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屿的神情顿时凝重了起来,“你是说……”
“嗯。”殷长戬点点头,“知道你此行目的的人,都有嫌疑。”
端木屿闻言不禁隽眉深锁,“未免惊动国公府,我对外一直宣称是要回乡祭祖。”他顿了下,“恐怕皇上会知道我的真正目的,但他绝无可能会知道我的行踪。”
殷长戬想了想,问:“那王府呢?知道你真正目的的人都有谁?”
端木屿拧眉深思,逐一分析道:“管家负责打理王府上下,也负责一部分侍卫。我离开王府自然会告诉他行程,以免不了解京城的形势动态。”
殷长戬闻言张了张嘴,刚要开口说话。
不料,端木屿突然打断他,斩钉截铁道:“绝对不可能是管家!”
他摇了摇头,制止了殷长戬接下来的话,继续道:“你不了解。我离京这么久,王府上下一直都是管家打理的。在我年幼的时候,他就已经跟随在父亲左右,出生入死。后来受了伤,不能再上战场,才留在王府做了管家的。”
他将擦过头发的里衣递向殷长戬,“论领兵打仗的本事,管家绝不逊色我父亲。他在王府这么多年,凭他的聪明才智,若是想要为难我,也犯不着用这么拙劣的手段。”
殷长戬闻言也不禁剑眉紧皱。
他瞥了眼面前递过来的里衣,没有接,而是直接把端木屿另一只脚上的袜子给脱了下来。
“喂!”端木屿耳根都红透了,使劲挣了挣,没挣脱,泄愤地朝殷长戬的胸口踹了一脚。
殷长戬轻笑出声,这次倒是没用劲,顺着他的力道将那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脚掌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脚怎么这么凉,不如我生堆火?”
他古铜色的手掌与端木屿瓷白的脚背形成鲜明的对比,带着薄茧的指肚摩挲在光滑如丝绸般的肌肤上,带起阵阵的痒意。
端木屿反射性地缩了缩,“你是怕百花谷的人找不到咱们吗?还生火?”
他白了殷长戬一眼,“这船都是木制的,你是嫌我们命太长?想直接一把火烧了干净?”
说完,他又踢了殷长戬一脚,“放手!痒!”
“哪痒?”殷长戬逗弄地在他脚心处挠了两下,“我给你挠挠。”
“嘶——”
端木屿觉得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被他给挠起来了,滚烫的血液从脚底朝着全身各处奔涌而去。原本白如寒霜的脚指甲都瞬间带了一抹粉红,好似一片片海棠花瓣。
殷长戬觉得这脚白得晃眼,简直漂亮得不像话,鬼使神差地就低头在那细白的脚背上亲了一下。
“你——”端木屿惊得睁圆了眼睛,“你疯了?!那么脏,怎么还……”后面的话他都不好意思说下去了,狭长的凤眸睁成了个斗鸡眼,狠狠地瞪着殷长戬。
“怎么会脏?我的小屿是这世界上最干净的人。”殷长戬说着,又印上一吻。
端木屿:“……虚伪!”
他嗤之以鼻。
别说他赶了一天的路还没洗澡,就单单这秦淮河的水,到底有多脏,白天也是见识过的。
这人……
端木屿忆起殷长戬似乎是有洁癖的。
记得之前在灵剑宫的时候,仅因为自己满身是土的抱过他大腿,就被殷长戬这个狠心的家伙关进了柴房。
想到这,他又忍不住狠狠瞪了殷长戬一眼。
不料,殷长戬却甘之若饴。
他一面用手掌轻柔地给端木屿暖脚,一面还不放心地叮嘱道:“你把衣服脱下来吧,一会我出去找几件衣服过来。入夜之后水面上温度会很低,你当心着凉。”
端木屿闻言神情复杂地抬头瞥了他一眼。
他眼睛本就狭长,因为害羞的缘故,上挑的眼尾处带着一抹薄红,眼波流转间,眸光仿佛含着水,似怨似嗔。
殷长戬被他瞪得心都漏跳了一拍,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端木屿的脸蛋,“你这个小妖精!”
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把这几个字说完的,原因自然不言而喻。
“说谁妖精呢?!”端木屿顿时怒了。
狐狸精神马的,是落水门的萧落水。他长得这么英俊非凡,怎么可能是妖精呢?
殷长戬忍笑忍得肩膀都开始抖动了,还不忘好心的提箱:“小屿,你小点声。这人来人往的,保不齐就被哪个路过的给听到了。”
“我知道。”端木屿气呼呼地拍掉了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不过,我们现在怎么办?趁着没人发现偷偷溜走?还是说光明正大的从大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