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端木屿闻言撇嘴一笑，“百里谷主，我看你想要救的不是各派掌门，而是云天宗的宗主云泽吧？”
他顿了下，砸了砸嘴：“你对云宗主还真是一片痴心！啧啧 ！就是不知道云宗主他是怎么想的……”
他的话瞬间惹来周围人哄堂大笑。
甚至有几个色胆包天还朝着百里若兮高喊：“姑娘！若是那位云宗主不喜欢你，不如跟了我？小人不才，家中有两天千亩……”
百里若兮的脸都气绿了。
饶是江湖人再洒脱不羁，但她好歹还是个姑娘家，被人如此对待，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你找死！”
百里若兮怒火中烧，掌风带了十成的内力，招招致命，逼向端木屿。
对付她，端木屿原本就很是吃力，本想着激怒她趁机找个破绽。却不成想这姑娘借着怒火越战越勇。
这下，端木屿是彻底吃不消了。
他内力不如百里若兮深厚，在过招时本就吃亏。此时对方再下了狠手，他就更加难以应对了。
很快，他额头上就见了汗。
百里若兮自然察觉出他的吃力，花瓣般漂亮的红唇不禁微微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只见她虚晃一招，趁着端木屿手脚忙乱之际突然纵身高高跃起。
端木屿感觉有诈，急忙转身，想躲开她所能攻击的范围。
“不好！”
在一旁观战的殷长戬心顿时就咯噔了一下。
若是在平时，端木屿这招本没什么问题。可关键在于此时他在船上，而且还是靠近船舷的位置。这样一来他的相当于把自己的暴露在百里若兮的掌风之下。
殷长戬武功高强自然将这一破绽看得真切，忙不迭朝着端木屿的方向奔去，想试图救下他。
可百里若兮哪里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这本就是她故意设的局，端木屿上钩，她自然不会错过。
在空中一个旋身，飞起一脚朝着端木屿的胸口踹去。
“小屿！”
殷长戬大喊一声，飞扑过去，在百里若兮的足尖离端木屿的胸口仅半寸远的距离时，一把抱住了端木屿。
“啊！”端木屿猝不及防，身体顿时向后仰。
后面则是碧波荡漾的秦淮河水。
咚——
二人双双落入水中。
“公子！”
侍卫们惊慌失措，急忙奔过去，扒着船舷往想要救人。
河面上波光粼粼，燃着微弱烛光的河灯飘在水面上，随波逐流着，哪里还有端木屿和殷长戬的影子？
“这……”侍卫们面面相觑。
百里若兮也挺惊讶。
她只是想擒住端木屿借以要挟救出云泽等人，并没有想要将他置于死地。
却不成想殷长戬的突然闯入害她乱了阵脚。
百里若兮愤恨地盯着幽暗的水面，气得暗暗咬碎银牙。
周围尽是灯火通明的画舫。画舫内人头攒动，乐器声，笑闹声，声声不绝。
清风拂过，吹起船内轻纱幔帐，配着晕黄的灯火，如水面倒影着的河灯一般，隐隐绰绰，如梦似幻。
“谷主……”柳儿上前一步，“属下这就带人去搜。”
“不必了。”百里若兮秀美紧拧，“这里这么多画舫，你搜得过来？”
她叹了口气，“即便你搜了，又能怎样？咱们对画舫的并不熟悉，他们大可找个隐蔽处躲藏。你……是搜不到的。”
柳儿气得跺脚，“我们好不容易才得到消息，就这么让他跑了，真是可惜！”
之前她受了端木屿好一通嘲笑讽刺，正想趁机报复，却不成想被他给跑了，心中实在是愤恨难平。
“不过，谷主……”柳儿微微上前一步，凑到百里若兮耳旁低声道：“属下听闻灵剑宫宫主武功盖世，无人能敌，刚刚他怎么只是在一旁站着，完全没有出手的意思？”想了想，道：“莫非，他真的不是自愿归顺朝廷的？”
百里若兮同样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看他之前同端木屿说话的样子，似乎不像作假。可是……”之前他用衣袖卷住自己长剑的时候，也令她感受到了实力的差距。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另一边，端木屿浑身湿透地跟着殷长戬爬上了一艘画舫。
这艘画舫距他们的那艘画舫不远。估计之前也是想看热闹，所以船行驶得很慢，这正好给端木屿他们提供了方便。
