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六久柒2025-03-24 16:466,092

“顾将军躲在暗处干嘛?”我笑了笑,环顾四寂的院子。

树后走出一个人影,身姿挺拔,面容冷峻,比之谢景养尊处优的俊俏,顾安则多了几分历经沙场的沧桑与冷厉。

“小姐一人出行,末将……不放心。”他抱拳道。

“顾将军不必多礼,你如今是天朝的功臣,不用再如以往一样跟着我。”

当年父亲有意将顾安培养成我的暗卫,而我赏识顾安的武艺与谋略,不忍将他拘于小小的院墙内,遂拒绝了父亲,让他参加武举。

是鹰,本该在外翱翔,施展抱负。

我站起身,无端手脚发软,一阵天旋地转。

心底一惊,想是伤寒又严重了。

“能扶我一把吗?”我冲顾安招招手。

顾安闻言上前,有力的臂膀支撑起我,让我不至于滑倒在地。

一时间,我与他挨的极近。

甚至能感受到他快速的心跳声。

顾安见我站定,慌慌忙忙朝后退两步:“失礼了。”

“无事。”我摆摆手。

全身开始打寒颤,想来一个人是回不去了,正不知所措时,顾安收拾出石桌石凳,扶我前去坐下。

“小姐在此歇息,我去叫人来。”他顿了一下,犹自解下披风递给我。

我接过披风,急忙唤住他:“不必,待会儿将军送我回去就是。”

我偷跑出来,可不能让父亲发现。

“好。”他僵住,愣愣答应,随后缓缓坐到我对面,略显局促。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的神情有几分高兴。

11.

“之前听闻顾将军想见我一面,不知所为何事?”我突觉气氛尴尬,轻咳两声打破沉寂。

“这么多年了,想知晓小姐是否安好。”

顾安面上浮起红晕,发觉后急忙偏头掩饰。

“那这些年……”我声音低下去:“顾将军是否认为我变了?”

我想起谢景所说的话,心底陡然升起一种荒凉感。

“小姐确实变了。”他答。

我猛地抬头,莫名落寞。

顾安皱眉思索,紧接着认真道:“小姐比往时更稳重,沉静,但依在下看来,这不过是人之常情,无伤大雅,不论是旁人还是小姐,若因这点变化而耿耿于怀,不免过于肤浅……”

似乎是察觉自己说的太多,顾安立马闭口,无措地望向四周。

我头脑晕沉,心中却在此时清明,不禁被他的模样逗乐。

“好了,回去吧。”我浅浅笑道。

顾安点头,背起我飞檐走壁,迷迷糊糊间,我听到他以极轻的声音说:“其实,我对小姐的心意一直未变。”

傻子,我当然知晓他的心思。

这人啊,如他名一般,唯有个安心踏实。

12.

圣上要为顾安大办庆功宴。

毕竟顾安在外征战多年,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圣上慰劳功臣,是在情理之中。

宴会当天,不可避免会遇见谢景,我尽量离他远远的,挑了个最偏的位置坐下。

谢景身边新带了个小丫鬟,那丫鬟眼睛骨碌碌的,不住打量四周,熟悉的样子确是岑殃无疑。

东平王一直不同意二人婚事,岑殃以这种方式参加宴会也是正常。

这次庆功宴,太子亦出面参加,引得不少世族小姐窃窃私语。

太子饱读诗书,丰神俊朗,一举一行温雅又贵气逼人,最为关键是至今未有太子妃。

自他出场,我注意到岑殃目光都直了,紧紧跟随那道身影。

只不过,这可不是她能肖想的人物。

13.

宴会进行到一小半,太子似乎喝醉了,被小黄门扶着离席。

岑殃与谢景耳语几句,竟也跟着起身。

谢景好似并未察觉到不对,仍一人自斟自饮。

也许好戏马上就要开场。

在岑殃经过我身边时,我禀着良心,最后提醒道:“岑姑娘,皇宫不比外面,若轻易越界,后果自负。”

岑殃不以为然,挑起眉头:“林小姐还是顾好自己吧。”

说罢,脚底生风般离开。

她走后,小环柳眉倒竖,气愤道:“小姐何苦提醒这种人,吃力不讨好。”

“她是我对头,怎会听进去我说的?”我轻抿一口茶水。

“那……小姐是故意的?”小环低下身子,凑近问。

“看她自己造化吧。”

14.

丝竹声依旧不断,我渐渐困倦起来,却在此时,一道威严的声音叫停歌舞。

上首处的皇帝笑眯眯地望着顾安,朗声开口:“顾将军正值大好年华,不知可否有心仪之人?”

