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发前，苏小小还是去见了萧瑾寒。
此前萧瑾寒刚刚送走了御使大人，这会儿正在卧房内歇息。
一连几日，他的腿都有些不舒服，才叫了宁环过来看。
看着逐渐恢复生机的双腿，萧瑾寒心里稍微柔和了些许。
虽然还不是最好的时候，但已经变得很好了，他很满足现在的样子。
宁环也说了，药想恢复到以前那样，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
在这半年内，还要不断调理，不然也是没用的。
不能心急。
萧瑾寒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希望不要这样的难受。
额头已经沁出汗珠，顺着硬朗的轮廓滑落，落在他的衣襟上。
双腿还有些颤抖，但看起来问题似乎不大。
“王爷，王妃来了。”
听着小六的话，萧瑾寒眉头微皱，算起来，他又好几天没见过苏小小了，她今日突然来，是有什么事么？
想着，萧瑾寒已经回应：“让她进来。”
苏小小进来，一段时间没见，她发现萧瑾寒似乎有疲惫了不少，身上的毒早就解干净了，但是他的脸色还是惨白的。
腿还颤抖的有些厉害，许是方才在练习，累到了吧？
苏小小想着，福了福身：“王爷。”
“王妃有事？”
萧瑾寒眸色淡淡，苏小小行礼的动作，让他有些许不满，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苏小小站直了身子，道：“是，妾身要出去些日子，归期不定，这是和离书，还请王爷签了，也免得到时候出什么事，别人再拿这些来说道王爷。”
“和离书？”
萧瑾寒的眸子变暗，黝黑的双眸中，阴云翻滚着，几乎要克制不住。
硬朗的轮廓绷紧，握紧的双拳上，青筋已经暴起，火气一触即发。
可苏小小全然当做没看见似的，抿了抿唇：“王爷，这也是为了您好，或者您可以给妾身一封休书，自然，妾身不会让王爷为难。”
此时，饶是萧瑾寒天大的好脾气也忍不住了，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苏小小！你以为本王这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本王可没说要给你休书！”
萧瑾寒成功被惹怒了！
他萧瑾寒，虽然不是北川至高的权威者，但他也是北川唯一的异姓王爷，算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北川内，谁人见了他不会畏惧三分！
偏偏这苏小小！
自开始便那般嚣张也就罢了！
他堂堂王爷，可以不拘小节，不她一般见识！
但是今日！苏小小她怎么敢在自己面前说这些！
她当真是不想活了么！
“王爷愤怒，自然也是情理之中，和离书、休书，王爷自选一样，我都能接受。”
“苏小小！本王的意思你难道听不明白？”
萧瑾寒已经克制不住，走上前，一个锁喉扼住了苏小小的喉咙。
他想听到苏小小的心里话，哪怕是在骂自己也行！
可现在，苏小小表情淡淡的，没有任何的心声。
萧瑾寒越发愤怒，手不由控制的用力，直到苏小小脸色都涨红，他才惶恐着松开手。
终于能呼吸的苏小小大口喘息着。
萧瑾寒可太不是人了，竟然想要杀了她，那一闪而过的杀气，连苏小小都被吓到了。
但现在……
已经过了那个时候。
她清了清嗓子，脸上的红晕散去：“王爷，和离书还是休书。”
萧瑾寒咬着牙，看着面前不识趣的苏小小，恨不得把人都吃了，双手握紧，过了好一会，又无力松开。
面前的人似乎已经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和离书也好，休书也好，都让萧瑾寒心里十分不舒服。
可此刻他要是做选择，做选择的话……
萧瑾寒自己也说不出什么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选择，但是和离书和休书，他都不会接受。
他也不会任由苏小小要什么就给什么。
他萧瑾寒可没有那么好心。
“苏小小，本王不会给你这些东西的！”萧瑾寒打定了主意。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如果是开始的他，巴不得赶紧把休书给了苏小小，但是现在……
有什么东西改变了，他也不知道，但就是变了。
“王爷，您如此也没用，过些日子我就要走，王府没了王妃，会被人说闲话，多了这一纸休书，对谁您有好处。”
“苏小小！你这是在故意惹怒本王么？！”
“不，我只是给王爷说清楚厉害关系，如果王爷不想的话，那便算了，我也不会为难您。”
苏小小淡淡说着，话语平静到没有任何的起伏，仿佛他就是这样淡然的一个人。
但这样，也让萧瑾寒越发生气。
他还从未被女人这样对待过，心里有千万般的不服气，可此时也竟然觉得说不出什么来。
“王爷，给哪个都是看您的意思，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去收拾东西，还请您早下决断，三日后我就要离开。”
说完苏小小就走了，没有半分的留恋，眼神中有说不清的感觉，让萧瑾寒心里很不是滋味。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想伸手拉住苏小小，可人已经走远，他伸出手，掌心空空。
屋子里还飘散着苏小小身上淡淡的香味。
萧瑾寒一直都不知道，苏小小身上到底是什么味道，很清新，总能让他的心，悄然安静下来。
但这个味道，日后不会再出现，心里没有来的烦躁起来。
桌上的茶杯，怎么看都不顺眼，干脆一把将茶杯挥到地上，上好的官窑茶杯，就这边变成了碎瓷片。
茶水还冒着热气，很快便消散在空气中。
“苏小小！本王就不信，本王还能斗不过你！”
愤怒的低吼让外面的小六一个激灵，战战兢兢走进房间：“王爷。”
“收拾了！”
愤怒的语气带着莫名的威压，小六赶紧收拾着，抬头看了眼萧瑾寒，立马低下头。
看来，王妃这是真的让王爷气急了。
王妃啊王妃，您不能这么玩儿，有些太吓人了，属下没有那么长的命啊。
房间内又恢复了安静，但是萧瑾寒的内心波涛汹涌着，阴云密布，巨大的漩涡在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