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侍卫吓了一跳,连厅中的管家也被惊得不轻。
似乎来人只是自报了身份而已,压根没有提到那人半个字,主子爷至于有这麽大反应吗?
管家在心底腹诽一句,然后抬脚来到厅外:“主子,您还是先放开他吧,再这么下去,他的胳膊恐怕要废了。”
说完,见端木屿仍紧盯着侍卫不放,还是那副着急上火的样子,管家急忙劝了句:“府里都是自己人,那位住在这儿是出不了什么事的,您就别自己吓自己了。”
端木屿的神情有了些松动,显然把他的话听了进去。
抓着侍卫胳膊的手缓缓松开,但视线依旧锁定在他身上:“你不在偏院守着,跑来这里做什么?”
侍卫强忍住臂膀的疼痛,恭敬的回答道:“那位大人托小的将此物送给主子。”
端木屿这才注意到,他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个长方的锦盒。
“他要送东西给我?”端木屿有种做梦一样的不真实感。
要是他没记错,他们才刚吵完没几天吧?而且,这几日,一直处在一种谁也不搭理谁的冷战氛围里。
可现在,那货竟然会主动送礼物给自己?
端木屿越想越觉得古怪。
他没有着急去接木盒,而是问:“除了让你跑腿送东西,他还有别的话交代给你吗?”
“啊……有的!您怎么会知道?”侍卫满脸惊诧。
端木屿哼了声:“论起对他的了解,本王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这副骄傲又得意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侍卫的表情瞬间变得古怪起来,而一旁的管家更是无力扶额。
“说吧,他都交代了你什么?”端木屿紧接着又问。
侍卫忙不迭低下头,遮掩住自己异样的神情:“那位大人说,要给主子的贺礼已经画好了,就装在这盒子里,请主子务必笑纳。还有,他说因为自己住在王府,行动多有不便,所以找人装裱的事,就麻烦主子您……”
了字还没出口,旁侧就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干咳声。
侍卫抬起头来,看向突然咳嗽不止的管家,一脸茫然。
蠢货!还不快闭嘴!?没见主子的脸色有多难看吗?
管家一边在心里怒骂,一边不住的冲他挤眉弄眼,示意他往端木屿那方看。
侍卫顶着一脑门的问号,将视线转到自家主子身上。
只见端木屿面色铁青,两侧的咬肌绷成了块状,额头青筋暴跳,呼吸急促而沉重,整个看上去就像一头处在爆发边缘的凶兽。尤其是那盯着木盒不放的眼神,似要将之生吞手撕了一样。
侍卫双膝当即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诚惶诚恐地说:“主子息怒啊!”
“息怒!?”端木屿怒极反笑,“人都欺负到本王头上来了,你还要本王息怒?”
不等侍卫回话,他猛地弯下腰一把将木盒抢走,脚下踏出一道疾风,直冲向偏院。
待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侍卫才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轻声询问管家:“主子这是怎么了?突然间竟然发这么大脾气,还说什么欺负。那位明明是差我来送礼,给主子道贺的啊,何来的欺负一说?”
管家嘴角一抽,看他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智障:“你脖子上那玩意只是一个摆设吗?”
主子明摆着对厢房那位有意,且这意,还不是一丁半点那么简单。这么多年了,除了镇北王府、镇北军以及老王爷的那些部下外,主子还从没有这么在意过谁,那人是第一个。
如今,主子要迎安荣郡主过门,这心里本就不情愿,可那人居然还主动备上贺礼,还要主子笑纳。主子能不火吗?
管家惆怅的叹了口气,仿佛已经看见即将在偏院里燃烧起来的熊熊战火。
忽地,他神色一变,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急声对侍卫吩咐:“你立刻回一趟偏院,让那里的下人全部撤走。再吩咐下去,府中所有人不得接近那方。”
主子和那人一会儿铁定会吵起来,动静恐怕不会小。这种事,可不能让下人们看见、听见,有损主子的威名。
侍卫虽心有疑惑,但见他神色急切,也就没敢多问:“小的这就去办。”
与此同时,把守在偏院外的侍卫只听见头顶上有劲风呼啸之声落下,抬头一看,便见一抹紫色的残影从空中掠过,鬼魅般越过墙头飞进院子。
下一秒,院中传出一声巨响。
侍卫们急忙转身望去。
厢房紧闭的木门,已被内力轰得粉碎,炸飞的木屑如同雨滴从空中哗啦啦掉到地上。而端木屿就站在门外,遍地的木渣堆里。
他背对房门,精致妖冶的面庞气得几乎变形。
“殷长戬!”
他咬牙切齿的叫道,抡起手中的木盒狠狠砸向房中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