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屿微微皱眉,绕是他聪明过人,也开始有些不明白端木乾的意思了。
“这是当然的,皇上不是都已经赐婚了吗?”
“可她……”端木乾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仿佛忍受着莫大愤怒般的说道:“她与别人私通,并且还怀了孽种。你……”何必如此?!
“呵!”端木屿闻言自嘲般地笑了一声,“看来你还知道得挺清楚。”
“不过……”他顿了下,看向端木乾,反问道:“你觉得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说完,他端起酒杯,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便想一饮而尽。
不料,酒杯在刚触到唇边的时候被一只手给拦住了。
是端木乾。
端木屿挑眉,“怎么?世子爷不会连杯酒都舍不得让给本王喝吧?”
端木乾吞了吞口水,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手里的酒杯,无比纠结道:“端木屿,你……你是喜欢男人的吧?”
“你说什么?!”仿佛被人戳中心事般,端木屿的声音陡然拔高,神情也骤然变得凛冽起来。
端木乾被吓得手抖了抖,连带着端木屿手中的酒杯也跟着晃了晃,洒出了些许的酒水。
他梗着脖子,壮着胆子道:“你府里那个江湖草莽,难道不是你养的男宠吗?”
“男宠?”端木屿闻言怒极反笑。
他虽然有心把殷长戬留在府中,但从别人口中听到有人如此称呼殷长戬,心中仍旧愤怒无比。
男宠这个词用在那个男人身上,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
一瞬间,端木屿甚至生出杀了端木乾的心思。
或许是他的眼神过于骇人,端木乾明显瑟缩了下,怏怏地收回了拦着他的手。
“你们两个在府里眉来眼去、亲亲我我的,我都看见了。”
他们根本就没有亲亲我我好不好?!
自从到了王府,殷长戬就一直在跟自己吵架!
端木屿心里越想越气,忍不住凉凉道:“那又如何?”他顿了下,又道:“本王同殷长戬如何,与世子爷你毫无干系吧?”
端木乾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没底气道:“你,你娶个女人当王妃,他就能同意?”他顿了下,又道:“荣郡王能同意你养了个男人?”
端木屿闻言眉头紧拧,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他堂堂镇北王,娶个王妃怎么一个两个的全都跑来指手画脚?!
他砰地将手中的酒杯重重放在桌上,酒液瞬间溅出,落在桌面。
“本王同他如何轮不到你来说!”他哼了哼,“至于荣郡王……”
他轻蔑地瞥了眼端木乾,问道:“你觉得在他的女儿做出此等丑事后,我还能不计前嫌的将人娶进府中,稳坐王妃之位,他还有什么不满的?!”
端木乾顿时被堵得哑口无言。
的确,这等事如果闹开了,难看的是皇家。即便郡主不出家,恐怕也再难寻得一个如意郎君,最好的结局估计也只能是嫁到别国和亲了。
端木屿如此不动声色地将人娶回去,荣郡王还敢说什么?!恐怕他这个老丈人在日后每每见到这位女婿,都得抬不起头来吧?
一时间,端木乾整个人都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般,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说出来了。
端木屿见他吃瘪,心中的怒火稍稍的熄了些。
但一想到刚刚端木乾质问自己殷长戬是否同意他娶公主的话,心里就没来由的一阵心浮气躁。
他烦闷地拿起酒壶,替自己把酒斟满,端起来一饮而尽。
瞥了眼耸头搭脑坐在自己对面的端木乾,他想了想,开口道:“喂,端木乾!”
端木乾撩了撩眼皮,看他。
端木屿犹豫了下,斟酌道:“为什么你觉得殷长戬会不高兴我娶郡主?”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端木乾闻言眼中难掩惊讶,“自己喜欢的人娶别人,换了谁都会不高兴吧?”
说完,他神情略带羞涩地瞥了端木屿一眼,补充道:“我也一样。”
端木屿根本就没听到他最后补充那句。
此时,他满脑子都被端木乾那句喜欢的人娶别人所震撼。
殷长戬是喜欢自己的。
这之前他就已经感觉到了。
如果说之前他觉得殷长戬为人轻浮,喜欢处处调戏自己,那么经过这么多事,他要是再了解殷长戬的真心,那可真就是傻子了。
如果,如果他不是镇北王府的小王爷就好了。
心中倏地冒出了这个想法。
他被自己吓了一跳。
如果自己不是镇北王府的小王爷,他要做什么?
端木屿开始惶恐起来。
他蓦地站起身,连之前让小二打包鱼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
“端木乾,本王突然想起来还有事,先走了。”
“小屿!”见端木屿要走,端木乾突然急了,起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如果你喜欢男人,我不行吗?”
“你说什么?!”端木屿难以置信道。
端木乾的手腕仿佛烙铁般,烫得他手腕都有些发疼。
他使劲挣了挣,却发现竟然甩不开。
端木乾急切道:“论身份地位,我比安荣不知高了多少;论在朝中的权势,我安南王府也比那个不问世事的郡王府要强上许多。小屿,你想要的那些,我都可以给你!”
“你疯了!”端木屿觉得自己简直不认识面前这个眼珠通红,歇斯底里的端木乾。
端木乾抹了把脸,突然哭了起来,“我是疯了。小屿,我是为你疯的!”
“小屿,你知道我父王为什么打我吗?”他顿了下,眼泪流得更凶了,“从小到大,他就没打过我。那一次,他抽得我三天下不了床!是因为,他知道我喜欢你!”
“小屿!”端木乾突然一把将端木屿抱住,“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
在经过最初的震惊后,端木屿突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在认识殷长戬之前,自己身边的人都很正常。可是为什么自从遇到他之后,自己身边的人好像全都变成断袖了?
他自小生活在军营里,周围全都是男人,大家都把他当成兄弟,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
甚至在他的印象中,最初殷长戬似乎也没有断袖之癖?
“端木乾,你冷静点!”
端木屿试图推开他,可却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使不上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