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知道老师是为了弟子的前途着想,只不过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弟子丝毫没有怨过周皇,也更对大周无怨,只是如今心思已经不在朝堂之上,只想要追寻前人风采,这武道之上,各种的神奇奥妙,弟子知道弟子此般,定然会让老师失望,只是弟子已经决定,只能盼老师不再为此事生气,气坏了身体。”
顿了顿,林安世又道,“弟子得老师教诲,自然也不会像是白景天一般,若是弟子真有白景天的能为,当报国仇,血债血偿。”
林安世说的字字真心,也的确如他所想,他虽然不是大周人,但是他现在却是林安世,大周匹夫状元林安世,若是他真的有大能为,又何妨作为那大周的林安世,去报国仇?
看着林安世那一脸的诚恳,林巍然的脸色是变了又变,林安世是他兄弟,是他部下的亲子,也是他的唯一弟子,从小便是看着他长大的,林安世腹内才华,他深深知晓,虽为人有些木楞,但是做事却不会含糊。
可是偏偏就是他这么看重的弟子,甚至当做衣钵传人的弟子,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的弟子,居然说什么心不在朝堂,要去追寻什么武道,若是林安世腹内无才无德也就罢了,可是林安世是足有安定一方的能力啊!!!他心内的失望,无以复加。
林安世见林巍然这样,心里也不好受,他接受了林安世的记忆,深深知道眼前之人的期望,他还未曾出生的时候,他的爹就已经战死,是林母将他生下一人抚养。
而后便是林巍然每隔数天便来看他和林母,送来好吃好穿,让林母和他衣食无忧,再往后送他入学堂,教他读书,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如同父亲一般的人物。
他和林巍然两人之间是理念的相碰,林安世尽管想要退让,却也不能退让,若是退让了,不正是失了自己的本心?失了自己行事的守则?
有一便有二,今日退让,去了朝堂,他日必定再次退让,如此心性,如何成就武道?愿为神剑白景天,已经是他最大的底线了,因为他还有这诸多的亲人在这里。
“咚咚咚!!!”
“老爷,棍子寻来了。”门外,林四敲门唤道。
林安世回道,“进来吧。”
林四应声,推门而入,门口处还站着两人,是林母和上官幽兰,两人说是出去,却也没有离开,一直守在一旁的饭厅内,听到了林安世唤林四,便又回来守在门口了。
林安世复又跪下,轻声道,“老师·······”
“老师”两字刚出口,林巍然豁然起身,看也不看林安世,一脸萧索,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看了看林母,欲言又止,叹了口气,一言不发,越过林母和上官幽兰,继续前行。
林安世转过身来,朗声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老师今日不罚,弟子却有错,当自罚百棍,明日清晨再与老师请罪,弟子只盼老师切莫再气,保重身体。”
林安世看了看站在房门一旁,不知所措的林四,平静一笑道,“林四，这一百棍，你来打吧，莫要留力留力。”
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林巍然的脚步一顿,泪水顿时湿了眼眶,接着又再次抬脚前行,林安世如何的心思他能不知?莫过于今日不能顺从他意,只能自罚,以此来代替林安世对他的歉意，这是再给他台阶下啊！！！
“老···老爷?”
林四一愣,更是不知所措。
“呵呵。“林安世笑着，看着老师的背影慢慢消失，“打吧，林四。”
林四闻言,又看向了林母和上官幽兰,他怎么下得去手？？脸上全是哀求之色。
林母看了看林四,轻声叹气道,“小四儿,你和你家老爷从小一起长大,难道还不知道你家老爷的脾性?他若是说打,你便去打,他说是不留力,你便不要留力,便是打死,那也是他自己寻得。”
上官幽兰惊呼出声,“娘亲!!!”
