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赵英杰笑着看着陈九斤,陈九斤也以同样的姿态看着赵英杰。
似乎在空气中有两股电流在相互交错,纠缠在一起。
角力、拼杀,无声的对抗,看不见的硝烟!
片刻后,赵英杰长叹一声:“陈先生和苏家的关系不一般吧?”
陈九斤眉头皱得更紧,这是威胁,彻头彻尾的威胁。
这个赵英杰已经暗中摸清了自己的底细,这才有底气跟自己对话。
如果说他已经知道自己和苏家的关系,那么以此来威胁的话,不怕自己不肯就范。
真气忽然外放,一股杀气在陈九斤体内爆发出来,让四周的温度似乎都降低了几分。
“你在威胁我?”陈九斤的语气变得寒冷起来。
他的气息让赵英杰浑身一凛,注视眼前貌不惊人的年轻人,一向自视甚高的赵英杰心中居然生出一丝畏惧。
“不,不是威胁,是想合作。”赵英杰语气缓和下来,双手“啪啪啪”拍打了三声。
掌声落下去,会议室的大门忽然打开,一个黑衣人拎着一只黑色皮箱走进来。
皮箱放在桌子上,黑衣人转身退出,将房门轻轻关闭。
赵英杰打开皮箱,里面是慢慢一箱子红色的钞票。
钞票的香气蔓延出来,发出诱人的气息。
“陈先生,这是一点小意思,算是表示我与陈先生合作的诚意。”说着,将皮箱推到陈九斤的面前。
看着满满一箱子的钞票,如果说不动心那是假话,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动心。
毕竟陈九斤的财富,还没有多到让他可以彻底无视这么多钱的地步。
拿起一叠崭新的钞票,陈九斤凌空挥了挥:“赵总还真是大方,见面礼真丰厚。”
“一点小意思而已,如果我们合作,陈先生会获得的更多。”
把钞票丢进箱子里,陈九斤冷冷的问道:“如果我不肯合作,钱我一分钱也得不到,我朋友苏小小是不是也会遭到不测啊?”
赵英杰摊开双手耸耸肩:“我们都是正经的生意人,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情,陈先生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呵呵。”
不太明白么?
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大棒加甜枣,就看怎么选择了。
如果放弃这一箱子的钱,纵然赵英杰无法和牛强以及成斌等人对抗,难保小小一家不会受到赵英杰的恶意报复。
小小一家生命安全受到威胁,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出现造成的。
那么保护小小一家安全的责任,也应该由自己来承担。
陈九斤眯起双眼,深深的嘘了口气,收起黑色皮箱:“钱是个好东西,和钱过不去岂不是太傻。”
说完,领着皮箱走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中,赵英杰像获胜的将军似的,拿出一只雪茄烟点上,靠在宽大的椅背上,十分舒服的品尝着雪茄的味道。
拎着黑色皮箱走出去,外面的黑衣人还在。
见到他出现,没有阻拦的意思,任由陈九斤拎着皮箱离开。
走出厂区,陈九斤打车坐进去,拿出手机给牛强、成斌和袁浩拨了过去。
半个小时之后,四个人出现在牛强私人会所的一个小包厢里。
“嘭”的一声,牛强脾气火爆,一拳砸在桌子上。
桌上的茶杯应声而起,里面的茶水溅出来,撒了一桌子。
“这个姓赵的,真不是个东西,居然敢吃到咱们的头上来了。”他气呼呼的,脸色都变得通红:“九斤你咋就收了他的钱啊,这钱可不是白拿的!”
陈九斤摸着下巴冷笑:“不要白不要,既然要撕破脸,多拿他点钱也不算什么。何况他用小小作为威胁,我收下这笔钱,才会让他相信我,为我们下一步的计划争取时间。”
成斌脸色凝重的道:“你有什么计划?”
“我不想结冤家,但有的时候有些事躲是躲不开的。既然赵英杰不想让我好过,我也没必要手下留情了。”
一股杀气瞬间爆发,陈九斤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阳光大男孩在这一刻,变得杀气凛凛,周身弥漫着令人畏惧的气息。
牛强、袁浩和成斌,都被他的杀气震慑住了,双眼痴痴的看着陈九斤,心中忽然出现一瞬的膜拜心态。
这个年轻人真的不简单,还好他是自己的朋友不是敌人,否则有这样一个对手,实在太可怕了。
因为你想不出,他在下一刻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普通人的身上绝对不会出现这个强大的威压之感,他做出任何事,都不会让人觉得意外。
牛强语气有些发颤,问道:“九斤,你的意思是?”
陈九斤淡淡的道:“我那个龌龊师傅告诉过我,面对威胁到自身以及亲朋的危险,就直接将危险扼杀掉。”
他站起身,走到窗户边,双眼深邃的看着窗外的夜色,此刻的他根本就不是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反而像饱经风霜,历经风雨的大人物。
“在我十二岁那一年,曾经和师父做过类似的事情。”他微微闭上双眼,回忆起几年前的那段经历。
……
四川某山区的一条上山小道上,一老一少两条人影正在疾驰。
两道身影看上去瘦弱无力,但是崎岖的山路并没有影响到他们,脚步没有减慢的趋势反而越来越快。
山林中的风穿过草木,带着怪兽一般的嘶吼,听上去令人头皮发麻。
“师傅,为什么跑这么远的路到这里来?我们要去什么地方,非要连夜赶路?”少年忽闪着眼睛,眼睛明亮清澈,在夜色下泛着光芒。
“有些事是见不得光的,必须晚上行事。”老人声音嘶哑,冷冷的回答,低着头继续赶路。
“……”
少年不再说话,他不是第一次和师父出门,每次师父面色变得如此沉重,都说明将有大事发生。
一老一少继续在山林间穿行,不多时已经来到半山腰,一座大型古典宅院出现在眼前,门口挂着的两盏白色灯笼随风晃动。
黑色的夜,白色的灯。
将整副画面映衬得无比诡异。
华夏人不会轻易使用白色,家中有人故去,会出现大片白色。
门口悬挂着白色灯笼,说明这里有人死去。
两道人影伫立在大门前,看着风中的白色灯笼,烛火摇曳不定,将师徒二人的脸色映得一片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