此话一出,满场皆静。

皇帝想要赐婚的意思十分明显,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聚集到顾安身上。

我下意识不去看他,捏紧手中茶盏,心中一阵紧张。

“臣确有心仪之人。”顾安恭敬的声音传进耳畔。

“哦?”皇帝起了兴致,刚要再问,一个小黄门急匆匆闯进宴中,附耳对皇帝说了些什么。

皇帝面色大变,大力拍案而起,道了句“岂有此理”,丢下众人离席。

下面大臣面面相觑,待皇帝离开后不由骚动起来。

有胆子大的率先跟过去,剩下的人各自对视两眼,纷纷前去看热闹。

“小环,我们也去。”我笑道。

小环点头,跟我一同往偏殿走。

15.

还未到地方,远远听到皇帝的暴怒声。

“反了天了!今日宴会众臣俱在,你竟敢闹出如此丑闻,朕平日对你太过放纵,你可知皇家颜面为何物?!”

圣上大骂太子,旁人皆不敢劝,均是屏息凝气立在原地。

偏殿内,满室旖旎。

岑殃衣衫不整,躲在殿中一角瑟瑟发抖。

我搜寻谢景身影,只见他站在一众人间,脸色极其难看。

太子衣着还算齐整,恭恭敬敬跪在地上:“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父皇切莫气坏身子,今日之事实属儿臣大逆不道,望父皇责罚。”

我不禁赞叹,这种境地仍能不慌不忙,镇定自若,不愧为东宫之主。

皇帝闻言面色稍有好转,继续道:“把来龙去脉给朕说一遍。”

“今日顾将军庆功宴,儿臣乘兴喝多,不觉醉倒,本应由小黄门扶去歇息,谁料半途窜出个小丫鬟,那小丫鬟身有异香,自称是宫中之人,儿臣神志不清,遂跟了去,之后……都怪儿臣心志不坚,坏了体统。”

一番话说完,太子将视线转移至墙角之人。

“哪个丫鬟胆大包天,竟敢勾引太子。”皇帝眼锋一利,吓得岑殃趴在地上连连磕头。

“民……民女罪该万死,民女只是心仪太子殿下……民……”岑殃语无伦次。

“朕倒不知,这皇家是什么人都能来。”皇帝冷哼。

“陛下恕罪,这是臣家中的丫鬟,没见过世面,头回进宫犯下大错,待臣回去后定会严加责罚。”谢景硬着头皮站出来,说话间不停朝岑殃使眼色,试图救她一命。

16.

东平王是圣上亲弟,谢景身为东平王府世子,皇帝不会不给面子,若岑殃识趣,事情还有回旋余地。

可偏偏岑殃不能会意,竟真以为回去会被狠狠责罚,一个激灵往太子身后缩,嗫嚅道:“民女与太子殿下已有夫妻之实,恐怕不能回去了。”

她轻扯太子的衣袖,妄图引起太子怜惜。

我摇摇头,这姑娘也是傻的可怜。

太子可不比谢景,凡事都维护她,他怎会因一个女子反污自己储君名声?

“怎么,你还想当太子妃不成?”皇帝直接气笑了。

太子则冷冷避开岑殃。

谢景还想再说些什么,被一旁东平王制止。

“罢了,朕看也不用劳烦谢卿回去责罚。”皇帝摆摆手:“拖下去斩了吧。”

岑殃猛然抬头,身子也不抖了,唯剩震惊。

两个侍卫听令拖走岑殃,她这时才想起求救,对谢景大呼:“阿景,我错了!我跟你回去,你救救我阿景!”

谢景侧过头,不忍去看。

女子的尖叫声渐远,闹剧逐渐散场。

我没去看谢景神色,悄声离开。

自食恶果而已,怪不得他人。

17.

皇家丑事,大家心知肚明,无人敢外传,倒是关于顾安的婚事,一时传得沸沸扬扬。

上门提亲,打探的人不在少数,几乎踏破将军府门槛。

顾安烦不胜烦,干脆躲到我府中,顺带正式向我表明心意。

“不瞒小姐,自很早开始,末将便对小姐生出不同一般的感情,本以为以末将的身份,此生能护小姐无恙已是最好,但既有了并肩机会,末将还是想博一把。”

他立在树下,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若小姐愿意,明日末将就去请皇上赐婚。”

我盯着他,不言不语。

他见我不答话,一瞬间沮丧下去:“小姐若不愿,末将不强求的。”

“你何时听到我说不愿?”我冲他笑道。

他眼中一亮,似是不可置信:“那……”

“一天到晚末将小姐的,听着多生分。”我低声道:“我名淮,你可唤我阿淮。”

“阿淮所说为真?”

“还有假?”我反问。

眼前的男子满眼激动,展开双臂想要抱我,但又怕唐突,手不知往哪搁,局促得像个孩子。

这般模样,也不知是如何上战场杀敌的。

我暗自笑出声。

18.