林母摇头道,“兰儿,他虽然是你夫君,但也是一个男人,今日犯了错,有错就罚,男儿大丈夫,敢作敢当,你何须担心?只该为你有个这样气节的夫君高兴才是。”
上官幽兰摇头,抿着唇,松开了搀扶林母的手,快步走到了林安世的身边,随即便是一起跪了下来,泪水盈眶,却强自执拗道,“娘亲,夫妻一体同心,他生我生,他死我死,他有错兰儿必定也有错,既然兰儿也有错,兰儿当承担五十棍。”
林安世看向旁边跪着的上官幽兰,上官幽兰也看着他,泪水跟着雪白的脸颊留了下来,却又固执的抿着唇,看着他的眼神,没有一丝躲闪。
林安世心中很暖,却又不得不叹气,这份情谊,他如何承受的住啊?伸手将上官幽兰柔软细腻的玉手拉着,捏了捏,林安世温和笑道,“去寻些治疗外伤的药,然后在房内等我,我一会便去。”
“老爷······”
被林安世温柔的拉着手,上官幽兰又听得这么一句话,心中顿时暖意无限,感觉整个人都要暖化了,泪雨梨花着,却又幸福无比的叫道。
林安世笑了笑,“不要叫老爷了,不是你说的夫妻一体同心吗?叫吾名字或者夫君便好,若是再叫老爷,那待会我可直接回书房了。”
林母眼中又是心疼又是喜欢,不过这些神色一转而逝,对着上官幽兰和蔼笑道,“还不快去寻了药物在房内等着。”
上官幽兰还有些迟疑,看了看林安世温和的看着她,连忙站了起来,抿着唇对林安世道,“你若活我也活,你若死了,我也就死了。”
说完,上官幽兰连忙往外跑去。
看着上官幽兰的背影，林安世微微默然，半响后林安世笑了笑,“娘亲也站久了,先来坐下吧,林四,你过来行罚。”
林母看着林安世一脸平静笑意,没有半点害怕或者其他,却来关心她,心中满是欢喜,欣慰道,“我的世儿长大了,真的长大了。”
林母在林安世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林四也走到了林安世的身后,林母看了看林四,点头颔首道,“打吧,小四儿,无须留力。”
“来吧，林四。”林安世笑道。
林四心中也煎熬,但是林安世和林母都说话了,可是他真的下不去手啊,林母看着他长大,他从小和林安世长大,两人对他如何他不知道?
若是为林府死,他毫无怨言,但是让他来打·······
林四又是半响没动作，林安世看也不看他,只是平静笑道,“林四，当年与我读书时读的书都去哪了?怎么如此优柔寡断?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难道这些都不记得了?”
他顶撞如同父亲一般的林巍然,让林巍然一言不语失望而去,自罚以表歉意,林四打了下来,只有忠与诚可见。
一咬牙闭眼,林四举起了棍子。
“唰!!!”
一阵风声,打在了林安世的背上。
感觉到了背后的疼痛,林安世笑了笑,看向了林母,“娘亲,孩儿有事想要和你说。”
“唰!!!”
“唰!!!”
“唰!!!”
有了第一棍,就有了第二棍,林安世淡然若之,似乎丝毫也没觉得疼一样,看着林母平静笑道。
林母更是欣慰,“吾儿长大了,吾儿长大了,棍棒临身不改颜色,比你爹要出色的多,吾儿有事尽管说来,你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只要不过,娘亲都依你。”
“娘亲说笑了,若无爹,哪来的孩儿?”林安世莞尔一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怕娘亲不高兴,不然孩儿便要再受一百棍了。”
林母定了定眼神道,“可是和你老师闭门后所谈的事情?”
