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笛被骂的脸色都变了。
大厅里的众人也不由沉下脸。
青歌交响乐团在京市能算得上二流，他们这次招聘的都是主要成员，来这里应聘的，有一半都是京艺毕业的学生，正副团长也是京艺教授！
伍笛这话，一打击一片。
整个客厅，几乎无一幸免。
莫名其妙被人骂成阿猫阿狗，谁能高兴？
“我不是，我没有……”伍笛心里一惊，张嘴就想解释。
“我们好好的坐在这里，没招谁没惹谁，你凭什么上来就骂我们啊？难道就因为你是京艺的学生，而我们是来做交换生的吗？”
“你太欺负人了！”
曲欢嘟着嘴，委委屈屈的小声，摆出最熟悉的面孔。
伍笛目瞪口呆。
她从来没见过变脸如此之快的女人，前一秒还往她脸上啐口水呢，下一秒，眼泪居然就出来了。
曲欢竟然哭了！
她被吐了三口都没哭，曲欢她哭什么啊？
“我不是说别人，我就是骂你们三个，我看你们不顺眼，你别乱攀扯什么！”
她急急的说。
“我靠，你凭什么骂我们三个？因为你是学姐？还是青歌是你家开的？看我们不顺眼，你把自己戳瞎得了，你别出门啊！”
赵明明看曲欢都掉眼泪了，心里气愤难忍，一把将曲欢拉到身后，张开她那长年吹唢呐，底气十足的音量，冲着伍笛喷了起来。
“你算老几啊！！我XXXXX，你这个XXXX，我遇见你简直倒霉透了，你XXX，我XXX……”
伍笛都快站不住了。
迎面一通需要打马赛克的话，她这辈子没听过几句，赵明明语言之犀利，内涵之丰富，以伍笛亲娘为中心，十八辈子祖宗为外轴，辐射了跟她沾边的所有亲戚……
其词汇之多变，她甚至需要思索几遍，才能明白其中之深意。
然而，这一思索吧，就很浪费时间，她刚想明白赵明明前一句骂她话的意思，想要还嘴，人家都骂过去了，翻了好几轮了。
她根本插不上话。
“我，我，我……”
“XXXXXXX，XXXX，你个鸡XXXX……”
“我草……”
“草XXXX，狗XXX，死XXXX……”
“哇……”
伍笛被骂两眼通红，放声大哭，转身就跑。
“我X你爹！”
赵明明最后一句，帅气收尾。
大厅里的人：……
目瞪口呆。
僵硬如斯。
“你们看什么？”
赵明明猛地回头。
客厅里的人：……
不敢看不敢看。
祖宗太少，不够你X的。
他们纷纷转过头，静若寒蝉。
连赫伯特都缩在角落，一时没敢上前。
他深感后悔和庆幸，上次，他遇见赵明明同学时，那个态度太草率了，他应该更谨慎友好一点才对。
要不然，他的祖宗十八代，可能也幸免不了。
“明明……”
曲欢都惊呆了。
虽说她是战无不胜、功无不克、这些年所过之处，也是寸草不生的大师级绿茶，但是赵明明这种……
是她最畏惧的。
秀才遇见兵，有礼说不清。
像赵明明这款的，根本不接你绿茶那套啊，二话不说，撸胳膊上来就干你……绝对不能招惹她。
曲欢默默制定了方针。
“好了，明明姐，你别生气了，伍笛都被你骂跑了，你还气什么？来，喝点水吧，骂了这么久，口渴了吧？”
她软软的说，小手递上杯水。
仰着白白嫩嫩的小脸儿，对赵明明露出最甜美的笑容。
这是另一个领域的大佬，她得切换状态。
赵明明接过水，仰头灌了一口，浑然不惧周围人异样的目光，特别淡定的问，“还没轮到你们啊？我都饿了，赶紧考完咱们吃麻辣烫去。”
“应该快了吧。”
蒋欣桐小声说。
都不敢吐糟她了。
这时，角落里，赫伯特教授深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走上前，“蒋同学，你先进去吧。”
“在一号厅，主考钢琴。”
“至于曲，你稍等一下，你是十三号。”
他轻声。
“好的。”曲欢闻言点头。
蒋欣桐也跟两姐妹挥挥手，走进了一号厅。
赫伯特教授跟两人闲聊起来。
没人发现，刚刚哭着跑出去的伍笛，又偷偷摸摸溜着边回来了。
她今天也是来参加应聘的，自然不甘心这样被骂走，不过，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她看见赵明明还在，便一躲几十米，缩在了墙角。
没一会儿的功夫，。
“十号到十五号，一起进来。”
二号门打开，一个工作人员喊着。
“教授，轮到我了，我先失陪了。”
曲欢忙起身轻声。
“祝你好运，曲。”
赫伯特教授真心说道。
曲欢就笑笑，转身离开了。
一旁，伍迪听见声音，也悄无声息的跟着溜边进去了。
她是十号。
大厅里，沙发上。
赵明明：……
赫伯特教授：……
四目相对。
“我请你吃麻辣烫啊，一会跟我们走吧。”
赵明明率先开口，伸手拍了拍赫伯特教授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虽然没有应聘她，可教授还是长的很帅的，一起吃个饭，当养养眼睛了。
“我，我……谢谢。”
赫伯特教授抹了把汗，衡量再三，没敢拒绝。
他怕赵明明骂他：不识抬举。
——
推门走了二号房间，曲欢站在最末尾。
屋里，长长木桌后坐着三个花白头发，却精神奕奕的老者。
两男一女，俱都是六十来岁，气质优雅的模样。
“现在，几位介绍一下自己吧，然后，便开始演奏吧。”
中间的老太太宽厚的说。
看着很慈眉善目。
“团长您好，我是春省明凯乐团的……”
“您好，我是……”
“团长，我是……”
“……”
几人先后开口，曲欢自然也不例外，她是十三号，排名比较靠后，而第一个表演的，好死不死，就是伍笛。
“团长，几位领。导，你们好，我是京艺二年级的小提琴演奏者，我叫伍笛，今天表演的曲目是D大调第六交响曲，希望能得到你们的指点。”
伍笛恭敬的说。
态度不像个应聘的，反而像是学校汇演一样。
三个考官看了她一眼，觉得她有点嫩，却也没说什么，老太太反而很和善的道：“好，那你就开始吧。”
“谢谢团长。”
伍笛说完，深吸口气，把小提琴放到肩膀，缓缓演奏起来。
流畅悦耳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曲欢静静听着，微微蹙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