没过两日,皇帝赐婚的消息传遍整个京城。

婚期定在次年四月。

是个好时曰。

我坐在闺房内,一针一线绣未来嫁衣。

外头突然传来嘈杂声。

“谢世子,这是内院,外男不可擅闯。”

“让开,我要见淮儿一面。”

我闻声叹息,有些事还真是没完没了。

放下手中绣活,推门出去。

外头的丫鬟停下动作,齐齐看向我,谢景见我出来,喜色迸现,质问道:“淮儿,你当真要嫁给顾安?”

“不关谢世子的事。”我淡淡道。

“他不过一介莽夫,怎配得上淮儿?”谢景语带嘲讽,面上不屑。

“我未来夫君如何,还轮不到谢世子置喙。”我语调转冷:“谢世子再不离开,莫怪我不客气。”

“淮儿你……”

他还想再劝,我直接打断他的话,吩咐道:“来人,把谢世子轰出去。”

院中人与我沆瀣一气,执了扫帚要赶人。

谢景自小富贵窝里长大,又不会武,自是敌不过一众丫鬟嬷嬷,见状只能攥紧拳头,仓惶离去。

耳根子总算清净了,我对小环嘱咐道:“日后看严实点,别再让他进来。”

“是。”小环立刻点头。

19.

那日后,谢景人是没来,但东西却是送个不停。

他知晓我小时候的喜好,专挑我儿时喜欢的送。

糖糕,糖葫芦,奇形怪状的小玩意儿……

但他不知道, 这些东西我长大后都失去了兴趣。

一样一样的拒绝太麻烦,我命人将收来的所有东西放进一口大箱子里,待箱子满时,再悉数送回东平王府。

顺带附上一句话:

“若九泉之下的岑姑娘知晓谢世子的所作所为,会作何感想?”

小环送完东西,回来后津津乐道。

“小姐你是不知道,谢世子听到那话脸色有多难看。”她双手叉腰:“呸!活该!谁叫他当初让我们小姐伤心。”

“所以啊,小环你日后也要提防这种人。”我笑着打趣。

“小姐放心。”小环拍拍胸脯:“奴婢慧眼识珠。”

“我确实放心,我和顾安,不就是你撮合而成的?”

“小姐你怎知……”她急忙捂住嘴。

“你之前几次三番提起顾安,太明显了。”我刮刮她的鼻子,两人嬉闹成一片。

20.

冬去春来,京中又发生一件大事。

东平王薨逝了。

东平王本有旧疾,但一夜间暴病而亡仍是令人意外,大夫诊断不出所以然来,只道沉疴累积,一朝而发。

父亲曾与东平王交好,按照礼数,此趟吊唁我非去不可。

而我只想速去速回。

灵堂里,谢景一身白衣,身形消瘦不少,看似摇摇欲坠。

该尽之礼已尽,正准备离开时,谢景冷不丁抓住我的手腕。

“淮儿,之前的事是我错了,能多留会儿吗?”他眼巴巴道。

“天色不早,我须回去。”

谢景不语,亦不放手。

手腕被攥得发疼,如何也挣脱不开,我无奈道:“谢世子请自重。”

话音刚落,一道高大的身影拦在我与谢景中间。

是顾安来了,我松了口气。

“松开。”

顾安阴沉着脸扳开谢景的手,估计用了七八成力,谢景猛地松手,额上冒出冷汗。

“你凭何……”

“多有得罪。”顾安抱拳行礼:“阿淮是我未婚妻,我见不惯别人碰她。”

“你!”

谢景张张嘴,吐不出半个字,眼底慢慢笼上一层阴霾,晦暗不明。

顾安拉起我往外走。

谢景的声音响在身后。

“淮儿,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回来的。”

21.

转眼间便到四月,我与顾安大婚。

一向严肃的父亲在那天老泪从横:“淮儿,那顾安是个踏实的,你去了爹也放心,要是有任何不快,尽管回来,爹给你作主。”

“淮儿知晓。”

我拜别了父亲,由喜娘扶上花轿。

十里红妆铺满整条长街,处处敲锣打鼓,喜庆非常。

“日后阿淮便是这将军府的女主人,不必在乎什么礼数,想做啥做啥,没人敢拦你。”

洞房花烛夜,顾安如是说道。

他所说不错,顾安从小是孤儿,诺大的将军府除了洒扫奴仆,便没其余人,我不用早起请安,不用侍奉公婆,更无需操心后宅的勾心斗角。

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日子甚是自在。

无事时,顾安带我四处游玩,几乎走遍整个京城。

山间遍野,街头市巷,尽是两人的欢声笑语。

我和他俨然成了人人艳羡的一对。

22.