两人从船尾爬上来后，就快速地钻进了船舱，找了间仓库躲了进去。
端木屿脱下靴子，边倒水边狠狠瞪了殷长戬一眼，“好端端的，你拖我下河做什么？！”弄得如此狼狈。
殷长戬先是脱下长衫，随意地丢在地上，然后又脱下里衣，赤着上身，露出精壮的胸膛。
他把里衣拿在手中，使劲拧了几下，将水拧干，“你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端木屿一怔，扭头看他。
这是一间存放杂物的仓库，里面乱七八糟的堆了不少的东西。仓库内只挂了一盏灯，灯光昏黄，伴着船只的行驶微微的晃动着，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吱吱声。
殷长戬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脑后。英挺的剑眉上带着水珠，随着他的动作，划过眼睛，直直落在了他结实的胸膛上，顺着肌理汇聚成股，隐没在腰腹处。
经过这段时间大夫的精心治疗，殷长戬身上的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淡粉色的伤疤与古铜色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在跳动烛火的映照下，带着水汽的胸膛发着温润的光芒，说不出的性感。
端木屿突然觉得周围的空气有点闷，反射性地向后躲了躲。
殷长戬见状不禁挑眉，诧异道：“怎么了？”
“没，没事。”此时端木屿真的很庆幸这烛火不够明亮，否则发烫的脸颊就掩饰不住了。
“那你躲什么？”殷长戬不依不饶。
端木屿怒道：“我怕你把水甩我身上！”
殷长戬闻言不禁失笑，“你身上又比我干多少？”
他顿了下，觉得这话说起来似乎有点歧义。
端木屿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妥，气哼哼地紧抿着嘴唇瞪他。
时间有一瞬间的凝滞。
最后，是殷长戬率先打破了沉寂。
只见他拿着被拧得半干的里衣，罩在端木屿的头上，动作轻柔地替他擦拭头发上的水珠。
“赶快擦干，小心别着凉。”
端木屿闻言不禁一愣。
他偷偷瞥了眼被殷长戬随意丢在地上的长衫。
原来他是为了给自己擦头发……
淡色薄唇微微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但随即便被勉强压下。
他一把抢过殷长戬手中的里衣，“我，我自己来。”
因为擦拭的动作，殷长戬靠得他很近。
殷长戬身上的水汽被他的体温熏蒸得热气腾腾，连带着端木屿都被热得呼吸困难。
他下意识地又往后躲了躲。
这次殷长戬倒是没反对。
唇角微微一挑，伸手一把抓住了端木屿的一只脚踝。
“你……”
端木屿一惊，反射性地就要把脚撤回来。
可是没挣动。
殷长戬带着薄茧的手掌仿佛炙热的铁钳，牢牢地握着他纤细洁白的脚腕，另一只手扯掉了他湿透的袜子。
端木屿：“……你干什么？”这人真的是……
端木屿很难想象，堂堂灵剑宫宫主替人脱袜的情景。
“这袜子都湿了，穿在脚上也不舒服。”殷长戬眉头都没动一下，神情再自然不过地说道。
“我自己会脱。”端木屿觉得他的头顶已经开始冒烟了。
“我知道。”殷长戬邪魅一笑，眼神无比真诚，“但是我想帮你脱。”
端木屿：“……”这话听着有点别扭。
他眼神胡乱瞟着，但就是不敢看殷长戬的脸。
半晌之后，他才故意岔开话题地支吾道：“你……你之前说，说什么奇怪？”
殷长戬知道他害羞了，便也不再逗他，嘴角噙笑，道：“我们此次是秘密出京。怎的百里若兮会如此轻而易举的就找到我们？”
“你是说……”端木屿闻言神情倏地一凛，“我们之中有奸细？”随即，他又摇了摇头，“这不可能。”
“这五名侍卫，从小便跟在我身边，出生入死，救过我很多次。他们绝对不可能背叛我的！”
“你先别急。”殷长戬安抚地拉住他的手，正色道：“不单单是这五名侍卫，或许还有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