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想到，张律师忽然抛出这样一个问题。
旁听席开始喧哗，一时间整个审判庭显得有些混乱，众人的眼中都充满了疑惑。
常庚厅的脸色阴沉似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连常婷婷的代理律师也有些茫然，想不到常家隐藏了这么多的秘密没有跟自己透露，让辩护变得更加被动。
检察长用力的敲击手中的木槌，让大家保持安静。
张律师爆出的料太猛，让检察长也感到意外，他朝张律师道：“请你加快盘问进程，给常婷婷的辩护人留有时间。”
张律师很绅士的朝检察长欠了欠身，接着问道：“你的账户里面多出来两百万，你的工资每月只有八千多块，这么多的钱是什么钱？”
戴斌脸色顿时变了，支支吾吾的道：“这是，我和朋友做生意的钱。”
“和谁？做什么生意？”张律师加快了语速逼问。
“……”
不等他回答，张律师回身，从桌上的资料中，拿出一张医院的诊断证明：“这是你在医院的诊断证明，你已经得了肺癌，生命最多还可以维持六个月对不对？”
“这……”戴斌盯着张律师，双眼忽然现出一丝绝望。
张律师不给其他人反映的机会，接着道：“你的妻子和常庚厅拍摄的照片，是在案发后泄露出来的，早不泄露晚不泄露，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间，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你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所以主动参与到这起案子当中，充当马前卒。这样不但可以弄死程思林，还能在临死前获得两百万的酬劳，留给自己的妻子。”
“程思林前段时间报出绯闻，说她和其他男星在玩车震，这件事充斥娱乐版的头条，还被人偷拍到了一些画面，几乎尽人皆知。”
“因此常庚厅觉得自己被绿了，于是想办法要将程思林杀死，一泄心头之恨。于是一个密谋就这样开始了，先是你的妻子和常庚厅拍出亲密照片，制造你和常庚厅之间有仇的假象，迷惑大家。接着常庚厅就给你打过去两百万，作为你一起密谋杀人的酬劳。”
“在案发当晚的酒会中，常婷婷并非早退回家，而是你提前通知她，程思林要回家的消息，常婷婷提前赶到现场，故意找茬和程思林发生口角，接着就开车撞了她！”
张律师语速很快，但是吐字十分清楚，每一个字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他描绘了另一个大家看不到的场景，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并非意外。
常庚厅、常婷婷、戴斌以及他的妻子都参与其中。
戴斌眼神发直，被张律师连珠炮似的发问，弄得有些头晕，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回答。
此刻，司律师脸色骤变，急忙起身反驳道：“我有话要说。”
检察长点点头，朝张律师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问的吗？”
“我的话问完了。”
检察长目光移向司律师：“请发问吧。”
司律师整理一下衣服，这也是在为自己争取时间，让头脑变得冷静下来。
他也是出名的律师，虽说常家在这起案子里，隐藏了不少秘密，让自己的辩护十分被动。但是作为专业律师，还是很快平静下来，从案件的审理过程中，发现了一些漏洞。
片刻之后，他缓步走了出来：“检察长，刚才陈九斤的辩护律师，描述了一起精心策划的杀人案，虽然十分精彩，但是却漏洞百出。”
“首先，就算是常庚厅先生转给戴斌两百万，也不能证明这是密谋杀人的酬劳。作为一名老员工，已经患有绝症，慷慨的老板拿出钱作为抚恤金，并不奇怪！”
“其次，死者程思林和常庚厅先生，只是老板和艺人的关系，没有任何证明他们之间存在男女朋友关系。那么就算程思林和其他男艺人闹出什么绯闻，也和常庚厅先生扯不上关系，这些都是那些娱乐记者博眼球，故意编造出来的剧情罢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陈九斤先生那天出现在案发现场，纯属巧合。根据我们的调查发现，陈先生出现在案发现场，是因为当晚参加泓乐先生在洪都酒店举行的晚宴。而晚宴是临时决定举行的，因为陈先生帮助泓乐先生在赌石厂开出一块上好的翡翠料。泓乐先生一时兴起，才决定设宴请大家吃饭的。”
“那么，大家可以设想一下，如果我的当事人和自己的哥哥，还有司机合谋，想要杀死程思林的话，那么必然要找一只替罪羊才行，否则岂不是承认自己杀人吗？”
“可是陈先生出现在现场是出于偶然，根本无法成为替罪羊。”
“也就是说，刚才对方辩护律师所言，仅仅是自己的假设而已，事实根本就不是他说的那样！”
这番话说完，张律师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他确实只是虚构了一个画面而已，目的只是让大家质疑常婷婷的证词，提升陈九斤证词的可信度。
他自然知道，这样的假设是站不住脚的，因此被司律师找到这么多漏洞，心里也早有准备。
不过旁听席的观众脑子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也跟着纷纷点头称是，因为司律师所言十分在理，一个密谋的杀人案，没有替罪羊，岂不成了最大的漏洞么。
司律师冷冷的一笑，继续说道：“通过现场监视器的视频画面，我们可以看到，司机戴斌在出现之后，始终都是站在停车场走道里的，他的身影始终没有离开过监视画面，更不会劫持到死者。”
“但是，我们在被害人死后发现，死者脖子上一根价值三百万的钻石项链不翼而飞！在常婷婷离开现场之后，第一个出现的人就是陈九斤，也只有陈九斤接触过被害人。”
他将目光移向陈九斤，淡淡的一笑：“但是就在这段时间，死者身上的项链不见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假设，有人想夺取项链，可是却被被害人发现，在情急之下有人杀了被害人，其实这是一场谋财害命的命案呢！”
“轰！”
现场的旁听席又炸锅了。
案情反转的实在太快，让大家有些反应不过来。
陈九斤这边明显已经占据了主动，常婷婷的证词受到质疑，陈九斤这边占据主动。
但是仅仅过了几分钟的时间，陈九斤反倒成了谋财害命的杀人嫌疑犯，这让在场的人都大跌眼镜。
记者们的长枪短炮，这次齐齐的聚焦在陈九斤身上。
这个司律师不愧是顶级律师，在局势如此不利的情形下，居然搬回了一局。
陈九斤盯着司律师直咬牙，心说这些律师真是会颠倒是非黑白，怎么转眼自己成了谋财害命了？忽然有一种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的感觉。
旁听席上的泓乐和孙云等人，也跟着急的直跺脚，但是在这种场合下他们却帮不上忙，只能干瞪眼，一点办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