人，戴墨镜和帽子，身高一米六五左右，说普通话……他将这些特征跟郑慧刚刚提到的那个人翻来覆去的进行对比，却始终无从确定自己的内心。
他独自伏案冥思苦想了许久，突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我为什么在听到那个名字时，一时间会觉得难以置信？是因为我们是老乡，还是因为看在彼此能玩到一起的孩子的份上？或者是因为她表面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会犯罪的人？
吴云飞也是一个普通人，有这些想法不足为怪，但他很快冷静下来，打算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调查。
他想到村长告诉他曾亲眼目睹过的那件事，决定打电话再核实清楚。
村长此时正在院子的躺椅上悠哉乐哉地抽着草烟，手边的桌上还泡着热气腾腾的苦茶，一听见吴云飞的声音，立马坐了起来。
“我给您打电话是想打听一件事儿，如果您知道，就跟我说实话。如果不清楚，就当我没打过这个电话。”吴云飞先给村长打了预防针，村长左右环顾了一圈儿，低声问他是不是还是李由的事。
吴云飞说：“是，也不全是，但跟他有关。”
村长听他提到那个名字时，瞬间也有些蒙圈，觉得不可思议，但他还是担心隔墙有耳，又小心翼翼的四周扫了一眼，说：“吴队，我这样跟你说吧，那天跟你说我看到孙桂花跟李由吵架，她身后的小姑娘，我猜应该就是她的孙女。”
他所说的孙女，正是吴云飞这次打电话来询问的人——陈果。
“陈果送她爸回来的那天，我见过她，多好的姑娘啊。”村长悲叹道，他想象不出李由爹妈都是老实巴交的人，怎么就生出那样的坏小子。
吴云飞回想起陈果之前否认认识李由的事，觉得应该跟她正面聊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