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侍卫也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位于京城西南角的回春堂。
“杜大夫在吗?”大步迈过门槛,他一边向柜台后正在给百姓抓药的药童询问,一边飞快的扫视四周。
堂内,前来看病的百姓从里屋一路排到大门外,粗略估算,至少有二三十人。虽然人数众多,却一点也不吵闹,十分有序。
侍卫的目光极快扫过人群,最后定格在前方门帘撩起的里屋内。
屋中一个穿着灰色长袍,年过半百的老人,正坐在木椅里,为一旁的年轻人诊脉。
见到他,侍卫眼睛瞬间亮了,忙不迭走了进去,却并没有打扰老人看诊,而是耐着性子候在旁边,直到年轻人拿着新鲜出炉的药方去大堂抓药,他这才出声:“杜大夫,劳烦您随我出一趟诊。我家主子府上有人受了伤,伤势不轻,急需大夫前去诊治。”
“很严重吗?”杜大夫匆匆站起身来,“那行,你在这等我一下,我收拾好药箱就跟你走。”
说完,他招来自己的徒弟,代为给剩下的百姓看诊。
临时更换了大夫,百姓们也不生气,甚至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
回春堂在京城被誉为第一医馆,一手创建医馆的杜明杜大夫,更是医术超绝,在坊间有着在世华佗的美名。且他为人和善,面对一些家境贫寒的百姓,甚至自愿降低诊金和药钱。以至于日日都有人络绎不绝的前来求诊。
一些病情危急,需要他出诊的病人,只要他遇上了,几乎从不推辞。百姓们也都知道他这个习惯,所以没人对此表现出异议。
在他们乖乖排队看诊的同时,杜大夫已经步伐匆匆地离开里屋,去了后院的厢房。
推开房门,他立刻着手收拾药箱。
银针、丝线、伤药……一样样被迅速装进木药箱子里。
“吱嘎——”
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杜大夫只以为是院子里的药童,一面继续手上的事,一面头也不回地说:“我一会儿要出一趟诊,医馆里的事就交给你们了。记得做事仔细些,把每一个病人的脉象病情,还有开设的药方通通记录下来,等我回来以后再看。”
虽然坐诊的是他一手带出的徒弟,但毕竟年轻尚轻,所以每一次出诊前,他都会做这样的安排。以免出现误诊、开错药的情况。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正当杜大夫感到奇怪时,肩膀突然被人轻轻拍了几下。
他拧着眉毛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全然陌生的男人的脸!
瞳孔猛地一缩:“你是……”谁!?
哑穴被对方点中,剩下的字眼卡在了喉咙里。
双目瞬间放大,一脸惊恐。
“我想请大夫帮一个小忙,”男人收回手,神色平静的说道:“当然,你也可以拒绝。但院子里那个小药童会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说着,他侧过身,好让杜大夫看清楚门外的情况。
敞开的房门外就是一个院子,本该在院中晒药材的药童,此时却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
看见这一幕,杜大夫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我只是给他下了点东西,让他暂时睡过去了而已。至于他要睡上多久,是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还是永远不再醒来,就得看大夫你了。”
听到男人的话,杜大夫气得脸都红了。
“考虑好了吗?”男人对他愤怒的目光视而不见,面不改色道:“如果你肯帮这个忙,就眨一下左眼。”
杜大夫很不想答应,可他活到这把年纪,一个人是不是在虚张声势,他一眼就看得出来。
他恶狠狠瞪了男人半响,最后才憋屈的眨了眨眼睛。
男人屈指一弹,隔空解开了他的穴道。
“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他沙哑着声音,咬牙切齿地问。
“很简单,”男人眸中闪过一抹精芒,“我只要你带我去一个地方。”
……
一刻钟后,杜大夫回到里屋。
见他出现,已经等候多时的侍卫忙不迭迎上去:“您可算出来了,”他顿了下,目光落在了杜大夫身后,背着木药箱,人高马大的陌生男子身上,“这位是……”
杜大夫的神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可侍卫的注意力搁在了男人那儿,以至于没有发现。
“他是医馆的一个伙计,给我打下手的,这次会跟我一起出诊。”
侍卫面露了然:“原来如此。”
他收回打量的目光,恭敬地对杜大夫做了个请的动作:“马车已经在外边备好了,您请吧。”
“嗯。”杜大夫点点头,领着男人踏上马车。
车轮咕噜噜驶过石板路,很快,就消失在了街头。
待彻底看不见马车的踪影,排队的百姓才窃窃私语起来。
“我来医馆这么多次,咋没见过有这么个伙计?”
“我也没见过。”
“会不会是新来的?”
“估计是了。”
听着百姓们的议论,堂内的几个药童不禁面面相觑。
医馆里多了位新伙计这种事,他们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