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娘子被他噎得一窒，怒极反笑，“小哥还真是伶牙俐齿！”
端木屿故作骄傲地扬起下颌，“我只是就事论事！”
没错！他就是特别理直气壮！
毒娘子：“……”你可以再厚脸皮一点吗？！
她眼珠转了转，缓了口气，强压住怒火自兀道：“昨夜我那里遭了贼。”她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瞥了眼殷长戬，接着骂道：“那鸡鸣狗盗的无耻之徒居然偷了我的碧玉丹！如此行径实在令人不齿，我一时情急才会冒犯。”
说着，她还虚虚地朝殷长戬拱了拱手，似笑非笑道：“殷宫主乃中原武林的中流砥柱，自然不会做如此小人的行径。这种事，除了坊间的泼皮无赖，有哪个侠士会去做？！更何况是殷宫主这般身份如此尊贵之人。刚刚是我急昏了头，才会口不择言，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说完，她朝殷长戬施了一礼，满眼嘲弄地看向他。
这女人还真是不怕死啊！
殷长戬心中不由得冷笑。
放眼整个武林，还真没人有这个胆量敢当着他的面骂他！无论如何，这女人倒是勇气可嘉！
殷长戬邪魅地勾起唇角，瞥向毒娘子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他们这一路走来，实在是压抑得太久，是时候好好发泄发泄了。
殷长戬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仿佛都沸腾了起来，一股嗜血暴虐之感油然而生，冲击着他的四肢百骸。
他脚步微移，正要发作。
不料，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指扯住了他的衣袖。
殷长戬的身形微微一顿，周身的杀气瞬间收敛了不少，扭头好脾气地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怎么了？小屿？”
早在殷长戬显露杀气之时，毒娘子便第一时间感觉到了。
在那一刹那，她觉得殷长戬仿佛是一尊掌握生死的神，而自己则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想躲，却全身僵硬，无法动弹分毫。
冷汗瞬间遍布了她的全身。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即便是曾经面临强大的敌手，九死一生之际，也不及此时的万分之一！
她后悔了，后悔自己的不自量力，居然敢出言挑衅殷长戬！
“长戬。”
端木屿的适时出声缓解了这股紧张的气氛。
现在可不是同苗王撕破脸的时候，况且他们还有事求助于苗王。让殷长戬杀了毒娘子是挺痛快，但对于他们日后所需是大大的不利。
他端木屿别的或许不会，但打嘴仗，他可是从来没输过。且看他如何兵不血刃！
端木屿朝殷长戬挤挤眼睛，一副“杀鸡焉用牛刀？！放着我来！”的样子。
殷长戬周身的杀气顿时就敛了起来，稍稍向后撤了一步，给端木屿让出一个位置。
察觉周围压力骤减少，毒娘子暗暗松了口气。
那种仿佛被野兽盯上的濒死感，此时还仿佛烙印般刻在她的脑海中，令人心有余悸。
端木屿嘲讽地撇撇嘴，向前跨了一步，朝着毒娘子笑得如沐春风。
“毒娘子，我且问你，是否蛊王与苗王分庭抗礼已经百年？”
毒娘子：“不错。”这本就不是秘密，她也没必要隐瞒。
端木屿点点头，丢给殷长戬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即转头继续问毒娘子，“那如今蛊王死了，苗王是不是要接掌他所有的势力，从而成为统领苗疆的王？”
“那是自然。”毒娘子骄傲地扬了扬下巴。
苗疆终于再次统一，这怎能不让人高兴？！
见她得意，端木屿砸了砸嘴，凉丝丝道：“蛊王可是殷长戬杀的。”
毒娘子的笑顿时僵在了脸上。
端木屿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继续道：“长戬帮了你们苗疆这么大一忙，岂不是你们苗疆的大恩人？还有……”他笑得特别不怀好意，“之前那村子里的村民，也算是苗王的子民吧？虽然是蛊王的信徒，但照之前的情况来看，苗王也并没有打算将人赶尽杀绝，应该还存着一丝仁慈之心，想待他们归顺苗王，便可将往事一笔勾销吧？”
毒娘子没说话，戒备地看向端木屿。
这人刚刚给自己挖了那么大一坑，此时她哪里还敢再说话。本着说多错多的想法默不作声，静观其变。
端木屿也不在意，自说自话道：“你不反驳，我就当你默认了。”
毒娘子：“……”为什么她有种自己被欺负惨了的感觉？
她干巴巴地动了动嘴唇，刚想开口说话。
不料，端木屿却率先打断了她，“那些被囚禁的孩子，也是我和长戬发现救出来的。所以，苗王的子民也是我们救的。”
“而我们为了救你们苗王的子民，不幸被蛊王余孽算计，中了蛊毒。虽然出手的是蛊王余孽，但这笔账，难道不应该算到苗王身上吗？毕竟我们救的可是他的子民。”端木屿故意把苗王的子民咬得极重。
毒娘子：“……”听起来似乎好有道理，她竟然无从反驳。
端木屿无声地笑了，伸出三根指头朝毒娘子比了比，“如今算来，苗王可是欠了我们俩人三个天大的恩情。”
他掰着手指给她算，“一是完全了历代苗王近百年的愿望，杀了蛊王，实现了苗疆的统一；二是救了苗疆的子民；三，则是为了你们苗王的子民而不幸中了蛊毒。”
端木屿砸了砸嘴，“这三点算下来，恐怕你们需要给我们俩立碑刻像，接受你们苗疆所有人的膜拜了。”
“呃……”毒娘子已经被他说得眼冒金星，晕乎乎道：“等见了苗王，我会跟他提刻像的事。”
“那倒不必。”端木屿摆摆手。立碑刻像什么的，想想就觉得鸡皮疙瘩掉满地，他还真没这嗜好。相信殷长戬也不会有的。
“面对你们的恩人，你们难道不应该感恩戴德？想尽一切办法报答恩人？怎么一粒区区碧玉丹就值得你如此大呼小叫，还怀疑到我们头上？！那东西不就是你拿来报答我的？”
“是是是。”毒娘子已经被他说的自惭形秽了。面对苗疆的大恩人，自己还如此斤斤计较，冷嘲热讽，简直大错特错。
“算了。”端木屿摆摆手，一副大度模样，“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明儿送一百颗碧玉丹，作为今天这事的赔罪吧。”
毒娘子恭恭敬敬道：“是……啊？！”碧玉丹可是苗疆圣药，他还真敢狮子大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