又一年宫宴,我与顾安赴邀入宫。

刚坐下就觉得浑身都不对劲,一直有一道目光紧紧跟随我。

转眼看去,意料之中是谢景,一年不见,他变了不少,整个人笼在阴影中,辨不清神色。

宴会进行到一半,一批刺客突然闯了进来,这群刺客训练有素,显然不是为刺杀,又听闻整个皇宫都被围起来,目的明显,直指谋反。

宴上乱成一片。

我与顾安被人流冲散,一些黑衣人似乎专冲我而来,将我逼至一间偏殿。

我退无可退,拔出发簪,戒备地看着黑衣人。

谢景自黑衣人身后走出,满眼势在必得。

我瞬间了然,嘲讽道:“谢世子,不,是谢王爷,你胆子可真不小,竟能做出逼宫一事。”

“淮儿,本王都是为了你。”他一步步走近,眼底偏执不加掩饰:“等本王坐上皇位,淮儿便逃不掉了。”

“王爷真是痴心妄想。”我忍不住嗤笑。

话音刚落,一支冷箭直直射向谢景。

23.

“谁?!”谢景胳膊中箭,猛地回头。

片刻间,一队士兵迅速将偏殿里外围起来,外面横七竖八倒了一堆黑衣人。

顾安收弓,上前将我护到身后。

谢景仍想拼死一搏,立刻被人按倒在地。

“谢景,你害死自己父亲不够,如今还意图谋反,当真是天理难容。”我低头望着不断挣扎的人。

“你们是何时发现的?”他嗓音嘶哑,如同濒临绝境的困兽。

“东平王的死存有蹊跷,夫君那时便盯上你,你今日之举,也在我们意料之中。”我冷静陈述事实。

谢景愣怔半晌,而后如疯了般大笑:“原来如此,原来你们早把我当猴耍!我不过是想夺个皇位,何罪之有?!那老东平王一身病,只会碍人眼,我让他早点归西,岂不更好?”

这人是彻底无可救药了。

我不欲再看。

顾安紧皱眉头,挥手让侍卫把人带下去。

谢景目眦欲裂,朝我悲怆道:“淮儿,我不问其他,我只问一句,我所做的一切,可有得到你半分原谅?”

我听此让人先等会儿,别急着拖下去,随即认真道:“你所谓的弥补,在我眼里就如同街头初学杂耍的艺人,滑稽可笑至极,徒增乐趣而已。”

“果真?”他抖着嗓子问。

“千真万确。”我笃定。

谢景闻言立时没了气焰,整个人颓丧下去。

直到被人拖出殿外。

顾安半拥住我,我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一切早该结束了。

24.

此次平反,顾安立下大功,圣上赏赐不少好东西下来。

他将这些东西全部陈列在我面前,似炫耀般说道:“阿淮,都是你的。”

“夫君甚是大方。”我也不磕碜,全数接受,调侃道:“夫君不怕招人眼红嫉妒?”

“他们不敢。”顾安握握拳头:“来一个打趴一个,甭想动阿淮一根毫毛。”

“这点我相信夫君。”我上前两步,抵住他的额头:“日后我们有孩子了,指不定多热闹。”

顾安抱起我原地转了个圈。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如阿淮所愿。”

25.

一年后,我生下一对龙凤胎。

男孩名清,女孩名姝。

顾安一心想宠着女儿,把儿子培养成未来的大将军。

但他俩的性子似乎需要调换一下。

姝儿是个闹腾性子,整日上树爬墙,下池摸鱼,半点不消停。清儿喜欢闷在书房里练字,小小年龄竟有几分文人书卷气。

倒是急坏了他们的父亲。

“由着孩子们吧,他们的路自己选。”我笑劝。

“阿淮说的对。”顾安除却叹息,也无他法。

春日,姝儿坐在顾安肩头,手拿小木剑挥舞:“我以后要当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好嘞,阿爹教姝儿练武。”顾安笑得开怀。

我抱着清儿去园子里散步,这些年顾安在园里种满了桃树,正值桃花盛开的季节,远远望去,一簇簇粉红花瓣如烟如霞,烂漫多姿。

“阿娘,这是什么花啊?”清儿指着桃树问。

“桃花。”我答。

霎时间,脑海里闪过回忆。

儿时的我摘下大捧桃花瓣,颠颠跑去问谢景这是何花。

“笨蛋,是桃花。”

谢景拈起最艳的一朵簪在我鬓边:“你要是喜欢,我以后种满园子给你。”

他信誓旦旦,我笑答好啊。

可惜啊,这花依旧,种花的却成了别人。

“阿淮怎么了?”顾安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

我回神笑道:“无事,想到一些不重要的事。”

“无事就好。”顾安握住我的手,似乎猜到了什么,撇撇嘴:“以前的事不要再想,都过去了,再想为夫可要吃醋了。”

“你啊。”我笑嗔。

姝儿捧了大把桃花给我,调皮道:“阿娘好看,花也好看。”

“小丫头真会说话。”我捏捏她的小鼻子。

姝儿高高扬起花瓣。

春光大好,桃花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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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朝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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