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屿见状眉头不禁微微一动。
这木匣他再熟悉不过。
苗王送他的碧螺幽昙,就是用这只木匣装的。
而当时他送药去国公府的时候,也并未将碧螺幽昙从木匣中取出。所以……
他撇了撇嘴,为了构陷他,端木耀辉还真是下血本啊!
端木屿暗暗咂咂嘴,实在想不明白,这简修竹为了讨好端木兄弟,居然连自家老爹都能出卖。他就不怕少了这碧螺幽昙,老国公会一命呜呼?
得知端木兄弟打的什么主意后,端木屿倒是镇静了许多,站在一旁,静静看戏。
端木耀辉则故作惊讶地问简修竹,“这木匣里装的是什么?”
简修竹从善如流,“回禀陛下,木匣里装的,是碧螺幽昙。”
他的话并没在群臣里激起什么浪花。
碧螺幽昙虽然珍贵,但它既不是长生不老的仙药,也不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品。众人对他并不感兴趣。
赵猛虽然是个粗人,但常年驻守边关,对碧螺幽昙还是有所耳闻的。不屑道:“哼!区区一株碧螺幽昙,就妄图陷害忠良。简修竹,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他撇了撇嘴,“这东西,有病治病,没病连棵菜头都不如。小王爷年轻体壮。我看,这碧螺幽昙对他,还不如盘菜来的实惠!”
孟贺等人纷纷点头附和,“就是啊!区区一棵碧螺幽昙,若是小王爷想要,咱们定能想办法找他个十棵八棵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户部尚书捻了捻胡须,“单单一棵碧螺幽昙,或许没什么。但谁知道这其中又有什么样的隐情呢?还是听简二公子把话说完,再由圣上定夺。”
端木屿继续在一旁冷眼旁观。
户部尚书是端木良辰的人,他早就料到此人会开口说话。
户部尚书一句话就把赵猛他们堵得没话说,气鼓鼓的干瞪眼。
简修竹等众人争吵完了,才继续道:“陛下有所不知。这碧螺幽昙本是为家父寻的一味药引。”
“老国公的药引?”重臣惊讶。
端木耀辉故作惊讶,“那为何你又说这是从嘉通敌叛国的证据?”他脸蓦地一沉:“简修竹,你可知道,诬陷皇亲,乃是重中之重的大罪!”
简修竹跪在原地,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他被端木耀辉的气势所迫是其一;其二, 深知此次惹了端木屿,若是不一次性将人置之死地,自己的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了。
他咬了咬牙。事到如今,只能铆足了劲地陷害端木屿了。
他跪着向前蹭了几步,高举手中的木匣,“启禀陛下,草民所言,句句属实,还望陛下明察!”
端木耀辉沉着脸没说话。
一旁的端木良辰见状忙不迭凑上前来,“皇兄,依臣弟之见,还是让简二公子把事情说清楚。”他顿了下,看向简修竹,冷着脸意味不明道:“简修竹,你可要想好了,诬蔑皇亲国戚,可是连你父亲老国公,甚至整个国公府都会跟着受牵连的!”
“是,草民明白。”简修竹连连点头施礼。
事到如今,哪里还容得他反悔?刚刚端木良辰的话,明面上是警告他不许诬陷端木屿,可暗地里的意思,那也是再明显不过。现在他想改口,恐怕连国公府都会受到牵连。
不过,简修竹一心想抱大腿,还真没有要改口的打算。
一个是当今圣上,一个是圣上的亲弟弟,南朝最有权势的安南王。巴结还来不及,怎么会想着去得罪?!
想他也是二十出头的人了,却整日里不受大哥和父亲的待见。在朝中没混个一官半职不说,就连家里的月例,也都被父亲扣得没几两银子了。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他怎么能错过?!想到日后自己被皇上封了大官,在家人面前耀武扬威的情景,简修竹心里就乐开了花。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被大哥压在头顶上了!
“启禀陛下!”简修竹磕了个头,“这碧螺幽昙的确是镇北王端木屿通敌卖国的证据。因为,这株碧螺幽昙是端木屿亲自前往苗疆,从苗王手中所得!”
他的话刚一出口,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苗疆?!”
“镇北王私自出京去了苗疆?!这可是重罪!”
“是啊!但是这一条,就足以定他的罪!”
简修竹见状得意地笑笑,继续道:“众所周知,我南朝同苗疆一向没有来往。而端木屿,身为南朝镇北军主帅,不但只身秘密前往苗疆,还能得苗王亲手所赠的碧螺幽昙,这其中缘由,不得不令人深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