“嗯。”
林安世点了点头,笑道,“娘亲,孩儿弃文习武,想要修习武道。”
林母点头笑道,“呵呵,武道不武道什么的,娘亲也不明白,不过吾儿是个出色的,做什么都不比别人差,既然你愿意去修习武道,那就修习武道。”
林安世点了点头,知道林母的性格会答应他,只不过想来,林母心中也会有不小的失望吧?毕竟他爹也是沙场上的将军,他自己原本也是状元,都是为国效力,是大义,他现在却在脱离这种大义。
可是,林安世也有自己的大义,武道啊,仙道啊,那才是他心中的大义。
一百棍过后,林安世背后早已血肉模糊了起来,血色侵染之中,整个背后的衣服,都全部染成了红色,林四又是担心又是累,刚打完了一百棍就去扶他,自己也气喘不已。
林安世倒是没让他扶,一脸淡然笑容,对着林母笑道,“娘亲,我先去寻兰儿了,想必兰儿担心的紧。”等到林母点头同意后,林安世回头对着林四笑道,“去休息吧,看你累的,明日开始我教导你和林三一些武功,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们也好保护好老夫人和夫人。”
回过头来,林安世又是行了一礼笑道,“娘亲,孩儿先退下了。”
一步一步,林安世脸色也不变,脚步沉稳,出了房门,就见到房门两边,一群丫鬟老妈子站着,连守门的林三都跑了过来。
林安世笑道,“林三,听到了我刚才说的话了吧?明日起教你们习武,准备好了,对了,你们这些丫头也是,若是有兴趣,又不怕苦不怕累的,明日我回来之后可随着林三林四一起来寻我。”
交代了两句,林安世便往着内宅去了,留着身后的丫鬟们的看着他的背影,那满背的血红,让人心惊胆战的。
··········
“吱呀~~~~~~”
来到了房前,林安世推门而入,跟着便见到了坐在桌子前,一脸担忧的上官幽兰,上官幽兰见他回来,顿时站了起来,快步走了过来。
“老·····”
林安世一伸手,手指放在了上官幽兰的粉唇上,笑道,“怎么?又要叫老爷?”
上官幽兰闻言,担忧之色微微少了一些,脸色一下子红了起来,弱弱道,“夫君·······”
“呵呵,可寻到药了?”
林安世笑道。
瞧着尽在眼前微笑着的脸,上官幽兰脸色更红,低声道,“寻到了,夫君,你,你没事吧。”
林安世笑道,“没什么,只是看着吓人,其实也没什么,去屋内,帮我上药吧,兰儿。”
林安世走在前面,一撩帘子,进了内屋。
看着林安世半点变化也没有,语气一如平常,想来是真的的伤不太重,上官幽兰顿时松了口气,心中欣喜,随着想到了待会上药还要脱衣服,上官幽兰的脸色一下子又红了起来。
林安世进了屋内,坐在了床榻上,看着外面站着不动的人影,笑着呼唤道,“兰儿?”
上官幽兰回过神来,连忙抱着药箱就往屋内去,脸色红红,不敢看他,“我我,夫君,我······”
林安世笑道,“无妨,先来上药吧。”
见林安世站起来开始脱衣,上官幽兰连忙低头道,“夫,夫君,有吃下去的药,我去外面倒水进来。”
不过两三下,林安世就脱下了身上的衣服,看了看背上部分的暗红色,林安世摇头扔在了地上,上面的血色,尤为扎眼。
跟着上官幽兰就进来了,脸色是红了又红,只见到林安世光着膀子坐在床上,连忙移开了头,却又是忍不住偷偷的再去看了两眼。
林安世的身材原本也算不错,毕竟也是常年习练剑法,就是太消瘦了一些,不过现在比起以前要魁梧一些了,而且胸腹之间的肌肉,也明显可见。
说起这腹肌,想他前世也没有,这世倒是挺满意的。
要说满意,当然也不只是这腹肌了,而是这目前他所做过的的事情,都是挺满意的,因为这里的他,性格相差不远,但是却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那便是心中的道和义二字。
因此他能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不用做出丝毫违心之事,这便是“道”“义”二字,是心中的大义和自己的道路。
上官幽兰打开药箱,一边找着药,一边又去偷偷的打量林安世,脸上都是欢喜和爱意,林安世自然早就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只觉得十分可爱,也忍不住的和她开了个玩笑。
等再次上官幽兰斜眼瞟去,便见到林安世一脸笑意的看着她,“好看吗?”
“啊呀~~~~~~”
惊呼着,上官幽兰连忙回头,捏着声音,不留意根本听不见,“好···好···好看。”
林安世哑然失笑,被一个女人称作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