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到底是谁杀了程思林。
常婷婷开车撞人是事实，有视频录像为证，这一点来不得半分假设。不过问题就在于常婷婷并不承认把人撞死，只是说把程思林撞倒而已。
那么接下来陈九斤出现在现场，而且发现程思林已经死亡，不过现场除了他一个人之外，没有第二个目击证人。
因此从局外人看来，陈九斤确实有杀死程思林的时间，甚至杀人动机也不是没有，尽管有些牵强。
直到戴斌赶来，发现他抱着死者的头，还满手鲜血，那么戴斌就成为最重要的一个证人。
在对于戴斌的盘问中，张律师故意把案情复杂化，尽量把水搅浑，利用先入为主的概念，让大家对常婷婷和戴斌的证词产生质疑。
张律师并不需要证明陈九斤无罪，只要证明常婷婷和戴斌说话，给了假的证词，这就足够了。
虽说常婷婷的辩护律师也很强悍，很快就扭转了局势，不过张律师的目的已经达到，在第一回合的交锋中，还是陈九斤这边略微占据上风。
司律师盘问完了证人，对自己的表现十分满意，自有几分心得意满的样子，坐回了位子。
接下来又轮到张律师出场了。
张律师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十分绅士的走出来，轻咳两声道：“我想请问我的当事人一个问题。”
陈九斤眉头一紧，没想到张律师第二轮发问，矛头不是指向戴斌却是自己。
不过张律师是自己的代理律师，自然不会给自己下套挖坑，他微微点点头，道：“您请问吧。”
“陈九斤先生，请问您现在的职业是什么？”
“我是学生，京都大学大一的学生。”
“那么您平时靠什么生活呢？”
“我爷爷留给我一套四合院，以前是靠收房租度日的。”
“不过从您的来往账户里，我们看到很多大额的款项进出，比如前段时间，您的账户就曾经一次性打入三千万的资金，就在前几天，您的账户又有一笔五千万的资金到账，请问这是什么钱？”
“三千万是我和王氏药业合作的药品单方转让金，我卖给他们单方，他们给我钱。另外那五千万是我帮泓乐先生找到一块极品的翡翠原料，据说价值上亿，这五千万是泓乐先生给我的酬谢。”
“非常好！”张律师点点头，身子转向了旁听席侃侃而谈：“这些账目的往来，我们都有合同，或者认证，陈九斤先生所说，全部都是事实。试问，一个有这么多钱的人，他会为了区区几百万的一条项链以身犯险吗？”
“当然不会啦！除非是傻子！”旁听席上的小白早就憋不住了，随口叫了起来。
孙云急忙用胳膊肘顶了她一下让她闭嘴。这可是在法庭，随便开口扰乱秩序是要被赶出去的。
小白微微吐了一下舌头，急忙把小嘴捂了起来，不敢再造次。
张律师微微一笑，他对小白的无心之举颇为赞赏，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另外，我的当时人陈九斤先生，在药剂盛会的时候，还亲自利用祖传的医术，将赵副市长的病治好，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就连目前赵副市长还在吃陈先生开的药方。”
“还有，陈先生已经入驻王氏集团，成为王氏集团旗下一家公司的股东。还有一家工程公司，也是在陈先生名下注册的，并且正在运作一桩一千多万的生意。”
“那么我想请教各位，这样一个人，会为了区区几百万的首饰去杀人吗？”
听众们听罢纷纷点头表示赞成，只是从张律师口中说出来的数目，陈九斤就已经身价过亿了，这样的身价怎么可能跑去谋财害命啊！
张律师忽然话锋一桩，指向戴斌道：“反倒是证人戴斌，作为本案最重要的证人，账户里无缘无故多出两百万现金，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天下那么多的老板，那么多的员工，有谁听说过，员工生病了，老板会拿出几百万作为抚恤金奖励给员工？这种说辞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常庚厅脸色蜡黄，眼神狠厉的瞪着张律师，眼睛里几乎就要冒出火来。
常婷婷急的攥紧了拳头，尽管她平时骄横刁蛮，可是处在被告席上，此刻也只能暂时隐忍。
常家人中，只有常贺年面沉似水，脸上没有半分表情。
张律师已经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成功让大家对陈九斤的供词多了几分信任。
不过他并未停止，还在继续进攻：“刚刚我们已经说过了，在陈九斤先生承包的工程中，发生了火灾，有人在火灾现场的后门看到戴斌曾经出现。尽管目前纵火案正在调查当中，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纵火案和戴斌以及常家有所牵连，但是戴斌的出现为什么会这么巧合呢？”
“另外在前段时间，陈九斤先生在药铺购买药材的时候，遭遇了常婷婷的刁难，为此双方还发生了一些不愉快。接下来陈先生的工地上就出现火灾，我相信这也绝对不是巧合！”
“还有。”他缓步走到常婷婷面前，看着早已经气得咬牙切齿七窍生烟的常婷婷问道：“在华夏当中，常家有中医第一世家的称号，是这样的吧常婷婷女士。”
常婷婷把下巴微微抬起，脸上充满了骄傲：“是又怎么样？”
张律师微微一笑，耸耸肩道：“不怎么样。不过在药剂盛会上，我的当事人陈九斤先生救治赵副市长的时候，你们常家也在场对吧？为什么那么多医药界的高手都对赵副市长的病素手无策，只有我的当事人陈先生，才能帮赵副市长把病治好呢？”
“正因如此！”张律师竖起一根手指，朗声道：“常婷婷先前就和陈先生有过矛盾，后来还涉嫌纵火，接着嫉妒陈先生高超的医术，压了常家一头，让常家的英明毁于一旦。这一桩桩一件件加起来，足以点燃常家的怒火。因此在常婷婷将人撞死之后，恰巧陈先生出现在案发现场，成为了无辜的替罪羊！”
“没有没有，你胡说！你全部都是胡说！”常婷婷的情绪再也安奈不住，开始抓狂！
她从小在蜜罐里泡大，大家都宠着她，惯着她，没受过半点委屈，更不会有人敢这样和她说话，让她无力反驳。
张律师在短时间内将她内心的骄傲彻底击碎，这让一个从未受过搓着的女孩完全承受不住，她爆发了，而且十分彻底。
她瞪大了双眼，双手紧握被告席前的栏杆，大声叫着，歇斯底里。
理智正在一点点的被冲动吞噬，她的情绪开始不受控制。
但是张律师并没有打算放过这个好机会，连珠炮似的继续问道：“事实证明你在说谎，你和程思林不睦，你和陈九斤不睦，和你不睦的人你都要惩罚他们对不对？”
“不对，你瞎说！我没有和程思林不睦！”常婷婷大叫，眼睛里带着泪光。
“既然没有和程思林不睦，为什么你要和她争吵？你是在嫉妒她吗？你是在恨她什么？”
“她就是个贱人，她奔叛了我哥哥，她是个该死的贱人！”
“于是你才要报复她，给她点厉害瞧瞧对不对！”
“对！所以我开车撞了她，我要让她死，这样的人死不足惜！”